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县域经济韧性及影响因素分析

2024-05-04 11:39李燕凌
统计与决策 2024年7期
关键词:韧性县域水平

温 馨,李燕凌

(湖南农业大学公共管理与法学学院,长沙 410128)

0 引言

县域经济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主阵地、主战场,是城市经济和农村经济的重要联结点,其健康稳定发展对于畅通城乡经济循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如何促进县域经济健康平稳发展,进而增强县域经济韧性,是中国经济进入新发展阶段亟待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伴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与城乡人口加速流动,县域经济面对内外部冲击后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和脆弱性问题开始显现。在此背景下,从韧性理论出发,深入分析县域经济韧性的时空演变特征,科学探究县域经济韧性空间分异内在驱动机制,对推动中国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实践价值。

纵观学术界关于经济韧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经济韧性的水平测度。学者们依据经济韧性的内涵和特征,从国家、地区、城市等尺度对经济韧性水平进行测度。早期文献多采用个案研究法描述和比较经济韧性水平[1,2]。近年来学者开始采用核心变量法和多指标测度法两种方式测度经济韧性。在核心变量法方面,常用的核心变量包括GDP[3]、就业增长率[4]、贸易额[5]等。在多指标测度法方面,从经济发展、社会建设、公共政策等方面构建经济韧性水平综合测度指标体系[6]。二是经济韧性的协调关系分析。学者们多从宏观层面出发,分析经济韧性与乡村振兴[7]、经济高质量发展[8]的耦合协调关系。三是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分析。影响经济韧性的主要因素包括产业结构[9]、社会因素[10]等。

综上所述,学者们从多个角度对经济韧性展开有益探讨,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有益参考,但仍存在有待完善之处:第一,既有研究多集中在国家、地区、城市层面,从县域层面研究的相对较少。第二,受资源禀赋和发展基础的影响,经济韧性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在面临不确定扰动因子时,经济韧性背后的主导性因素不一。现有文献侧重某一地区或某一时间段的经济韧性,较少关注经济韧性的区域异质性和外部驱动因素。本文以韧性理论为指导,深入探究中国县域经济韧性的现实发展状况。首先,从抵御风险能力、适应调整能力和创新发展能力三个维度出发,构建县域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然后,运用熵值法、核密度分析法和面板Tobit模型对县域经济空间差异和分布演进趋势进行实证分析,识别县域经济韧性的主要影响因素。最后,根据评价结果提出具有针对性的对策,以期对县域经济韧性的提升有所裨益。

1 分析框架与研究设计

1.1 韧性理论与县域经济韧性指标体系构建

韧性(resilience)一词起源于拉丁语“resilio”,意为物体在外力作用下的弹性和恢复力。1973 年,加拿大生态学家霍林(Holling)率先将韧性思想应用到生态学领域的相关研究中。随后,经过蒂默曼、克莱因、卡什曼、杰哈、冈德森等学者的研究,韧性理论经历了工程韧性、生态韧性、社会生态系统韧性、演进韧性等发展过程,研究视角扩展到技术韧性、经济韧性、文化韧性等多个维度[11]。经济韧性是在演化韧性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即个人、家庭、区域、国家等经济系统在受到危机冲击后,能够快速适应并恢复到原始状态,乃至重新走向繁荣的能力[12]。经济韧性由三个不同层面构成:第一个层面是抵抗能力,即经济系统对危机冲击的敏感程度和反应深度。第二个层面是恢复能力,即一段时间后经济系统的恢复速度和恢复程度。第三个层面是重新定向和更新能力,即经济系统对系统内部结构实施重组的能力,从而最小化降低外界冲击对系统的扰动程度,或利用外界冲击实现系统的更新,经济韧性关注系统内部的灵活性和适应性[13]。可见,面对内外部环境的双重压力,经济韧性更多的是反映经济系统的动态调适过程。不仅关注短期扰动的抵御与修复,还强调危机后通过长期学习来适应持续变化的环境。

