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的交互作用与大学生抑郁症状的关联

2024-01-09 02:07奚晶晶江琳琳万宇辉张诗晨
关键词:条目关联检出率

奚晶晶,周 祎,江琳琳,万宇辉,张诗晨

(1安徽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a.药学院;b.公共基础学院;c公共卫生与健康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安徽医科大学 a.公共卫生学院;b.出生人口健康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安徽 合肥 230032)

一、问题的提出

2019 年全球疾病负担研究(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结果显示,抑郁是10~24 岁群体疾病负担的第4位,是青少年中最为常见的心理健康问题[1]。美国健康心理网络(Health Minds Network for Research on Adolescent and Young Adult Mental Health)每年对上百所高校学生的调查发现,大学生抑郁检出率从2007 年的22.0%上升至2020 年的36.6%[2]。一项针对中国高校的大规模网络调查显示,有45.0%的大学生存在心理健康问题,其中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为21.1%[3]。抑郁症状与自杀行为[4]、物质滥用[5]、身心功能不全和过早死亡[1]的发生风险增加有关,不但给学生和社会带来了相当大的负担,而且青春期的心理问题往往会持续到成年期[6]。

手机使用依赖(mobile phone use dependence)是指不能合理调节自身手机使用的程度从而对日常生活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包括过度使用、持续增加使用以获得满足感、学校或个人生活受到干扰以及在停止手机使用时会出现一些情绪的变化[7]。大量研究表明,手机使用依赖与抑郁症状的发生存在关联[8],并且随着手机使用依赖的程度加深,抑郁症状越严重[9]。心理健康素养(mental health literacy)指的是有助于个体认识、管理或预防精神障碍的知识和信念[10]。心理健康素养水平较低是大学生发生心理健康问题的主要危险因素[11-12],提高其心理健康素养水平可有效改善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发展。目前国内外研究均显示,缺乏心理健康素养和手机使用依赖与大学生抑郁症状均存在关联,但二者的交互作用与大学生抑郁症状关联的证据尚不充分。本研究选取安徽省两所专科院校学生进行电子问卷调查,分析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的独立及交互作用与抑郁症状的关联,预防和控制抑郁症状的发生,为促进大学生心理健康发展提供参考依据。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原则选取安徽省两所高校,采用整群抽样选取大一和大二在校学生作为研究对象进行电子问卷调查,本研究共招募了8128 名参与者(平均年龄为19.70±1.11 岁),回收有效问卷7512 份,有效应答率为92.4%(数据缺失>5%的616份问卷被排除)。本研究已获得安徽医科大学伦理委员会批准(20170290)。

(二)研究工具

基本情况主要包括性别、年级、家庭所在地、独生子女、父/母亲文化程度、自评家庭经济状况等,以及大学生最近1 个月吸烟和最近饮酒等情况。

采用Zung 的《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SDS)进行评价大学生抑郁虑症状。SDS 共有20 个条目,每个条目赋值1~4 分。抑郁严重程度指数为各题目累计得分除以80,得分越高代表抑郁症状越严重[13]。根据前期研究,本研究将抑郁严重程度指数在0.5 以上作为抑郁症状的界定标准。本研究中,SDS 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64。

采用《青少年手机使用依赖自评问卷》(Selfrating Questionnaire for Adolescent Problematic Mobile Phone Use, SQAPMPU)评价调查对象的手机依赖行为[14]。SQAPMPU 包括戒断症状、渴求性和身心影响等13个条目3个维度,采用5级评分标准,1=从不、2=偶尔、3=有时、4=经常、5=总是。验证性因子分析显示,RMSEA=0.067,GFI=0.956,AGFI=0.935,NFI=0.935,RFI=0.918,CFI=0.940。根据前期研究,将总分的P75判定为是否存在手机使用依赖,即有(≥P75)与无(<P75)[15]。本研究中,总问卷Cronbach’s α 系数为0.913。

采用本课题组自行编制的《青少年心理健康素养评定量表》(Adolescent Mental Health Literacy Assessment Questionnaire, AMHLAQ)评价调查对象的心理健康素养水平[16]。AMHLAQ由知识(6个条目)、识别(5个条目)、态度(6个条目)和行为(5个条目),22个条目4个维度组成,采用5级评分标准,即1 分为非常不同意,2 分不同意,3分为不同意也不反对,4 分为同意,5 分为非常同意。根据各条目得分相加所得累计分数为总分,总分越高表示调查对象的心理健康素养水平越高[16]。验证性因子分析显示,χ2/df值为19.319(P<0.01),RMSEA=0.069,GFI=0.907,AGFI=0.881,NFI=0.914,RFI=0.900,CFI=0.918。根据课题组前期研究,将<90 分界定为低水平心理健康素养[12]。本研究中,总问卷Cronbach’s α 系数为0.911。

(三)统计分析

数据处理和分析采用SPSS 23.0 软件。不同人口统计学特征抑郁症状和手机使用依赖检出率的差异通过χ2检验进行比较。纳入心理健康素养和手机使用依赖的2个交互项建立logistic 回归模型,调整关键人口统计学(年级、家庭所在地、自评家庭经济状况)等变量,模型中纳入乘积项来评价相乘交互作用,当P<0.05 时存在相乘交互作用。将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的交互项纳入logistic 回归模型进行相加交互作用分析,采用Andersson 等[17]编制的Excel 计算表计算相对超危险度比(relative excess risk due to interaction,RERI)、归因比(attributable proportion, AP)和交互作用指数(synergy index,SI)的估计值及95%CI,当RERI 和AP 的可信区间不包含0,SI 的可信区间不包含1,认为存在相加交互作用。检验水准α=0.05。

