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证思维方法与现代性研究理路

2012-08-15 00:42何华征
哈尔滨市委党校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现代性现实概念

何华征

(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上海200439)

辩证思维方法与现代性研究理路

何华征

(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上海200439)

现代性是当今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研究的热点之一,在各种现代性叙述与谋划中,辩证思维方法是有效的研究和问学工具。现代性既是结果,又是一场未完成的谋划。作为结果和作为某种现代属性之预设的现代性始终都充满着辩证逻辑的理路,离开辩证思维,就不可能在客观历史的辩证运动中找到科学的分析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在一定意义上,辩证思维方法也是一种研究立场。

现代性;研究;辩证思维;方法

中国在实现现代化的进程中,逐渐意识到“现代性”作为现代社会的基本特征,已经成为我们必须直面的重要问题。中国社会正在实现一场与“现代性”息息相关的社会转型,经济现代化、政治现代化、文化现代化、社会现代化的进程已经达到了一个重要的战略机遇期。经济上,稳健、可持续、有特色的市场经济体制逐渐完善;政治上,民主政治取得突破发展,人权内涵建设取得可喜成绩,政府与市场的关系进一步厘清;文化上,中西文化的取舍与权衡,古今文化的度量与扬弃不再迷茫,民族的、大众的文化繁荣发展,民族精神与时代精神的结合进一步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渐成体系;社会问题上,生态建设步伐加快,个人的发展空间和机会增多,各种社会隐患持续减少,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更加协调。

然而,发展依然面临一系列的问题和隐忧。市场经济下“个人”概念的半生不熟,理性滥用、理性暴力(或者工具理性专权)导致人的内心世界的空虚;民族自我价值认同的缺失使人们没有家园感,如此等等,“现代性”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成为一个有争议和说不清楚的话题。研究者们有从“主体性”、“经济性”角度阐述“现代性”属性的,还有从“资本化”、“世俗化”视野探讨“现代性”生成的,也有从社会和谐、多元文化、民主政治、生态危机与补偿等视角研究“现代性”框架的。然而,无论采取哪种手段,运用哪些工具,站在哪个立场,辩证思维方法始终应该成为“现代性”研究最主要的方法,因为辩证法正是这种活生生的世界自身的逻辑。历史发展的辩证本性与辩证思维方法具有天然的结合基因。

一、辩证思维方法的构成与现代性研究视域

辩证思维方法,是有关思维形式、规律和逻辑方法的总称,是由辩证思维的形式、规律和方法构成的体系或有机统一体[1]81。它与知性思维方法相比的本质区别在于唯物辩证法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原则。

首先,现代性的基本概念,诸如主体性、理性化、市场化、城市化、民主化、法制化、世俗化、资本化等等[2],无一不是充满辩证本性的概念。它们(这些概念)并不是一闪即逝的空灵之物,也不是一旦形成就永恒不变,更不是与僵化世界同一的辞藻。在辩证思维方法中,对思维形式的探究,是以概念的辩证本性,或者说是以探究概念的发展转化为主要内容的。而正是在这一点上,它区别于知性思维方法中“概念”的确定性。

其次,“现代性”不是一个纯粹理论的东西,它是对现实状况的一种理论归纳。“现代性”也没有一成不变的范式和模板,多元现代性不仅仅是一个研究的结论,更应该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和基本立场。在现代性研究的过程中,采取“媚洋”的姿态是不明智的,任何理论的思考都应该立足于自己所站在的那片坚实的土地上。知性思维方法以同一律为核心,主要是探究怎样规范概念等思维形式,保持同一、确定。显然它不适合于现代性的深层研究与本质探讨。只有辩证思维方法——因其以对立统一规律为核心,在探究思维形式和逻辑方法时,着重考量事物怎样由其内在的矛盾运动而发展转化——才具有与现代性本身相一致的逻辑。

