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冰雪运动发展的现实困囿与纾解路径研究

胡慧娴， 舒颜开， 张铁雄， 罗器宇

（1. 湖南科技大学体育学院， 湖南 湘潭 411201； 2.湖南体育职业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00）

2022年， 习近平总书记考察北京冬奥会、 冬残奥会筹办备赛工作时指出， 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以来， 越来越多的人爱上了冰雪运动， 提前实现了 “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 的目标［1］。 我国推动冰雪运动发展实施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 为实现 “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 提供有力保障， 为世界冰雪运动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北冰南展” 战略自20 世纪80年代提出， 现已有30年历史。 提出之初， 是为了让冰雪运动走出山海关， 向全国各地推广普及， 从而促进我国冰雪运动快速发展。 2015年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后， “北冰南展” 战略衍生为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 扩大了战略区域范围， 成为我国全民健身运动开展的有力抓手。 通过对我国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发展阶段的梳理， 全方位剖析我国冰雪运动在实施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时的现实困囿， 提出冰雪运动进行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的纾解路径。

1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形成的历史脉络

1.1 筹备及初始阶段

筹备阶段为20 世纪50年代到20 世纪80年代， 初始阶段为20 世纪80年代末20 世纪90年代。 新中国成立以来， 为快速摆脱 “东亚病夫” 的帽子， 我国开始开展各类体育工作。 1952年毛泽东同志提出 “发展体育运动， 增强人民体质” 的方针， 使新中国体育事业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有了较快发展。 1959年我国举办了第一届全国冬季运动会， 当时有11 个代表团参加。 1978年改革开放浪潮席卷，我国体育工作进一步完善。 为发展竞技体育， 将速度滑冰等13 个项目列为国家重点项目， 力求在80年代末期取得较好成绩。 20 世纪80年代末期， 为促进我国冰雪运动开展， 国家体委制定了 “北冰南展” 战略。 战略制定之初，是为我国冰雪竞技运动得到均衡发展， 但直至20 世纪90年代初都没有达到目的。 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自1994年正式成立， 其主要任务是指导各项冬季体育活动和管理活动， 按照国家有关体育、 公共政策、 组织和指导全国冬季体育项目的发展， 自此 “北冰南展” 战略正式步入正轨。

1.2 调整及发展阶段

调整及发展阶段从21 世纪初开始到2014年。 进入21世纪， 我国 “北冰南展” 战略得到进一步发展。 2002年冬奥会冠军的诞生使我国冰雪运动的发展受到鼓舞， 加之我国市场经济体制得到快速发展， 经济水平有所提升， 冰雪运动得到较大发展空间。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举办后我国竞技体育充分发展， 夏季运动项目竞技实力获得巨大提升。在夏季项目得到充分发展后， 我国体育事业不再一味注重夏季运动项目发展， 而是与冬季运动项目均衡发展， 这一系列举措提高了我国冰雪运动竞技水平。 此后， 冬奥会赛场我国运动健儿不断创造佳绩。 2010年第21 届冬奥会我国取得5 金4 银2 铜的优异成绩。 随着 “北冰南展” 战略的实施， 我国群众冰雪运动快速发展， 南方地区冰雪项目发展缓慢， 但参与冰雪运动的人越来越多。 《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年）》 要求因地制宜的开展冰雪运动， 并没有实质性的为北冰南展战略实施提供出路， “北冰南展” 战略推行缓慢。

1.3 跨越式发展阶段

跨越式发展阶段从2015年至今。 2015年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 为实现 “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 的目标， “北冰南展” 战略进化成为 “北冰南展西进东扩” 战略， 区域范围扩大意味着国家重视程度的提升。 在北京冬奥会举办之前， 我国冰雪运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深度和广度在全国普及和发展。 冰雪运动从山海关内走向全国各地， 不再有季节、 地区的束缚， 群众进行冰雪运动的热情高涨。 从申奥成功到2021年10月， 据统计我国已经有3.46 亿人参与到冰雪运动中去， 实现了带动 “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 的伟大愿景。 2022年北京冬奥会成功举办后赢得了全国人民的热烈讨论， 体现出冰雪运动真实的深入群众， 受广大群众所喜爱， 这也是实施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促进冰雪运动跨越式发展的表现。

