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下全球化与“逆全球化”研究

2017-03-07 12:42詹建兴
河南社会科学 2017年10期
关键词:全球化一带一带一路

詹建兴

(中国社会科学院 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044)

“一带一路”下全球化与“逆全球化”研究

詹建兴

(中国社会科学院 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044)

从本质上讲,“逆全球化”并非是对全球化的全面反对,而是不同国家在应对自身利益结构失衡的过程中采取的“退而求其次”的策略[1]。虽然以美国、英国等西方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代表的经济体,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进行了一系列国家经贸政策的变革,但是这并不能在整体上阻碍全球化的进程。在我国,自“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在几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不但让中国的国家信用得到了快速而持续的提升,也对“逆全球化”浪潮起到了很好的抑制作用[2]。这是因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需要跨国跨洲进行,在推进的过程中势必要受到文化背景、利益诉求等相关因素的影响,其中也必然会产生与之相关的争端和矛盾。而只有解决上述问题,保护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合法权益,才会让更多相关者参与其中。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增强的号召力就会把中国实力最终转变成国际合作动力,让更多国家、地区和人民从中获得利益,实现多赢。从这个角度看,在“逆全球化”浪潮涌动之时,我们有必要借助“一带一路”倡议保持推动参与经济全球化和自由贸易的战略定力与推动力,在借助全球价值链重构持续提升国家综合竞争力的同时,为国际经济秩序的重建提供更多参照和原动力。

“一带一路”倡议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另一个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目的是打造世界上跨度最长的经济走廊与最能彰显发展潜力的区域经济带。“一带一路”以中国为发端,贯穿中亚、东南亚和南亚、西亚以及欧洲、非洲的一些区域,向东构建亚太经济圈,向西打造欧洲经济圈,在这一范围内能够覆盖40多亿的人口。“一带一路”是一种全新的国际合作模式,这一战略设想的提出旨在通过积极主动的态度,与沿线国家、地区之间建立起新型的区域经济合作伙伴关系,通过互惠互利让彼此能够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中实现共同发展与全面繁荣。“一带一路”充分考虑了中国与沿线国家、地区之间的利益关系,在与沿线国家、地区之间现有区域合作模式的基础上,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之间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借此重构双边和多边经贸关系,在区域政治交流、文化交流、经济交往中不断增强睦邻友好关系,达到互利共赢的目的[3]。由此可见,“一带一路”倡议主张进一步弘扬开放包容和互利共赢的古丝绸之路精神,以现有的区域合作和全球治理模式为基础进行进一步的积极探索,以此体现“开放、包容、互利、合作”的内核,将对全球化与自由贸易提供强大推动力。

一、全球经贸体系结构改变与“逆全球化”释义

在当前时期,全球化进程呈现出以下显著特征:一个是“逆全球化”浪潮呈现出愈演愈烈的态势,以美国、英国等国家为代表的经济体正在为了自身利益而放弃全球化,甚至阻碍全球化的进程;另一个特征是为了保证全球化的顺利推进,让更多国家能够借此分享到全球化的“红利”,就必须对当前的全球化发展模式进行变革和转型,否则,将会让世界经济重新陷入贸易保护主义的桎梏当中[4]。因此,有必要对上述两种趋势及其形成的深层原因进行剖析,对全新的全球经贸体系结构进行重新认识,对两者之间的彼此影响进行深入思考。

(一)全球经贸体系结构的变化

当前,现有的全球化可持续发展空间正在萎缩,驱动力也正在不断衰减。要想对其发展提供更多新的能量,延展出新的发展空间,必须对全球经贸体系结构加以转型。较长一段时间以来,国际分工更多地表现为相同或者相似产业的不同产品之间、相同产品的不同工序之间,以及不同工序的不同增值环节之间的分工。随着竞争的加剧,国际分工在范围与领域方面持续扩大,渐渐从产业间分工发展成产业内分工,并借此演进成以产品内部分工为前提的中间投入品贸易——这便是全球价值链分工的由来。事实上,在现有的世界经济体系及其合作关系方面,进行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产业区分已经“不合时宜”,更多要对其进行基于“全球生产者”与“消费者”的区分。这是因为,全球生产与贸易范式已经从最终品贸易转到了价值链贸易,基于新的国际分工与全球价值链范式,产品流动特别是中间产品的跨境流动,在本质上已经成为参与全球化大生产的过程与流转环节。基于全球价值链的流通革命让中间品贸易在国际贸易领域得到快速增长,这和传统意义上起到重要作用的“外需”有着本质区别。以全新价值链模式为视角,世界范围内的产品生产已经呈现出“世界制造”的意味。在新的全球经贸体系框架下,“世界制造”已经取代了“美国制造”“德国制造”以及“中国制造”,基于全球分工、全球生产和全球消费的贸易体系已经成为当前乃至以后经贸发展的必然趋势。在这种情况下,不同国家之间的产业结构关联性与依存度将不断提升,任何一个国家、地区的产业结构只有和其他国家、地区的产业结构进行互联互动,才能实现互利共赢,才能实现产业的动态化调整与系统升级,并借此实现更高效的资源整合和要素配置,全要素生产率也将因此而得到显著提升,让更多国家、地区从中分享全球共同发展产生的“红利”。在这一进程中,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一直是全球最大的中间品贸易国,能够对全球贸易产生巨大的创造效应。这说明,由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建设,不但不会影响现有的全球化进程,还会为其他经济体创造更多的发展机会。