再次,“现代性”研究也不能耽于简单的事实描述,在社会现状“精确”描述的可能条件下,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在这些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寻找某种内在的规律性。这就需要理论的概括——这种理论概括,正是“理性”行使从“感性具体”到“理性具体”的功能和作用——只有来源于现实,应用于现实,对现实发展具有指导意义的思想理论才是有价值的。在知性思维中虽然也探究了归纳、演绎以及定义、划分、类比等方法,然而总地来说,它是一种静态方法,更不用说“从抽象上升到具体”。辩证思维方法体系中,思维形式、规律和逻辑方法之间也是互为对方存在和发展条件的:没有对“现代性”基本概念生成与发展的理解,没能对“现代性”做出准确判断和科学推理,就不可能在复杂现实的涌动中把握规律性、发挥能动性。离开辩证思维规律,就会使思维形式成为孤立的、僵化不变的范畴。“现代性”的诸关键词,正是在辩证运动和发展中赋予自身以现代的意义,也就是现代性本身所包含的流动性。

总之,对“现代性”及其问题采取任何一种孤立的、静止的、极端的、全能的考量方法和应对措施是不符合历史现实运动规律的。“现代性”研究从其辩证本性来看,既不能脱离对现代社会的关键词进行细致入微的研究,又不能停留在细枝末叶的喋喋不休中。辩证思维方法的“形式”与“规律”,正是“现代性”研究方法的“切入点”与“着力点”。

二、辩证思维方法的特征与现代性研究制度

辩证思维方法具有整体性、全面性、具体性、流动性和实践性的特征,它们贯穿于辩证思维的形式、规律和逻辑方法之中。而现代性研究具有同样的制度要求——作为制度,它指的仅仅是一种研究规范,基于道义的,或者理论的。断裂地、片面地、静止和孤立地研究“现代性”问题,容易使我们丧失对“现代性”具体真理的把握,从而使人们陷入对“现代性”的狐疑、忧郁、狂躁等状态中。

(一)辩证思维方法的第一个特征是整体性

它表明运用辩证思维方法达到对客体的真理性认识要从整体上去把握客体。“现代性”本身是一个整体,是一个系统。经济性或者市场性并不是“现代性”的唯一特征,如果只取其一而不及其他,那就会陷入唯经济论(唯GDP论);同理,“现代性”也不是纯粹的自由主义的“个人性”,如果把这种思想极端化,就会出现无政府主义和利己主义的盛行;当然,“现代性”也不是一种完全的破坏性,生态危机、能源危机等并不是“现代性”的题中应有之义。辩证思维方法与分析性的思维特征相左,它是在“分析性”的基础上从整体上把握客体的。

当然,整体性的思维特征与分析性的特征是相互渗透的。在“现代性”研究的过程中,分析性思维与整体性思维相得益彰,既应该有细节的阐述,从微观上对现代性的各个方面提出修改意见,又需要对现代性绘制整体蓝图,从宏观上建构现代性框架,拟定超越现代性的思路。

(二)辩证思维方法的第二个特征是全面性

全面性要求从不同方面、流动发展着的事物的各个联结点、各个环节上来认识和把握客体,在思维中再现认识对象。对“现代性”除了做静观的剖析,同样还要对“现代性”做动态的把握。现代性的各个转型期和现代化进程的各个阶段上,现代性的各“关键词”不但是不同的,而且,某些看似一以贯之的概念,其内涵也是不断丰富和变化的。要真正认识“现代性”,再现现代社会演进和现实存在的客观真理,就必须把握、研究“现代性”的一切方面和联系。达到全面性,并非是“各个方面”、“各种联系”不分主次地简单相加或大杂烩,要把握“现代性”的各个方面、各种联系,重点是抓住社会发展诸要素之间“对立统一”的本质联系。

(三)辩证思维方法的第三个特征是具体性

一方面,它表明思维的结果是要把握有关认识对象的具体真理,而不是真理的碎片和颗粒;另一方面,它还表明思维的行程要由抽象上升到具体,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把握具体真理。作为“理论”的“现代性”和作为现代社会现实特征的“现代性”是有区别的,然而又是一致的。作为(理论)结论的“现代性”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接近客观现实,辩证思维方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马克思曾指出:“具体之所以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综合,因而是多样性的统一。因此它在思维中表现为综合的过程,表现为结果,而不是表现为起点,虽然它是现实中的起点,因而也是直观和表象的起点。在第一条道路上,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在第二条道路上,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3]18

只有从理论上把握了作为整体的“现代性”具体,这种研究才是必要的。辩证思维方法不同于知性思维方法的重要区别之一,就是在认识的过程中,知性思维方法只管从感性具体上升到抽象思维,而辩证思维方法还要从抽象上升到理性具体。