经济韧性是一个连续的循环过程,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特征表现。因此,结合韧性理论,可将县域经济韧性定义为:县域经济系统在面对冲破弹性阈值的外界冲击或扰动时,通过调整系统内部要素结构和运作方式,不断巩固经济恢复成效的一种可持续发展能力,包括抵御风险能力、适应调整能力和创新发展能力(见图1)。其中,抵御风险能力体现了县域经济系统在面对风险冲击和扰动时的对抗能力,呈被动应对状态。适应调整能力体现了县域经济系统在面临风险冲击时恢复到正常状态的能力,呈主动调整状态。创新发展能力体现了县域经济系统在恢复与重构时的创新发展水平,呈主动转型状态。

图1 县域经济韧性内涵框架

因此,依据经济韧性的内涵特征,本文在参考前人研究的基础上[14,15],按照科学性、全面性、可得性原则,从抵御风险能力、适应调整能力和创新发展能力三个维度构建县域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县域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与指标选取说明

1.2 研究方法

1.2.1 熵值法

为了避免人为赋权的主观性,本文采用熵值法来确定县域经济韧性的各指标权重值。其函数形式表示如下:

(1)考虑到指标间的数量级差异,采用极差标准化法计算指标的标准化值Xij:

(2)对指标进行同度量化处理,计算第i个县域第j项指标的比重Pij:

(3)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ej:

(4)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gj:

(5)计算第j项指标的权重Wj:

(6)计算第i个县域第j项指标的经济韧性综合得分Sij:

其中,Zij为第i个县域第j项指标的观测值,Zjmax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Zjmin为第j项指标的最小值,m为县域数量,n为评价体系中指标个数。

1.2.2 核密度分析法

核密度分析法能直观地反映出随机变量在一定空间内的分布样态,该方法有助于理清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的动态演化特征。其函数形式表示如下:

其中,f(x)为密度函数;为核函数,h为带宽,带宽越大,核函数估计结果越平滑。n为观察值总数,xi表示各个县域对应的观测值,xˉ为全部观测值的均值。基于已有研究[16],本文采用高斯核函数进行相关分析。其函数形式表示如下:

1.2.3 面板Tobit模型

考虑到被解释变量中国县域经济韧性大小区间为[0,1],属于截取数据,若进行OLS回归则会影响结果精度,应采用Tobit模型进行估计。其函数形式表示如下:

其中,为被解释变量矩阵,yit为观测到的被解释变量矩阵,xit为解释变量矩阵,γ为回归系数,εit为随机扰动项。

1.3 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文研究时间段为2015—2021年。样本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县市卷)》以及各县域统计公报和信息网站,个别缺失数据则采用加权平均法或趋势外推法进行补齐。受限于数据的可得性,本文的研究对象为我国28 个省份(不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和港澳台)。

2 县域经济韧性的现状特征

2.1 县域经济韧性时序特征分析

图2 列示了2015—2021 年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变化情况,并进一步采用变异系数衡量其离散程度。整体来看,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在考察期内经历了“小幅度下降—持续上升”的两阶段变化,并以2016年为转折点持续快速上升,区域变异系数呈现相应的“V”型态势。具体来说,2015—2016 年为小幅度下降阶段,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由2015 年的0.0054 下降至2016 年的0.0053,区域差异有所下降,区域变异系数由1.502 下降至0.838。此阶段,受中国经济深度调整态势的影响,县域经济增速总体上出现了较为显著的下降趋势,在经济总量增长空间、资源总量受到约束的情况下,部分县域出现人口持续外流的现象。2016—2021 年为持续上升阶段,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由2016 年的0.0053 上升至2021 年的0.0064,区域差异有所扩大,由0.838 上升至1.950。究其原因,得益于党的十九大后中国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县域经济的发展面临诸多机遇。县域既拥有从更大区域范围获得高端生产要素支撑的可能,能够为融入全国产业链、供应链提供更多机会,又可借助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进一步夯实发展基础、提升发展质量。因此,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在经历短暂调整下降之后呈稳步提升趋势。