(二)“逆全球化”及其表现

全球化会让世界经济结构产生颠覆性变化,这些变化能够对不同社会群体产生不同影响——无论是影响面还是影响程度都不尽相同。尤其是基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国际分工的不同,全球化进程会产生“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这样一来,在全球化进程中出现了利益“受益群体”和“受损群体”,两者之间的矛盾一旦不可调和,就会为全球化逆转提供重要推手。在哈罗德·詹姆斯看来,在全球化逆转的过程中,制度的影响力最为巨大。在对全球化进行研究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显示“钟摆运动”逆转开始的关键信号:国际金融秩序一旦出现失灵,就会由此而产生严重的金融危机甚至世界经济危机;而商品与人的跨国流动能够对不同工业国的生活水平、就业机会等产生消极影响,并借此进一步激发人们对自由贸易的渴望、对移民的强烈政治反弹等。也有学者从金融资本主义的视角对“逆全球化”的起因展开分析。分析结果显示,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通过金融扩张的形式为经济发展提供动力,而扩张的领域一个是快速飙升的联邦债务,另一个是以次级贷款为典型代表的住房贷款抵押证券。联邦债务持续处于高位与二战之后国际金融秩序中存在的制度缺陷直接相关[5]。恰恰是金融虚拟经济的“疯长”,使得美国政府产生了对政策自主性的强烈偏好,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出现萎缩甚至“产业空心化”的原因。当然,除美国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外,部分发展中经济体与一些后发国家同样保持着“逆全球化”的思维。在这些国家看来,无论是以美国为首的消费国还是以中国为代表的生产国,在上一轮的国际分工中已经获得“可观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国家对通过全球化与全球贸易的推动而获得的经济增长产生了怀疑,希望在经济困难时期能够借助对本土产业的保护促进经济的增长,将“损失的”利益保护起来。

二、“逆全球化”对全球经济和“一带一路”的影响

“逆全球化”在为部分国家和地区带来暂时收益的同时,也让全球化进程前行受阻、风险加大,无论对全球经济还是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都将产生深刻影响。

(一)“逆全球化”对全球经济的影响

1.“逆全球化”出现的现实背景

“逆全球化”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全球化中出现的部分阻力,为全球经济的发展增添更多新的动力,甚至能够让全球化发展的可持续性得到系统化提升。同时,“逆全球化”借助观念与体制的改变,对全球化的原有形态进行了改造,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国际化范式。第一,借助机制与规范调整可以提升全球化之普惠性,弱化与化解全球化中的部分破坏要素。比如,在南北利益关系问题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对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造成的不公正和不合理的程度,特别是对那些处在全球化边缘位置的不发达国家,“逆全球化”可以为其谋取更多的关注与政策倾斜。这对促进人类社会公平正义的获得与维持、补齐全球化进程中存在的短板是尤为必要的。第二,“逆全球化”能够在部分程度上对全球化运行环境加以调整和优化,提升全球化运行水平和质量,更好地保护与利用全球化进程中的动力资源。“逆全球化”可以对全球化运行环境中的不利因素加以净化,对其中的阻碍因素加以清理,维护不同国家市场的正常秩序。第三,“逆全球化”能够让部分国家形成应对共同挑战的信心与能力,在部分程度上改变全球经济治理滞后和无法适应世界经济新变化之局面。由于以美国、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为代表的经济体对全球化带来的负面影响负有重大责任与义务,需要为了实现全人类的共同福祉做出更多努力、承担更多责任,所以,在这些国家看来,借助“逆全球化”能够更好地平衡不同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化解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之间的利益冲突与矛盾。第四,一段时间以来,那些在发展势头上占优的新兴经济体能够获得更多的发展空间,即便这些新兴经济体天然地具有发展中国家的性质,也能够在国际竞争中获得更多优势,尤其在消解全球化矛盾时能够更好地发挥其积极作用。因此,对那些选择“逆全球化”发展模式的国家来说,借助对各国内外政策的协调,可以更加有效控制全球化中资本和相关经济要素之间的平衡关系,防止在不同国家之间造成收入分配的巨大差异。这被看作助长“逆全球化”风潮的关键要素。第五,全球市场空间不断增大,产生的负面问题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突出。虽然对这一问题进行调节是各国政策的题中应有之义,但不可否认的是,由此而产生的外溢效应能够让全球化趋势不断发展的同时,进一步强化国际上的协调与发展[6]。

