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产业结构动态化变迁与服务化的实证研究

徐明

内容摘要：本文首先构建服务化指数来量化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宏观标准。然后通过Moore值来测算我国产业结构动态化变迁速度，发现我国产业结构的变迁速度不稳定，表现出周期性特征。进一步深入到产业内部测量第二和第三产业的结构变迁速度，得知第二产业的变迁速度和第三产业相比表现疲软。在此基础上，以产业结构动态化变迁速度与服务化程度为变量，建立VAR模型并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得出动态化变迁速度是服务化程度的单向格兰杰原因并且存在正向推动作用。

关键词：动态化 服务化 VAR模型

中图分类号：F062.9 文献标识码：A

问题的提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迅速从农业大国发展为工业大国，优先发展工业尤其是重工业曾是我国的重要战略部署，也一度为中国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但随着总量的提高，经济发展质量成为更加迫切的问题，结构不合理是目前制约我国经济效益的瓶颈之一。为此，产业结构的协调化和高度化一度成为我国乃至全世界关注的质量维度。产业结构升级是我国 “十五”规划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的重点。“十一五”、“十二五”规划国家又将 “转方式、调结构”作为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任务。2015年“十三五规划”再次提出要优化现代产业体系。

可以说，产业结构升级是近二十年来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问题，也是地方政府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然而，我国目前的产业结构变迁速度是快是慢？产业结构升级是否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这两个都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它们关乎国家宏观经济政策下一步该如何部署。因此，本文试图测量我国产业结构动态化变迁的速度，不仅从整体上考察，还分别计算第二、第三产业内部结构的变迁速度；同时测度我国产业结构的服务化程度。然后，利用VAR模型分析产业结构变迁速度与服务化程度之间的关系。

产业结构服务化分析

三大产业各自占GDP的比重直接刻画了它们在我国经济发展中的地位。产业结构的分析也是基于这个比重进行的。

（一）三大产业的GDP比重

自1997年以来，我国农业的GDP占比一直远远低于第二、第三产业，自2008年以来该比值均保持在9%左右。一直以来第二产业的GDP占比达到了40%以上，在2011年之前一直位于前列。第三产业的比重呈现出稳定递增的趋势，并于2012年首次超越第二产业。因此，从1997年至2011年，我国第二产业处于相对优势地位。自2012来，我国第三产业开始处于相对优势地位，但与第二产业相比，优势尚不突出。

据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2015年全年我国GDP为676708亿元，比上年增长6.9%。其中，第一产业增加值为60863亿元，第二产业增加值为274278亿元，第三产业增加值为341567亿元。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分别为9.0%、40.5%、50.5%，其中第三产业占GDP比重，首次突破50%。可见，目前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来自于第三产业，其次为第二产业，农业对GDP增长的贡献最低而且远低于第二、三产业。目前，发达国家的第三产业在GDP中的比重高达70%左右，美国甚至接近80%。

（二）“服务化”指数

在经济学的概念中，广义上的指数指的是任何两个数值对比形成的相对数。由于产业结构是一种产业的比较属性，因此本文提出“服務化指数”这个新概念，引入研究当中。服务化指数（本文记为SI）=第三产业产值/非第三产业产值。SI指数的数值越大，表明产业结构中第三产业的相对优势就越大，经济体的服务化特征越强；SI越小则表示第三产业的相对优势越小，这个指数不仅可以直观反映第三产业在一个经济系统中的地位，还能揭示第三产业与第一、第二产业的比较关系。另外，服务化指数的构建思想符合配第-克拉克定理，因此能够被用来度量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宏观标准。图1展示了1997-2015年我国服务化指数的演变趋势。可以看出，自1997年开始，我国的服务化指数呈现出上升的基本态势。1997年至2000年，我国的服务化指数处于0.7以下的水平，我国的经济呈现出工业化的特征。2001年至2010年，我国的服务化指数处于0.7到0.8这个区间内，工业化特征在减弱，与此同时服务化特征在增强。2011年开始至今，服务化指数超过了0.8。2015年，我国的服务化指数为1.02，首次突破1。

产业结构动态化变迁速度的测量

本文采用Moore结构变化值来测量我国的产业结构变迁速度。Moore结构变化值是由John·H·Moore提出的，该方法以空间向量测定为基本思想，以向量空间中夹角为基础来反映产业内部结构变动程度。用Moore结构变化值测量我国的产业结构变迁速度时，将三次产业视为一组三维向量，某一产业与其他产业的向量夹角随着该产业在GDP中份额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累计相加所有的向量夹角便得到经济系统中不同时期各产业的结构变化情况。

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e即为Moore结构演化值，Wi，t1为第t1期第i 产业所占比重，Wi，t2为t2期第i产业所占比重。e越大，说明产业结构变迁的速率越大。从Moore结构演化值的计算原理可以看出，它是从动态角度来进行测量的。同时对它的应用还可以深入到三次产业内部，通过某产业所包含行业在该产业中的份额变动来研究该产业内部结构变动问题。