(四)辩证思维方法的第四个特征是流动性

它主要表现为概念的灵活性,即概念的永恒运动、相互联系和过渡,亦即把事物、思维的发展视为自身的矛盾运动。现代化是一个未完成的进程,“现代性”是一次未完成的谋划。它既规范着“现代性”的进一步成熟,又是对“当代性”的细致描写。如果把“现代性”理解为“当代性”,理解为一种发自某个端口(路德宗教改革、文艺复兴或者工业革命)的无限流动性,则“现代性”所关联的各个概念更有了生生不息的活力。理论的“现代性”正是现代性自身的反映和人们对未来世界的某种精心安排——尽管这种计划也许会破产而陷入空想,然而,这正说明“现代性”作为“理论”的局限。是现实历史运动的辩证逻辑规引着作为理论的“现代性”,而不是相反。

(五)辩证思维方法的第五个特征是实践性

“实践”范畴对辩证思维方法论而言,具有重要的意义。一是在辩证思维方法作用于客体所获得的,有关具体性真理的检验标准上;二是实践对深入把握客体本质属性程度的作用上[1]86。正如前面所说,现代性是一种谋划,它的使命在于引领社会实践。对于中国而言,它侧重于“现代性”的建构与发育;而对于西方来说,它更倾向于“重构”和规范。同时,这种来源于现实,也可能高于现实的“现代性”规范,使得人类历史的进步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回家”的历程。倘若在“回家”的路上迷失了方向,在傍晚来临时的那份焦躁不安,正是现代性的“隐忧”。

三、概念的辩证性和现代性研究范式

(一)概念是客观性与主观性的对立统一

概念的客观性表现在它反映的对象、内容来自于客观世界;对象不依赖于主体的存在而存在。概念对客观对象的描绘,只能无限接近,但绝不会等同。概念的主观性表现在它是人的大脑的产物,任何认识活动都离不开认识主体的参与。离开人的思维能力,也就无所谓概念[1]95。同样,研究者对“现代性”的现实所进行的反映要依靠研究者本身的思维抽象力,这种抽象总是主观性的活动及其结果;对社会现实材料作抽象和加工改造形成概念,这意味着理论的“现代性”超出客观社会历史的实有状态,这是概念主观性的表现。

“现代性”的关键词在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被约定为“资本”。“资本化”被当作“现代化”的理论浓缩,“资本逻辑”成为“现代性”自身的逻辑。资本成为马克思主义中标志现代社会的核心与关键所在[4]36。“资本”概念既有它的现实基础(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的横行),又是对资本主义扩张本质、社会关系的一种抽象概括,它是主客观的统一。又如“主体性”概念,它既是产业革命以来(或者更早追溯到路德改革),人的主体价值观念的确认与个体自我意识的逐渐发育的现实描写,又是对产权划分、资本自由市场的各种机理进行分析,在工业社会以来潜蕴着的个人权利意识的理论归纳。所有这些概念,都既有客观现实的基础,又离不开主观意识的参与。

(二)概念是抽象和具体的对立统一

辩证思维方法论中所探究的概念,既是以对感性材料做科学抽象为前提,又是进一步升华,从抽象概念上升、转化为具体概念的结果。抽象概念是思维主体撇开认识对象的内部矛盾,抽取某一部分、方面,作相对静止的考察而形成的。抽象概念所反映的是不包含差别、特殊性的普遍性。在认识的整个过程中,它必须上升到具体概念,才能获得有关客体的“多样性统一”。具体概念是指认识主体从事物的整体出发,分析其内部矛盾,考察各个部分、方面及其相互间的联系和转化而形成的。“现代性”概念以及“现代性”所统摄的各个关键词,既是对现代社会整体及各个部分(方面)属性的片段化、碎片化析取,又是在全体和总括的层面上的一种还原。离开感性世界的实有材料谈现代性,那是不负责任和虚妄的态度;在感性世界本身纠结不清,不能升华成理论的概念,现代性研究就会陷入喋喋不休的混乱世界。当今的研究现状表明,人们对现代性的解释并没有形成有效的话语范式,根源就在于研究者各执一端,要么在感性世界中昏乱不悟,要么在纯粹理性世界玄思冥想。现代性概念本身及其所摄的“关键词”,都应该来源于现实世界而高于现实世界。来源于现实世界,它们才会有科学可靠的内容;高于现实世界,它们的研究结论对于现代性谋划才具有指导意义。当然,现代性本身及其各关键词是不均衡的,每个概念的层级地位不一样。“现代性”研究中,一些学者以“维度”这个词概括了这种状况。