2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的现实困囿

2.1 政府监管缺位

我国20 世纪80年代提出 “北冰南展” 战略， 提出初衷首先是为推广冰雪运动， 促进冰雪运动的发展； 其次，利用我国南方地区的经济优势， 用经济促进冰雪运动快速发展； 最后， 为了配合奥运战略的实施， 促进我国冰雪运动竞技实力提升。 直到2014 之前， 我国都没有具体的政策文件支撑 “北冰南展” 战略的实施。 2015年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 北冰南展战略演变为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相关政策如雨后春笋般出台 （见表1）， 与冰雪运动直接相关的政策就有4 项。 “十三五”、 “十四五” 规划和 “全民健身计划” 中也都明确提出与冰雪运动发展直接相关的重要内容， 这表明我国借冬奥会契机开始大力投入对冰雪运动建设。

表1 我国冰雪项目国家政策核心内容统计

在国家政策宏观引导下， 地方政策却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上行下达， 其他地区冰雪运动的开展并没有落到实处， 没有较好地发挥企业、 体育组织和社会团体的作用。冰雪运动的推广与夏季运动相比并不容易， 受 “奥运争光”计划影响， 各地方政府只追求竞技成绩， 并不考虑多种形式的群众体育发展。 南方地区政府尚未充分重视冰雪运动的发展， 这也加剧了南方冰雪运动发展尚未重大突破， 与北方存在巨大差距的事实［2］。 由于政府在促进和推广冰雪运动方面没有发挥很好的指导作用， 而且还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支持冰雪运动， 这就导致乡镇和农村居民参与冰上运动的门槛提高， 使他们无法享受这项运动的无限乐趣。 西部地区在十三届全国冬季运动会举办后， 冰雪运动就开始在西部地区尤其是新疆地区发展。 但由于西部地区经济实力不足以带动冰雪运动发展， 也使得冰雪运动 “西扩” 战略步入瓶颈。 冰雪运动在东部地区的发展相较于南方地区与西部地区而言是较强的， 但与政府政策关系不大， 自身经济优势助力了东部地区的冰雪运动发展。

2.2 气候差异明显

冰雪运动的发展受到自然条件的严重制约。 中国幅员辽阔， 气候类型多样， 大部分为亚热带温带季风气候， 冰雪自然资源分布不均。 南方部分省份全年无雪， 导致南方部分地区无法满足冰雪运动的场地需求， 例如： 广东、 广西、 福建、 海南、 云南等沿海地区； 中东部地区冬冷夏热，开展冰雪运动的时间较短； 先天条件不足直接局限了冰雪项目的发展和推广。 西部地区拥有高山高原积雪， 海拔高，具有发展冰雪运动的潜力； 东北地区冬季严寒， 能够满足自然条件下开展冰雪运动的需求， 开展也更为便利。 南北气候差异导致人群喜欢项目各不相同， 东北地区群众自小就可以在天然冰场玩耍， 从小培养出对冰雪运动的热爱，而其他地区参与冰雪运动往往需要昂贵的家庭支出， 兴趣变成负担， 阻碍了冰雪运动在南方地区的发展。

2.3 专业人才缺乏

对于群众而言， 冰雪运动不同于其他运动项目， 具有较高难度性， 对于初学者具有一定危险性。 我国冰雪运动发展处于初步阶段， 初学者占比很大， 因此冰雪教练的供需比例严重不平衡。 冰雪专业人才培训时间较长、 专业要求较高， 加上参加国家体育总局滑雪职业技能鉴定的社会体育指导员名额与我国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仍不充足［3］， 导致群众冰雪运动的开展面临瓶颈。 对于冰雪运动竞技体育而言， 我国冰雪运动发展时间较短， 很多项目都处于起步阶段， 顶级运动员及顶级教练员的空缺是我国冰雪运动竞技体育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 在冰雪竞技运动弱势项目太弱， 优势项目需要突破的特殊时期， 我国冰雪运动竞技项目的发展也需要得到提升［4］。 对于冰雪项目后备人才培养而言， 不仅包括专业运动员， 还应包括专业教学指导人才、冰雪体育经营管理人才、 冰雪赛事专业人才、 冰雪场馆技术保障人才等［5］。 因此对于在后备人才培养方面， 还缺乏系统的、 有针对性的、 有操作性的方法和政策。