2.“逆全球化”的消极影响

近年,以美国等为首的西方国家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量,出台了大量不同形式的贸易保护政策和与分离主义相关的“不合作”措施,“逆全球化”甚至“去全球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这不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经济全球化的进一步深入合作和繁荣,也让基于全球市场的国际贸易增长遭受重创。如不进行深刻的、革命性的调整和变革,当前全球化进程势必会遭遇沉重打击,其已有的发展模式将无以为继。比如,在最近几年内,全球货物与服务贸易增速出现持续下滑的趋势,显著低于世界经济增速预期,这说明全球化进程已经呈现出逐年放缓的迹象。可以说,这一放缓幅度已经超过了1913—1929年世界经济最艰难的时期[7]。在英国脱欧、特朗普执政、法国大选结束等因素的影响下,贸易保护主义逐渐抬头,这让已经构建起来的全球化框架在部分关键位置出现了局部性系统坍塌的状况。这一状况的出现,虽然会为包括中国在内的部分新兴发展中国家带来某种收益,使之在国际竞争中获得更多潜在机遇,但“逆全球化”对全球经贸环境造成的冲击与消极影响是一定存在的,由此而产生的风险也更加不可预知。第一,世界经济的不均衡发展会让大国之间的冲突风险不断提升。在世界范围内,对国际关系特别是大国之间的关系而言,由于全球化而产生的不均衡发展以及产生的种种问题并非单独存在,而是和国际地缘政治中已经出现的各种矛盾直接相关,彼此之间有着十分隐性但显著的影响。如果因此而出现了恶性循环,一些大国之间的冲突风险就会呈现出大幅上升的趋势。如果大国在发展过程中,其利益与安全受到威胁,出现系统性或者结构性的矛盾时,彼此之间的冲突就会呈现出易发和高发的态势。在当前时期,部分发达国家与新兴市场之间已经在安全利益等方面出现部分结构性矛盾,这些矛盾在较长时期内无法得到有效消解。第二,“逆全球化”会让已有的全球化进程减速甚至停滞,由此而产生的风险势必会逐渐增多和加大。当前,发达国家在“逆全球化”的风潮中表现得最为积极,也是最为强劲的区域。这些发达经济体在世界经济、国际贸易与全球市场中的占比已经超过了50%,在国际金融市场上也处于主导地位。加之美国、日本等国为世界科技创新的重要来源国,能够在驾驭国际合作和经贸交流等方面借助丰富的经验和技术获得较强的软实力优势,能够对“逆全球化”产生重要作用与影响。而一旦这些国家放弃全球化的进程,即便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能够在全球经济体系中产生较大影响力,也难以真正替代发达国家的作用。第三,在“逆全球化”的作用下,全球化会朝着扭曲和碎片化的方向畸形发展,由此而产生的风险会不断加大。“逆全球化”趋势如果得不到有效化解,就会让贸易保护主义在全球范围内演化成不同形式的“障碍”,并借此构建成各类排他性的区域集团,对世界经济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和落后国家的经济造成重创。长此以往,即便国际经济秩序会在一段时期内呈现出系统性崩溃,全球化进程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扭曲,而这种畸形化的发展范式势必会增加国家和国家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这对世界人民福祉的提升有百害而无一利。

(二)“逆全球化”对“一带一路”的影响

由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消“逆全球化”风潮带来的负面影响,在推动全球化进程中发挥关键作用[8]。但是,不能把全球化和“一带一路”倡议等同。这是因为,全球化的未来发展需要发达经济体的积极参与,任何单纯依靠“一带一路”等倡议支撑的做法都是脱离实际的,都会让倡议国无法承担起沉重的包袱。