(三)概念是确定性与灵活性的对立统一

任何事物都是有规定性的具体的对象,这就决定了概念所反映的内容的确定性;任何事物又都是发展变化的,它使概念具有了灵活性。“现代性”的确定性在于其在一定时间和空间坐标体系中的不可否认性。“现代性”概念不是一个未来世界的幻影,也不是对现实世界晦涩的隐喻,它以及它所涵盖的“经济性”、“世俗化”、“主体性”等等,都是对现存世界的刻画,它们忠实于现实世界本身。“现代性”的灵活性在于坐标体系本身的难以确定性以及研究矢量的争议性。社会的流变不定使得现代性研究本身充满着活生生的养分,在“现代性”及其关键词的确定性研究中,始终敞开着吸取生活世界新鲜空气的灵活性。现代世界的演进,使得研究者不能停留在“当下”的景观拍摄中,它必须使我们面向一种“趋势”来行使自己的话语权,用以勾勒未来世界的图景。因而人们习惯于说,现代性是一场未完成的谋划。

四、辩证思维逻辑方法和现代性研究策略

(一)归纳与演绎统一的方法

它表现为归纳与演绎相互依存、相互渗透和相互转化。关于归纳与演绎相互依存。首先,它表现在,作为演绎前提的一般性原理,是用归纳从经验材料中概括出来的。对“现代性”蕴含的各个“关键词”进行归纳,是“现代性”本身变得丰满圆润的前提。作为对现代社会校勘或者指引的现代性理论,无不是对现代社会某段历史材料的整理归纳得来的。其次,归纳也要依存于演绎。理论意味的“现代性”归纳所处理的历史材料,来自现实世界本身。然而,这种归纳活动是在“一定的原则”指导下,规定了目的和方向的活动。将“现代性”整体谋划镶嵌和融入社会现实,指引中国社会进行“现代性”构建和规避“现代性”风险是“现代性”充满生机活力的根本原因。这个“一定的原则”实际上是进行归纳的前提(即现代性的某些预设),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说,归纳的前提又是依赖于演绎的。再次,归纳与演绎的相互依存,还表现在通过演绎得到的结论需要归纳来论证。归纳得出的结论,也要先做理论(逻辑)上的论证。“现代性”理论要在时间的发展中保持有效真理的作用,就必须做到演绎中有归纳,归纳中有演绎。在“定在”中提炼世界灵魂,在期待中把这种被修改的灵魂附着于客观世界及其未来蓝图中。归纳与演绎的统一,最后还表现在两者是相互转化的。在现代性研究中,这种转化实际上就是理论现代性和现实现代性之间的相互转化,现实现代性的膨胀和演化使现有的理论世界成为归纳的前提,而现实现代性的生成又构成进一步归纳的生活世界。另外,从不完全归纳法向完全归纳法的发展,也是从归纳向演绎的发展转化。现代性各个理论要素及其体系化形态的完善,作为接近真理的过程,正体现了这种转化。

(二)分析与综合统一的方法

现代性研究的分析与综合方法的运用是很常见的,共同体的消解[5]44、理性与现代性[6]5就是从分析的视角进行研究的;而杨春时教授的《论中国现代性》则在综合的方法上有所倾斜,它从感性、理性和反思—超越的阶段性来予以论证和说明,而不是从要素的分析视角来解说[7]5。作为系统的研究,分析与综合是相互依赖的。现代性的理论综合要在分析各个基本范畴与要素的基础上才能进行,综合要达到其再现“现实现代性”之整体,那就必须要有精确的(理论和素材)分析作为基础。现代性的理论分析又是以对“现实现代性”整体的初步认识为前提的,没有“对象整体”的认识作为起点,就无法进行理论的分析。同时,分析的结果也是为了在更高层次上的综合,为了达到在整体上把握和认识现代性自身。其次,分析与综合也是相互渗透的。综合中渗透着分析,即在理论综合的过程中也有“现代性”学理和事实分析的因素。分析中渗透着综合,即在学理和现代性要素分析的过程中也有综合的因素。再者,分析与综合也是相互转化的。这种转化主要表现在“现代性”的理论分析或综合,为了达到正确认识现实世界的总目的,在进行辩证思维的过程中,由许多单个的“规定”(理性化、市场化、资本化、主体性,等等)向“多样性的统一”(现代性)方面的转化。这个过程也就是分析向综合的转化过程,由分析所得到的局部认识向整体性认识的转化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不是一次完成的,而要经历分析、综合、再分析、再综合,不断深化,实现螺旋式的上升。