笔者搜集1998年至2015年我国三次产业的GDP占比数据，计算出我国的产业结构变迁速率（用E表示）以及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内部结构变迁速率（分别用e2、e3表示）如表1所示。由于统计年鉴没有提供第一产业内部农、林、牧、副、渔五个行业各自的产值数据，因此这里没有考量第一产业的变迁。通过比较分析发现，我国产业结构变迁速度不稳定，呈现出时快时慢的周期性特征，周期与我国的五年规划相同但要滞后2到3年，比如，产业结构变迁速度在1999年至2001年间约为1.7左右，2002年到2006年间约为1左右，在2011年降至最低。另外，第二产业内部结构变迁速度明显落后于第三产业，造成这个差异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我国对第三产业的扶持力度比第二产业大，另外大部分高新技术行业都归属第三产业，造成第三产业的总体技术水平和附加值要高于第二产业。

实证分析

为了从定量上检验我国产业结构变迁速度是否有利于推进服务化趋势，并以此判断我国是否存在产业结构升级、是否沿着合理化的发展道路前行，本文借助Eviews6.0软件，用产业的Moore结构演化值E衡量产业结构变迁速度，用服务化指数SI作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量化标准，利用二者1998-2015年的数据，建立VAR模型。为了消除异方差问题，采用它们的对数形式，分别记为LE和LSI。

（一）平稳性检验

由于VAR模型要求系统中的变量是平稳的，所以分析之前首先要检验相关数据的平稳性。本文采用ADF方法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表2的检验结果显示，LE和LSI分别在5%、1%的显著性水平均不存在单位根，因此LE和LSI是平稳的，可以使用VAR模型分析。

（二）VAR模型滞后期的确定

基于变量LE和LSI构建向量自回归（即VAR）模型，建模时需确定变量的滞后阶数，用Eviews6.0软件中滞后结构的滞后长度标准来选择最佳滞后阶数。结果如表3所示，LR、FPE、AIC、SC、HQ五个准则均显示滞后阶数为1，因此本文将建立滞后期为1的VAR（1）模型。

（三）模型的稳定性检验

为了保证模型结果分析的有效性，在确定采取模型形式为VAR（1）后，再对模型进行稳定性检验，采取的方法是AR根图，如果所有根都落在单位圆内，则模型是稳定的，否则模型不稳定。图2显示，两个根均落在单位圆内，因此本文建立的VAR（1）模型符合稳定性的要求，可以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分析。

（四）格兰杰因果检验

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本文选取的变量LE和LSI都是平稳序列，无需协整检验，因此没有进行协整检验。确定了模型形式之后，对模型的变量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以确定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表4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LE是LSI的格兰杰原因，但LSI不是LE的格兰杰原因，即我国产业结构变迁速度是服务化程度的原因，产业结构变迁速度的快或慢会影响服务化特征，但是反过来，产业结构服务化不是结构变迁速度的原因。由Eviews6.0给出的模型回归结果如下式所示：

模型的R-Squared为0.9423，表明方程拟合得很好，由于LSI不是LE的格兰杰原因，所以这里没有给出以LE为因变量的回归方程。括号中的数值为估计系数的标准差，方括号中的数值为估计系数的t统计量。由方括号中的t统计量数值可以看出，除了常数项，所估系数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都是显著的。滞后一期的产业结构变迁速度对服务化的影响系数是0.0162，表明我国的产业结构升级正向促进了服务化程度。滞后一期的服务化程度对当前服务化程度的影响系数是0.9379，表明我国产业结构服务化存在累积效应。

（五）脉冲响应函数分析

确定了LE是LSI的单向格兰杰原因之后，进一步运用脉冲响应函数来分析LE对LSI产生怎样的影响，结果如图3所示。图3中实线表示脉冲响应函数，两条虚线分别表示正、负标准差偏离带，在本期给产业结构变迁速度（LE）一个正向冲击之后，服务化程度（LSI）会呈现上升趋势，服务化水平在第二期达到最高点，之后上升趋势有所减弱并趋于稳定。这说明，产业结构变迁速度对服务化的影响存在滞后效应，同时目前我国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在宏观上是合理的，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会引起质变，我国第三产业的相对优势会越来越大。

結论与建议

通过本文研究，得出以下结论和建议：

产业内部结构升级步伐不均衡，第二产业表现疲软。第二产业的结构变迁速度明显比第三产业慢，虽然差距有所缩小，但第二产业的升级速度与第三产业之间仍存在一条鸿沟。因此，未来我国产业结构升级任务应该更加侧重第二产业内部结构升级，大力提高我国制造业的技术水平，提高产业附加值。

产业结构升级速度对服务化存在正向推进作用，因此，从宏观层面上，我国的产业结构升级正朝着合理化方向前行。在一定程度上这也符合量变与质变的哲学定理，如果从哲学上考察产业结构问题，它的量变表现为结构变迁的程度，质变表现其一就是产业结构的服务化特征越来越强。因此，为了推进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应提高技术创新能力，同时引导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分配，大力推进我国产业结构朝着又好又快的方向前行。

产业结构的服务化具备累积效应，应进一步大力发展服务业。从本文建立的VAR（1）模型结果看，我国产业结构服务化的原因大部分来自于自身因素，这是因为产业结构本身具备积累效应，我国产业结构的服务化能力越强，越能够推进我国产业结构的服务化道路，因此，我国应该坚定不移地大力发展服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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