在“逆全球化”风潮的推动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一些社会组织——反对党、工会以及绿色和平组织等——会基于各种目的对已有的全球化范式以及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产生怀疑态度,甚至会对现有的活动进行否定。比如,美国政府采取了收缩性的战略,特朗普也颁布了“禁穆令”,这就会让与“一带一路”倡议推进所必经的中东、西亚等地区的安全性产生影响,对中国企业以及部分沿线国家的投资和互联互通项目造成干扰。亚太地区一直是世界上最具经济活力的区域之一,即便当前的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但这一地区依旧生机勃勃。自2017年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以后,虽然他主张放弃TPP与“亚太再平衡”战略,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美国无视亚太地区的存在。相反,美国会在这一地区采取其他更具影响力的行动,借此对有关国家进行牵制和威慑。美国国务卿蒂勒森就在首访亚太时曾经表明:特朗普政府已经认识到亚太地区所潜藏的巨大潜力,美国会不断提高对这一地区的参与度。但前提是,所有参与工作都应对美国劳工、美国人民与美国企业的利益有帮助。在不远的将来,美国会与部分亚太国家进行双边自贸区协议的谈判和签署,以便能够从中获得更多经济利益。再如,特朗普以“美国企业受到中国不公平对待”和中美贸易严重不平衡为借口,让中国以“国际规则”为标准进行国际化发展,否则就会按照其国内法对中国企业进行调查(近日,美国政府就美国贸易法中301条款发起了对中国企业的审查,全面体现了针对中国进行的贸易保护主义)。与此同时,包括日本、韩国和新加坡等国在内的美国的亚洲盟友也不断在中国周边挑起事端,希望借此阻碍中国的前进步伐。特别是日本,针对中国崛起正在想尽办法让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受阻。此外,在美国战略回撤、西欧民粹主义和右翼势力的再次抬头的同时,欧洲的难民危机和移民难题会愈演愈烈,恐怖主义袭击也让欧盟深感忧虑,所有这些都会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和推进产生极大阻碍。

三、“一带一路”对全球化及自由贸易的牵引

当今世界处在动荡的环境之中,新机遇和新挑战不断涌现,国际体系与国际秩序正处在深度的调整之中[8]。在这一时期,虽然“逆全球化”对全球化造成了较大冲击,让部分国家无法借此获得更多超额资本收益,但是,却为包括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在内的区域合作新范式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

以“逆全球化”为背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能够借助自由贸易区网络让已有的战略设想融合在一起,并借助多种方式促进自由贸易的发展进程,这对实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之间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与责任共同体的形成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并能够对我国进行的“二次开放”及其相关战略的实施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也能够对全球经济增长与经济治理格局的重构产生关键性影响[9]。按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发展优势、发展诉求等,构建多层次、多种类、多领域的自由贸易区,通过维护多边贸易机制和反对贸易保护主义,让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以及法治化得到实现。同时,在构建自由贸易区网络的过程中,需要让更多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参与其中,通过分享经济全球化红利,让更多国家的人民从中获得福祉。为此,需要进一步提升已有自由贸易区之自由化水平,不断推动和“一带一路”周边国家与地区之间的自由贸易区建设,最终构建涉及邻近国家与地区、涵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辐射五大洲的全球自由贸易区网络,不断促进我国对外贸易和双向投资的自由化与便利化。与此同时,要和条件成熟的发达国家与地区之间构建起更为高效的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区,为此制定具有较高标准的贸易网络政策和规则,以此推动沿线国家和地区在基础设施建设、制造业与服务业进步、能源资源合作等领域的广泛合作,切实推进自由贸易的进程。

(一)以对话沟通协调好双边利益

作为重要的贸易和投资大国,中国需要借助“一带一路”承担起经济全球化的引领者职责,即便需要面对全球化进程中的各种挫折,依然要始终坚持和支持经济全球化,以对话沟通协调好双边利益,借此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事实上,在“逆全球化”的风潮中,多边平台被视为推动全球化的关键渠道。中国需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和积极参加到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当中。因为不论是市场准入还是贸易便利化抑或是边境后措施,在谈判平台上,多边渠道都将扮演最为有效的角色。在实际操作中,中国要和发达国家之间构建更加系统的沟通与对话机制,借助对话让双边关系得到持续健康发展。当前乃至今后一段时间,特朗普正在促使美国制造业回归,这会让部分跨国公司的资本回流到母国内,这种主动和渐进式的战略收缩,会进一步削减美国对世界经济体系的控制力度。而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来说,能够让美国、中国、俄罗斯等大国之间处在相对平等的对话平台之上。借助这一关键时期,以“一带一路”为背景开展中美两国之间的对话沟通,不但可以对已有的利益关系进行调整,还能够更好地缓解彼此之间的经贸矛盾和相关冲突,对抑制“逆全球化”的消极影响也是大有裨益的。为此,需要持续跟踪和研究区域大国的发展战略,针对美国在全球多边机制中产生的真空地带,我国可以在相关区域更好地发挥作用。同时,应以构建双边为主和多边为辅的形式,开展政府之间的交流与对话,以此发挥原有的双边机制作用,促进彼此之间合作项目的实施。