图2 2015—2021年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变化趋势

2.2 县域经济韧性区域差异分析

区域层面,2015—2021 年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呈“东部—中部—东北—西部”阶梯递减的分布格局,四大地区均值分别是0.0092、0.0055、0.0046 和0.0040(见图3)。具体来看,东部和中部地区县域经济韧性呈持续上升态势,分别由2015 年的0.0077 和0.0046 上升至2021 年的0.0107和0.0064。西部地区县域经济韧性呈“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发展态势,即由2015年的0.0045下降至2016年的0.0034,再由2016 年的0.0034 上升至2019 年的0.0043,后由2019年的0.0043下降至2021年的0.0040。东北地区变化幅度较小,维持在0.0046 到0.0047 的区间水平。从非均衡程度来看,东部地区(变异系数为0.8654)>西部地区(0.6599)>中部地区(0.5420)>东北地区(0.4201)。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东部地区汇集了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主要城市群,空间布局、产业支撑、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发展程度较高,县域经济韧性水平较高。中部地区具有承接东西、贯通南北的区位特征,具有农业资源、工业资源和旅游资源优势,发展潜力很大,县域经济韧性仅次于东部地区。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由于城镇化发展水平和质量不高,产业支撑不足,人口聚集效应弱,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相对较低。总体来看,受国家政策、市场需求、发展理念转变等影响,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大幅度提升,但是由于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差异,东、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存在明显差距。

图3 2015—2021年四大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及差异变化趋势

省域层面,采用自然断裂点法,将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划分为低、中、高三个等级,并对2015 年和2021 年分级情况展开分析(图略)。整体来看,中国县域经济韧性在数量分布上呈上尖下宽的“金字塔”形特征。高水平区数量较少,以江苏、浙江为代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由长江中上游向东部沿海地区扩散。高水平区大多具有较强的区位优势和发展潜力,依托块状经济、民营经济和贸易经济形成的示范带动效应,使得县域资金、人才、技术、资源等关键要素有序流动并充分集聚。同时,着力推进城乡设施布局、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要素集聚共享和资源延伸覆盖,县域经济韧性整体发展水平高,县域间发展差异较小。中等水平区主要围绕高水平区分布,并且有发展成为高水平区的趋势和潜力。2015 年,中等水平区分布在胡焕庸线以东,随着时间推移,数量明显增多。低水平区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范围逐渐缩小。低水平区县域人口密度较小,居住分散,城镇、村落之间距离远,联通道路以盘山公路、隧道、桥梁居多,中长距离的交通运输成本较高,县域之间的经济联系较少,加之受资源和区位条件的约束,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发展缓慢,导致县域经济韧性水平较低。

3 县域经济韧性的动态演进

3.1 核密度分析结果

结合时序分析,以2015 年、2018 年和2021 年为代表性年份,分别得出全国及四大区域县域经济韧性的核密度估计曲线,见图4 和图5。图中横轴表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纵轴表示核密度。

图4 全国县域经济韧性的核密度分析结果图

图5 四大地区县域经济韧性的核密度分析结果图

3.2 全国县域经济韧性的动态演进

图4 整体上描绘了全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在考察期内的总体演变情况。从曲线位置来看,核密度函数中心逐次右移,说明全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逐年提高,且2018年右移的趋势更加明显,表明该阶段全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提升速度加快。从波峰和波宽的变化来看,曲线的峰值大幅上升,波宽明显收缩,表明全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具有较强的收敛趋势,县域之间的发展差距逐渐缩小。从曲线形状来看,曲线峰值明显,具有显著的单峰左拖尾特征,表明全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差距进一步缩小。上述现象表明,全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间的差异逐渐缩小,县域之间分布极化较为严重,这与2015 年以来新型城镇化政策的落实以及试点工作的展开,县域经济发达地区日趋注重韧性发展有较大关系。