2.4 群众基础薄弱

目前， 我国 “北冰南展” 战略的实施已经接近30 个年头， “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也在稳步进行中， 冰雪运动的普及与推广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2014年为传播冰雪文化，发展群众性冰雪运动， 开始举办全国大众冰雪季。 1～3 届在北京开幕， 无法深入全国其他各地， 第4 届开始从河北、上海、 天津、 河北到2022年第8 届全国大众冰雪季的湖北， 实现了冰雪运动从南到北的跨越。 但西部地区群众冰雪运动的开展并没有落到实处。 冰雪项目的普及与推广离不开高质量的冰雪场馆， 然而， 低水准的运动场地、 简陋的运动设施会降低群众参与冰雪运动的满意度， 阻碍冰雪项目的普及与推广。 此外， 冰雪运动相关的组织协会， 在群众参与冰雪运动中也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但目前，我国冰雪运动有关的协会组织发展较为缓慢， 各省份的冰雪协会组织寥寥无几。 在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之前， 省级及以上的冰雪组织仅有两家， 截止到2020年有近20 个省份组建了自己的冰雪组织， 但由于组建时间较短， 经验及实力基础较为薄弱， 不能为当地群众参与冰雪运动提供有力的帮助［6］。

2.5 场馆设施缺失

冰雪运动项目是需要特定场馆设施才能进行的运动项目， 在2015年之前我国冰雪运动场地不足800 个。 2015年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 为实现 “带领3 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远大目标， 在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的实施背景下，我国冰雪场馆的数量逐年增加。 据 《中国冰雪产业白皮书2020》 统计， 目前我国冰雪运动场地已达到1888 个， 其中滑冰场地1187 个， 滑雪场地701 个， 但滑雪场和滑冰场的总体数量并没有达到要求， 且质量堪忧， 大多分布在北方地区， 南方地区分布较少。 由于气候原因， 北方地区还推行天然冰场， 虽然节约成本， 但专业性低、 危险系数高， 不利于冰雪运动的开展。 南方地区只能通过设备制造， 成本相对较大， 参与者所花费的费用较多， 参与人群受到限制［7］。

3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纾解路径

3.1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指明发展方向

缺乏政策的扶持是许多冰雪项目很头疼的问题， 没有政策扶持， 就没有资金、 教练、 场地、 器材和人才储备。在政策引导过程中， 一方面， 需要加强国家政策支持力度，资金与制度上为冰雪运动发展提供双重便利； 另一方面，国家应指明冰雪运动发展方向， 使冰雪运动在明确目标下发展， 打造冰雪运动新风向［8］。 以北京冬奥会为契机， 政府陆续颁布很多相关政策助力冰雪运动发展， 将政府浮于表面的策略性措施用实际操作性措施替代， 实现了冰雪运动跨越式发展， 加快了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实施。 首先通过政策激励调动地方政府发展冰雪运动的积极性， 其次将南方经济优势与北方地理优势相结合， 形成以长补短，合作共赢局面， 最后政策、 资金支持力度向南方地区倾斜，弥补南方冰雪基础设施不足的局面［9］。