(二)全方位支持关键行业和产品

以“逆全球化”为背景,以“一带一路”倡议为依托,世界范围内的产能转移会将重点放在更为低端的周边发展中国家,而产能承接会瞄准新兴国家,产能协同和产业创新以发达国家为主。按照这一思路,“逆全球化”视角下“一带一路”对自由贸易的促进需要全方位支持关键行业和产品,防止在这一过程中出现美国制造业中曾经出现的“空心化”问题,并通过增加就业为全球化提供更多保障。在具体实施方面:第一,需要借助全球华人网络不断培养和利用国际化人才,让更多海外华人能够参与到“一带一路”的建设当中,注重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之间的贸易合作,通过放宽战略视野,能够在亚洲乃至全世界范围内形成更大区域和更高水平以及更深层次的自由贸易合作网络,并与贸易合作者共同打造基于开放、包容和共赢的区域经济合作模式,以此对“逆全球化”和以美国为首的贸易措施变动形成强烈反击。第二,以与东亚国家的合作为基础,持续促进RCEP与中日韩自贸协定之谈判进程,尽量抵消由于“逆全球化”可能给中国带来的贸易和投资转移等负面效应,并以此为前提,持续倡导和推动世界贸易自由化,全面构建具有更高水平的自由贸易协定网络,发挥APEC等协调与带头作用,促进FTAAP动议的实施,让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快。第三,在国际产能与装备制造业合作方面,应该把中国制造、中国建造和中国服务等进行本地化“改造”,以此促进我国装备制造产业链能够得到进一步的延伸。比如,在完善服务支撑体系方面,需要进一步注重投行、信托、企业管理和法律、审计以及咨询和调查等领域的发展态势,提升商务服务业对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支持力度;通过搭建信息化服务平台,让“一带一路”不再是纯粹的、独立的商业行为,而是能够得到沿线国家、地区人员的广泛参与和认同。

(三)促进RCEP与FTA的融合

对中国而言,即便推进RCEP难度较大,但却会产生十分积极的效应,能够让中国以大国身份参与到区域合作谈判当中。美国宣布不再参与TPP的建设工作,就已经能够说明RCEP进程会进一步加快。因此,在“逆全球化”这一大的时代背景下,我国的“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需要紧紧抓住这一机会,通过多种形式与相关各方尤其是沿线国家和地区进行谈判工作,以此在更深层面上体现与东亚国家的经济合作。与此同时,要不断加强和周边国家的睦邻友好关系,通过深化务实合作,使彼此都能够由此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让“一带一路”惠及周边国家和其他更多国家以及地区。此外,“一带一路”作为中国自由贸易区战略的关键组成部分,在“逆全球化”背景下加快其实施步伐,不但有利于亚太经济一体化的整体推进,还能够促进区域贸易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让亚太地区出现持续的发展和繁荣。一般情况下,自贸区的安排原则需要保持开放态度,选择的对象或者目标需要集中在资源与能源供应区域和周边区域——这两类地区和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与对外开放水平都存在紧密关联。所以,在谈判的过程中,中国需要进一步注重与东盟国家之间的协调和沟通,针对谈判中的关键性问题应争取获得一致态度,降低因为东盟国家之间的分歧而导致的负面效应。在具体操作层面,相关部门需要事先构建相关研究机制,通过建立专业化分工与协调小组的形式,对谈判中潜在的困难尤其是敏感问题要予以专门研究与事前估量,以此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化与谈判中的各种挑战。更为重要的是,在“一带一路”建设的过程中需要全面提升自身竞争力,通过深化改革不断改善周边市场环境,让中国经济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经济能够更好地适应不断变化的国际环境。比如,在新能源与高新技术产业合作方面,需要注重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合作,借助制定相关贸易壁垒等预期计划的形式,让潜在机会变成现实机会,让沿线国家、地区能够在极具动态性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四)克服“逆全球化”的负面影响