3.3 分区域县域经济韧性的动态演进

图5 整体描绘了四大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在考察期内的动态演进趋势。从整体上看,四大地区核密度函数中心向右平移,峰值经历了不同程度的起伏。东部地区的核密度函数中心小幅度右移,波峰经历了一定起伏并最终高于基期,在曲线左侧具有较长的拖尾现象产生,说明东部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略有提升,县域差距略微缩小。中部地区的核密度函数中心向右移动,双峰形态基本消失,曲线变为光滑,说明中部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的绝对差异小幅度扩大。西部地区的核密度函数中心小幅度右移,波峰基本维持原有水平。东北地区的波峰高度上升,函数区间相继变小,说明东北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地区绝对差异不断缩小,但极化现象明显强化。总体而言,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的区域差距减小,协调性增强。中部地区的区域差距扩大,两极分化明显。西部地区的区域差距变化不大。

4 县域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分析

4.1 变量选取及模型构建

由前文可知,四大地区县域经济韧性存在明显差异,因此以区域为单位进行面板Tobit回归分析。在相关研究的基础上[17,18],结合实际情况,最终确定经济基础、信息沟通、市场潜力、人力资源、政府能力和城市建设为影响因素,为了控制地区相同但随时间变化的遗漏变量对模型的影响,加入控制时间效应的年份虚拟变量,具体见表2。

表2 县域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表

为避免异方差和多重共线性,对各变量进行取对数处理,具体模型构建如下:

其中,Sit为县域经济韧性;γ0是常数项;gdp是经济基础;tel是信息沟通;peo是人口密度;fin是政府能力;area是城市建设;y为时间效应;i表示地区,t表示时间;ε是随机扰动项。

4.2 计量分析结果

利用Stata 15.0 计算求得,Prob>chi2=0.000,表明模型拟合程度较好。VIF值均小于10,表明各影响因素不存在明显的共线性。具体结果见表3。

表3 面板Tobit模型回归结果

从全国整体的回归结果来看:(1)经济基础(lngdp)。经济基础的回归系数为-0.0276,并且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GDP 增速是县域经济基础支撑的重要保障。然而,受限于基数较小,GDP增速对县域经济风险抵御能力、适应调整能力和创新转型能力的促进作用不明显。(2)信息沟通(lntel)。信息沟通的回归系数为0.0816,并且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说明信息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催发县域经济发展理念创新和模式变革,促进县域经济高品质发展。(3)人力资源(lnpeo)。人力资源的回归系数为0.0419,并且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县域人口规模适度增长,有利于进一步提升县域人口素质和生活质量的提升,促进县域消费潜力的释放,进而提高县域经济韧性水平。(4)政府能力(lnfin)。政府能力的回归系数为-0.1930,并且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政府能力是提高县域经济资源配置和使用效率的关键一环。然而,受制于财权和事权不对等、长效规范管理机制缺乏、政府职能转变不到位等问题,我国大部分县域政府能力依然较为薄弱。在政府能力薄弱的情况下,县域政府消费过快,最终必然影响居民的收入和消费,制约县域经济韧性的进一步增强。(5)城市建设(lnarea)。城市建设的回归系数为0.0516,并且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城市建设用地面积占行政面积比重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引导县域产业集中集聚发展,促进农业转移人口有序有效融入,提升县域人口和产业承载能力和配置效率。