三、研究结果

(一)基本情况

7512 名调查对象的平均年龄为(19.71±1.12)岁,其中男生1904 名(25.3%),女生5608 名(74.7%);大一新生4078 名(54.3%),大二学生3 434(45.7%)。调查对象心理健康素养总得分为(83.81±12.62)分。

(二)不同特征大学生抑郁症状和手机使用依赖的检出率比较

大学生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为16.3%(1227/7512)。大一学生、自评家庭经济状况较差、吸烟和饮酒的学生抑郁症状和手机使用依赖的检出率均高于对应组(P值均<0.01)。此外,父/母亲文化程度较低的学生抑郁症状的检出率高于父/母亲文化程度较高的学生(P值均<0.05)。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大学生抑郁症状和手机使用依赖的检出率比较

(三)手机使用依赖、心理健康素养对大学生抑郁症状的独立作用

以抑郁症状作为因变量(有=1,无=0),心理健康素养(缺乏=1,充足=0)、手机使用依赖(有=1,无=0)为自变量,建立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在调整年级、父/母亲文化程度、自评家庭经济状况、最近1个月吸烟和饮酒等因素后,手机使用依赖和缺乏心理健康素养与抑郁症状均存在正向关联,OR值(95%CI)分别为6.139(5.372~7.016)和2.443(2.018~2.957),P值均<0.001。见表2。

表2 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与抑郁症状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四)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的交互作用与大学生抑郁症状的关联

将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纳入乘积项建立logistic 回归模型1,在调整关键混杂因素后,大学生手机使用依赖和缺乏心理健康素养对抑郁症状具有正向相乘交互作用(OR=6.676;95%CI:5.840~7.633,P值<0.001)。建立模型2分析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相加交互作用与抑郁症状的关联,结果显示,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对抑郁症状具有相加交互作用,RERI 值(95%CI)为7.664(4.696~10.632);AP 值(95%CI)为0.474(0.348~0.599);SI 值(95% CI)为2.019(1.542~2.643)。有手机使用依赖且缺乏心理健康素养的大学生抑郁症状的检出率最高,为42.1%(664/1576),OR(95%CI)值 为15.495(11.900~20.178)。见表3。

表3 手机使用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交互作用与抑郁症状的关联

四、讨论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大学生抑郁症状的总检出率为16.3%,低于全国大学生调查的结果(21.1%)[3]。结果不一致可能与研究设计、样本量大小以及评价工具的不同标准有关。大一新生抑郁症状检出率高于大二学生,可能与入学缺乏对新环境的适用性以及高中向大学过渡期的脆弱性有关[18]。吸烟和饮酒的大学生抑郁症状检出率高于不吸烟和饮酒的学生,与之前研究结果一致[19]。父母亲文化程度低和自评家庭经济状况较差的学生抑郁状检出率较高,与前期研究结果一致[20-21]。说明处于良好的家庭环境中的学生,更容易获得较好的营养条件和医疗卫生服务,同时,高等教育具备更高水平的心理健康素养和获得支持来源,使父母更好地识别子女的健康问题,进而促进子女的身心健康[22-23]。此外,本研究发现大一新生手机使用依赖的检出率高于大二学生,这与之前研究结果不一致,可能与目前手机使用低龄化、普遍化有关[24]。本研究结果显示,抑郁症状和手机使用依赖的检出率在性别、家庭所在地和独生子女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与以往的研究结果不一致[25-27],这与研究背景、调查人群地区和数量等不同有关,而本研究中调查对象的男女比例相差较大也可能是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本研究结果发现,有手机使用依赖的大学生的抑郁症状检出率较高,存在正向关联,即手机使用依赖可增加抑郁症状的发生风险,这与前期研究结果一致[28]。一方面,过度手机使用可能会减少人际交往,加快抑郁症状的发生发展;另一方面,手机依赖和抑郁症状存在双向关联,大学新生的手机依赖会增加未来心理健康症状的发生风险[29-30]。本研究发现,缺乏心理健康素养的大学生抑郁症状的检出率更高,这与国内外研究结果均一致[11],[31]。较高水平的心理健康素养是维持个体和群体心理健康的重要决定因素,具备心理健康素养的学生在面对各种压力时,会采取更加积极乐观的应对方式,从而减少抑郁等负性心理情绪问题的发生[11]。多因素logistics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调整关键混杂因素后,手机依赖和心理健康素养对抑郁症状的发生存在相乘和相加交互作用,即手机使用相同情况下,心理健康素养水平越低,抑郁症状发生风险越大,呈剂量—反应关系。研究表明,健康素养水平较高的学生具备一定程度的技能和能力,使他们能够从事各种促进个人健康的行为(如更少的使用手机),从而减少心理问题的发生[27]。同时,提高心理健康素养水平对促进心理健康发展具有长期效应,因为心理健康素养水平提升速度较快,而改善心理行为问题则需要较为漫长的过程[11]。上述结果提示,可以通过提高心理健康素养水平,同时减少手机使用来预防和控制大学生抑郁症状的发生,今后还需要深入的研究验证其中的机制。

本研究基于安徽省两所高校,探讨了大学生手机使用依赖、心理健康素养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联,为后期深入开展抑郁症状发生发展的机制研究提供了参考,为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防控提供了有效依据,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第一,本次调查采用自我报告形式,可能存在回忆和报告偏倚。第二,研究对象均来自安徽省两所学校,且男女比例差异较大,只包括大一和大二学生,无法反映全体大学生的情况,可能影响结果外推。第三,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设计,未来需要纵向研究来阐明其因果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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