(三)逻辑与历史统一的方法

“历史”是“逻辑”的客观基础;“逻辑”是“历史”的理论再现。“逻辑”只有正确反映“历史”过程,才能与“历史”在理论上统一起来。《马克思“中国—东方”论说与中国现代性构建》试图从历史发展的客观线索出发,厘清中国现代性建构自始至终不可能(以及事实上没有)采取西方文化霸权的现代性模式。郗戈认为,“从一种被迫的现代性走向一种盲目自持的现代性,再走向当代自我反思的现代性,中国现代性建构经历了百余年的曲折与进展”[8]69。历史发展的逻辑和理论的变迁,是主观辩证法与客观辩证法统一的表现。所谓“逻辑的东西”是指人们用概念推演构成的理论体系,是对历史发展过程的概括反映,是历史发展在理论思维中的再现。所谓“历史的东西”,是指客观世界(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本身的历史发展过程,以及人类对客观世界认识的历史发展过程[1]131。现代社会的发展变化过程及其社会属性是历史的东西,用由“现代性”概念(及其相关范畴)的推演来反映现代社会基本属性和特征之变化的现代性理论体系则是逻辑的东西。撇开现代社会历史发展的具体细节的描述,而以理论形态从总体上把握现代社会及其基本特征的历史发展过程的内在规律性,就是逻辑和历史统一的方法。恩格斯指出,“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这时,每一个要素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型性的发展点上加以考察”[3]43。

(四)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

“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就是以理论形式,从反映事物的最简单、最抽象的概念范畴出发,逐渐达到愈来愈复杂、愈来愈具体的概念、范畴,直到把事物的多样性在总体上再现出来[1]136。再现的过程是对事物的本质及其内在联系的反映;概念范畴的发展和转化所构成的理论体系,符合事物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顺序。对“现代性”进行的研究,我们在西方学者那里找到的,不可能是一种万能钥匙。面对中国现代性构建与发育的问题,“结合中国现实”、“与时俱进”是“现代性”研究从抽象的简单概念发展到具体理论体系的根本要求。把世界主义与民族主义结合起来,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与集体主义结合起来,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相互借鉴[9]105。中国现代性构建的理论旨归应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我发展、自我完善,而不应该是一种西学的过分渲染和盲目采信。真理都是具体的,具体真理把握世界的要义在于它与实践的紧密结合。各种(自然的和社会的)“环境和气候”下锁定的历史背景是我们进行“现代性”谋划的前提。而理论研究的意义在于,它的结论对于现实实践具有指导作用,这也是有关学者从多元现代性视角阐述中国现代性应有自己独特立场的原因。多元现代性与单一现代性、世界同质化、历史的终结等观念相左[10]33。异质文明是现代化多元化的背景因素,权衡各种要素进行现代性的重构(而不是仿造)是各民族国家和地区(特别是相对不发达地区)现代性建构的方式,我们的研究正应该从这条道路出发,直达到对“具体真理”的把握。

在辩证思维方法的指导下,坚持客观辩证法与主观辩证法相统一的唯物主义基本立场,从社会历史发展的辩证本性出发,进行现代性研究;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和理论旨归来精心谋划我国现代性的发育与规制。在此意义上,理性的辩证思维方法带给我们的,就不是简单的方法,而是一种立场了。

[1]刘建能.科学方法论新探[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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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 霁]

B80

A

1008-8520(2012)05-0001-05

2012-04-22

何华征(1977-),男,湖南新化人,博士研究生。

·经济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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