我国始终坚持友好发展和共同发展的主张,认为任何贸易大国之间的恶性竞争都会破坏世界经济秩序,都会因此而导致无法想象的负面效应。比如,特朗普主张的贸易保护政策彰显了“逆全球化”的思潮,并且会在短期内得以加剧;英国“脱欧”也是步美国之后尘,属于“逆全球化”的表现。但是,即便如此,中国也应该按照历史经验积极参与到推动全球化进程当中,让中国能够在充分参与国际分工的过程中得到更多客观的经济利益、社会利益。为此,当“逆全球化”刚刚显露踪迹之时,中国应该借助“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对全球化战略予以坚守,借助积极而开放的心态正确对待全球化浪潮。中国应该继续在亚太地区释放影响力,在区域合作和经济发展中承担更多、更大的责任,通过对国际公共物品的提供,展现坚持和推进全球化的决心和信心,让更多沿线国家、地区能够最大限度地融入区域合作发展与全球化浪潮之中。同时,中国需要以“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为契机,与周边国家和地区一道共同起草和制定对区域经济合作有利的国际贸易新规则,以此构建区域合作和国际贸易新秩序,让更多国家和地区能够在融入全球化的过程中分享到更多经济利益。

[1]罗清和,曾婧.“一带一路”与中国自由贸易区建设[J].区域经济评论,2016,(1):40—46.

[2]关秀丽.“一带一路”与“逆全球化”[J].中国经贸导刊,2017,(4):10—11.

[3]张茉楠.“特朗普主义”下的逆全球化冲击与新的全球化机遇[J].求知,2017,(4):41—43.

[4]王孝松.特朗普的贸易政策立场及中美贸易发展前景展望[J].中国工业经济,2017,(2):53—55.

[5]夏锋.以构建自由贸易区网络为目标推进“一带一路”建设[J].丝路时评,2016,(5):34—37.

[6]周茂荣.特朗普逆全球化对“一带一路”实施的影响[J].边界与海洋研究,2017,(5):23—27.

[7]徐坚.逆全球化风潮与全球化的转型发展[J].国际问题研究,2017,(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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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周丽.美国退出TPP后中国的RCEP政策研究[J].国际商贸,2016,(2):56—58.

编辑 凌 澜

“One Belt and One Road”Deepens Research Topic:Innovation Cooperation and Fusion Development

One Belt and One Road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realizing the“two centenary goals”,reviving the Chinese dream of the Chinese nation,and jointly advancing strategic layout.The traditional cycle rise and fall of the silk road history research are put forward,the Chinese traditional silk road to exchange to achieve economic prosperity,rise and fall of history of Chinese traditional silk road cycle is China's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inclusive of the history of development of superposition economic cycle.The regional cooperation paradigm of One Belt and One Road is deepened and reconstructed,the“area”field"deepen regional cooperation paradigm and reconstruction are put forward,as the“area”all the way along the deepening of the national and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regional cooperation is in a profound adjustment and change,the key to the development of various stakeholders need to be in transition period,strive to build the new paradigm of cooperative development.All the way around the“trade”new pattern and new order is put forward,with the systematic propulsion of“area”.“One Belt And One Road”trade new pattern and new order,China's regional economy trade will eventually entered the new stage of development,not only economic factors will be more orderly and free flow,the resource allocation efficiency and the degree of market integration will improve,regional trade cooperation will further expand the scope and depth,level will be higher.“One Belt and One Road”under the mutual learning and integration development,the“area”under the mutual learning among civilizations and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is pointed out that“One Belt and One Road”always adhere to the peaceful cooperation,open tolerance,mutual learning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mutual learning and mutual benefit and win-win results,which not only embodies the basic spirit of the silk road culture,also let all the way“area”is a spiritual symbol of the exchanges and cooperation between east and west,is bound to take this to people all over the world to create a great cultural heritage.Research on globalization and inverse globalization under One Belt and One Road,“area”under the globalization and the study of inverse globalization analysis pointed out that some of the major western capitalist countries at present from the important driving force of globalization evolved into“reverse globalization”active promoter,for the world within the scope of the free trade caused a new impact.The“One Belt and One Road”will create a great impetus for the free flow of globalization and resources and trade due to its great pursuit of inclusive and balanced development.

Traditional Silk Road;“One Belt and One Road”;Innovative Cooperation;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the New Pattern;Globalization

2017-06-18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5JJD790025)

詹建兴,男,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产业经济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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