从四大地区的回归结果来看:(1)经济基础(lngdp)。经济基础对中部地区县域经济韧性的影响显著为正,对东部和西部地区的影响显著为负,对东北地区的影响不显著。究其原因,中部地区县域经济全面覆盖三大产业,多种经济所有制并存,县域地区生产总值占区域总值的一半以上。近年来,在国家相关政策的支持下,中部地区县域加大了经济统筹力度,不断推动县域工业化和城镇化协调发展,其经济韧性呈现快速发展趋势。(2)信息化水平(lntel)。信息化水平对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的影响显著为正,与全国的估计结果一致,这表明信息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推动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县域更好地发掘和发挥比较优势,构筑起县域实时信息连接、数据处理及跨域协同能力,推动县域更好更快地融入新发展格局。(3)人力资源(lnpeo)。人力资源对东中部和东北地区县域经济韧性的影响显著为正,但是对西部地区的影响不显著。虽然近年来西部地区县域对流动人口的吸引力在逐渐增强,但是人口净流出却在加剧,进而限制了县域经济的进一步发展。(4)政府能力(lnfin)。政府能力对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的影响显著为负,与全国的估计结果一致,说明政府能力对县域经济韧性的带动作用有限,因此应进一步提升政府能力,推动县域经济发展。(5)城市建设(lnarea)。城市建设对东中部和东北地区县域经济韧性的影响显著为正,但是对西部地区的影响不显著,这说明城市建设用地的激活,有利于优化东中部和东北地区县域生产力布局、基础设施布局和公共服务设施布局,提高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由于西部地区县域存在人口大量流失的状况,其城市建设用地的增加对县域经济韧性的促进作用有限。

4.3 稳健性检验

为了验证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替换变量的方法加以分析。采用人均GDP 增速来近似替代GDP 增速,其他变量不变,具体的面板Tobit回归结果见下页表4。从全国层面来看,经济基础、信息化水平、人力资源、政府能力和城市建设均通过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影响系数显著性未发生变化,影响系数大小稍有变动,也与基准结果一致。在全国和四大地区的检验中,影响系数显著性和大小均无明显变化,验证了本文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表4 稳健性检验结果

5 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韧性理论,构建中国县域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确定权重,在此基础上运用核密度分析法和面板Tobit 模型,实证检验中国县域经济韧性的现状特征和影响因素,主要结论如下:(1)中国县域经济韧性水平均值由2015年的0.0054增加至2021年的0.0064,呈“V”型变化趋势,区域变异系数变化趋势与之相对应,具有下降(2015—2016 年)和调整(2016—2021 年)的阶段演进特征。(2)中国县域经济韧性在空间分布上具有明显的极化特征,东部、中部、东北和西部地区均值分别为0.0092、0.0055、0.0046和0.0040。县域经济韧性高水平区较少,呈零星块状分布。中等水平区分布在胡焕庸线以东,范围逐渐扩大。低水平区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范围逐渐缩小。(3)中国县域经济韧性的核密度曲线向右移动,曲线峰值大幅度上升,波宽明显收缩,说明县域经济韧性水平逐步提高,县域之间发展差距逐渐减小。其中,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县域经济韧性水平的区域差距减小,协调性增强。中部地区的区域差距扩大,两极分化明显。西部地区的区域差距变化不大。(4)影响因素分析结果表明,信息化水平、人力资源和城市建设显著正向促进县域经济韧性水平提升,经济基础和政府能力具有抑制作用。所有影响因素中信息化水平是影响县域经济韧性水平最主要因素,其次是人力资源。

针对上述分析结果,提出如下对策建议:(1)补短板强弱项,增强县域经济风险抵御能力。应依据县域经济的发展特征,及时作出适应性调整,提高经济运行调度能力。同时,围绕县域经济发展的关键环节,在找准、补齐短板上下功夫,提升县域经济综合承载能力。(2)加强协作互动,增强县域经济韧性的联动性。应根据县域自身资源禀赋和比较优势,对县域经济的各方面、各层次、各要素进行统筹规划,选择适合的路径和有针对性的措施来提高经济韧性水平。例如,经济韧性较高的县域,应充分发挥带动作用,注重经济发展转型升级,在联动和扩散效应的作用下,因地制宜地进行试点建设,提升经济对外辐射力。经济韧性较低的县域,应主动加强与韧性较高的县域协作互动,积极承接发展要素辐射溢出,促进经济多维立体发展。(3)坚持创新发展,增强县域经济发展的包容性。应重点围绕工业化和信息化深度融合需要,通过协同集聚优势,激发县域经济创新活力。将数字经济作为发展新引擎,加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积极引导推进基层智慧化项目长效运营,支持县域技术创新、业态创新、商业模式创新等多元创新发展。持续拓宽数字应用场景,支持县域经济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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