3.2 顺应自然资源条件，力争均衡发展

我国疆域辽阔， 各地区之间环境气候差异较大， 东北三省由于气候适宜冰雪运动的开展， 发展情况较其他地区而言较好， 为我国冰雪运动的开展以及冬季项目运动员的输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恰恰促成我国冰雪运动发展不均衡的局面［10］。 为打破冰雪运动发展不均衡的僵持局面， “北冰南展” 战略应运而生， 并取得了一定成果。 南方地区凭借经济优势， 利用科学技术弥补地理劣势， 使冰雪运动在南方地区得以快速发展。 2015年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 我国调整冰雪运动发展战略， 增加了 “西扩东进”战略。 在此背景下， 第十三届全国冬季运动会落户新疆，首次没有在东北地区举办， 并且全国冬季运动会的举办使新疆地区冬季运动竞技项目发展更为迅速， 一定程度促进了冰雪运动西扩的进度。 地区上实现均衡发展的同时， 竞技体育与群众体育之间也要实现均衡发展， 2022年北京冬奥会召开之前， 我国立下带领三亿人参加冰雪运动的目标，2021年末我国实现此目标， 为我国冰雪运动传播乃至世界冰雪运动的传播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2022年北京冬奥会结束， 获得金牌榜第三名， 冰雪竞技运动方面也有很大的提升， 但无论是群众冰雪运动还是竞技冰雪运动我国与世界冰雪运动强国都还存在一定距离。

3.3 构建人才培养体系，提升项目水平

构建政府、 社会、 学校三联体， 三者结合共创多渠道、多层次、 全方面的冰雪运动人才培养体系。 首先通过政策干预， 保障冰雪人才培养与人才需求供给平衡。 丰富冰雪人才培养理念， 制定合理培养标准， 促进人才培养体系完善， 培养符合冰雪项目发展综合性人才。 其次社会层面要创造良好外部环境， 丰富场馆建设， 配备完善的设备设施，提供良好的就业环境。 最后学校层面根据不同专业项目要求制定明确目标， 优化课程体系， 丰富课程内容， 培养学生对冰雪运动的兴趣。 加强评价体系的构建， 培养全方位的优秀专业人才， 并利用社会力量对冰雪人才进行定向培养， 实现校企合作， 推动学校与企业协同育人， 培养出适应冰雪市场发展的冰雪人才。 通过三者共建， 构建合理全面的人才培养体系， 从而提升我国冰雪项目整体水平。

3.4 稳步推进场馆建设，保障硬件支撑

我国南方地区及东部地区不具备进行室外冰雪运动的气候条件， 因此建造室内冰雪场馆是唯一可行方式。 推动场馆建设可激发群众参与冰雪运动的热情， 加快我国冰雪运动发展。 在建设场馆时必须利用经济优势， 弥补气候劣势， 打造全年开放型冰场、 雪场， 健全场内主体设施设备，确保安全措施配备齐全， 保障场馆能够满足项目需求［11］。偏远地区为节省开支， 建设方便快捷的气膜体育馆， 从质和量两方面共同提升我国冰雪场馆现状， 完善场馆建设， 保障硬件支持， 从而促进 “北冰南展西扩东进” 战略实施， 通过场地优化以及普遍建设让我国冰雪运动实现质的飞跃。

3.5 引领全民冰雪运动，夯实群众基础

在2022 北京冬奥会成功举办的背景下， 在冰雪运动受到广泛关注的历史性时刻， 加快引领我国全民冰雪运动步伐， 是实现冰雪运动快速发展的主要任务之一。 目前冬奥冠军热度不减， 为加快冰雪运动全民化， 应通过体育明星效应以及新媒体、 网络宣传等方式， 扩大冰雪运动影响力，营造 “冰雪热” 的浓厚氛围， 以奥运盛世为契机吸引广大群众参与冰雪运动。 在冰雪运动全民化的过程中， 应根据群众具体需求作出具体措施应对， 利用政府、 社会、 学校多重力量， 向广大群众普及冰雪知识， 加强冰雪运动教育，大力宣传各类冰雪运动赛事， 举行小型比赛提升群众参与感。 创造条件推进冰雪运动进校园， 推动校园冰雪运动的发展， 推动冰雪项目的普及， 从而夯实我国冰雪运动的群众基础。

4 结语

北京冬奥会的完美落幕为我国冰雪项目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在此契机下我国颁布了一系列冰雪运动相关政策， 实现了冰雪运动的跨越式发展， 为我国北冰南展西扩东进战略的实施提供理论依据的同时， 还释放了冰雪热效应， 促进全国各地区冰雪运动的发展。 在此背景下，我国应抓住机遇， 加快北冰南展西扩东进战略的实施， 抓住各地区地域优势， 实现冰雪运动的快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