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介与出版的双重过滤和诠释

2017-10-19 13:40张剑
出版科学 2017年5期
关键词:出版译介日本

张剑

[摘 要] 中国当代文学承担着“描述中国和对话世界”的责任。追溯中国著名作家莫言作品在海外的传播历程,可发现日本翻译界和出版界发挥了重要推动作用。日本译介和出版莫言的文学作品始于20世纪80年代,从最初学者于杂志进行作品介绍,至译介后进行诘责,再到著名学者的力捧和推介;从特定出版社的参与,到后期大型综合出版社的介入,莫言作品数十年间在日本的传播走过了由试水、质疑到接受、认同的曲折历程。在这一过程中,对莫言作品的译介和出版逐渐呈现译介书目最多、销售量巨大、译作载体高权威性和高学术性等特征。从这一角度来说,从译介和出版两个层面深入探讨莫言作品在日本近30年的传播情况,对于研究中国当代文学走向世界之历程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 莫 言 日本 译介 出版

[中图分类号] G2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853 (2017) 05-0037-06

Double Filtering and Interpreting in Translating and Publishing: A Study on the Dissemination

of Mo Yans Literary Works in Japan

Zhang Ji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Yongzhou, 425199)

[Abstract]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shoulders the responsibility of “describing China and communicating with the world”. Looking back at the dissemination process of Mo Yans literary works overseas, it can be found that Japans translating and publishing circles have been key driving forces. Mo Yans works were first translated into and published in Japan in the 1980s. The process began with scholars tentative introductions of his works in journals and magazines, followed by skepticism and criticism and then by vigorous promotion of famous scholars. In the early years only certain publishing houses published Mo Yans works while in the later years some major comprehensive publishing houses also joined in the publication of his works. The past several decades has witnessed twists and turns in the dissemination of Mo Yans works in Japan: from tentative introduction to skepticism and then to acceptance and identification. In the whole process, the translating and publishing of Mo Yans works were characterized by the largest number of works translated, the huge quantity of books sold, the authoritativeness and academic nature of publishing houses. Thus, an in-depth study on the dissemination of Mo Yans works in Japan in the last three decades in terms of translating and publishing is of vital importance to the study on the proces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going out to the world.

[Key words] Mo Yan Japan Translating Publishing

在很多人的意識中,若中国当代文学承担着“描述中国和对话世界”的责任,那么,与中国共同走过上千年文化交流历程的日本则是中国当代文学最为重要的对外展示平台。在这一展示过程中,中国当代文学经由翻译和出版来实现向世界言说中国的目标。从这一角度来说,探视中国当代文学在日本的翻译与出版应该说是中外文学交流领域一个具有高度研究价值的视角。莫言是中国第一个走上诺贝尔文学奖台的文学家,他的文学作品可谓是中国当代文学中最为华彩的一页,在当代中外文化交流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这于日本表现得尤为明显。据载,日本对莫言的受容早在20世纪80年代即已开始。从近藤直子在《中国语》上发表《莫言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一文至今,莫言的作品在日本已被翻译、出版了54部之多,发行数量累计百万余册,居于中国当代作家作品在日本被翻译和出版数量的首位[1]。这不仅彰显出莫言作品在日本的巨大影响力,也显现了日本翻译领域与出版界在推介中国当代文学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据此,本文从莫言文学作品在日本的译介与出版两个层面探讨莫言作品在日本近30年的传播情况,为研究中国当代文学走向世界之历程提供借鉴。endprint

1 试水中的认同与质疑

莫言作品在登陆日本之前经历了两年多的预热期,日本部分译者在这段时间内通过日本杂志对他及其作品进行了较为详细的介绍。1984年4月,日本著名出版社大修馆刊行的《中国语》的《文艺短信》栏目登载了由日本大学中国文学教授近藤直子写的《莫言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一文,这是日本首度对莫言的正式介绍。作者对莫言小说的艺术性、思想性和实验性都给予肯定,认为“莫言细腻笔尖描绘出的不是世界本身,而是(观察世界的) 眼镜。世界这个谜团,并不在世界那一侧,而在观察者这一侧。读者借着莫言观察世界的眼镜,可以从“文革”时期农村某个孤独的工地现场的风景中,看到一场闪耀的感官盛宴”[2]。1986年7月,日本中央大学文学部井口晃教授在日本东方书店发行的中国研究专业杂志《东方》的《现代文学鉴赏》专栏,发表了题为《莫言的中篇小说〈金发婴儿〉》的评论性文章,文章列出了莫言从1985年至1986年初发表的16篇中短篇小说的目录,并通过对小说《枯河》的介绍分析了莫言的创作动机:“既不是对‘文革时期的凄惨和权力的残酷进行告发,也不是揭露中国农村残存的‘黑暗面。文章通过一名最终离世的少年的所看所想,描写了人生中无可避免的阴郁和无法估量、难以理解的黑暗——作者莫言的意图正在于此。”[3]此后,1987年9月《季刊中国研究》登载了关西大学教授萩野修二撰写的《向绿色的挑战:从张洁到阿城再向莫言》。总体看来,这一阶段参与对莫言及其作品介绍的均为日本专门从事中国文学研究的著名学者以及专事中国图书出版和销售的知名杂志和出版社。这为莫言作品后来顺利进入日本并得到广泛传播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值得注意的是,对莫言作品的翻译和出版此时并没有跟随这种积极的介绍而启动,这应该源于日本当时出版语境的限制。当时日本出版业已市场化多年,相比于中国,它的出版视域更多集中于对市场需求的满足,对于出版外国初出茅庐的青年作家的作品通常会采取极为审慎的态度。另一方面,纸媒时代出版方在文学译介至出版这一过程中具有决定权,这也使日本翻译人士在翻译选材方面更倾向于考量出版方的意见。

1988年4月,对莫言持肯定态度的井口晃教授翻译了莫言的短篇小说《枯河》(枯れた河)并发表在当年《季刊中国现代小说》第5号刊,这是莫言作品在日本最早的译本,可以视为日本翻译界人士和出版界对推介莫言作品的第一次试水。查阅当时的资料可知,这部译作发表后表现平平,并未引起日本学界和评论界的关注。然而,同年晚些时间,日本引进了获得第38届柏林金熊奖的中国电影《红高粱》,随着这部电影在日本的大热,莫言作为原著作者开始受到大范围的关注。1989年4月和次年10月,借着电影引发的莫言热潮,由井口晃翻译的《红高粱》(赤い高粱)和《红高粱家族》(続·赤い高粱)被德间书店收录于介绍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系列丛书《现代中国文学选集》第6卷、第12卷中进行了发表。就翻译者而言,尽管井口晃第一个将莫言的作品带入日本,但其对《红高粱》却并未保持与《枯河》一样的认同态度。在《红高粱》的翻译后记中,他如是说:“在《红高粱》这部小说中,莫言对‘麻风病人使用的带有歧视倾向的粗暴言辞十分明显。虽然说‘歧视应该不存在可允许的范围,但是在这部作品中莫言对于‘麻风病人的态度确实过度了。虽说源于年轻作家急于出名,但却不应对其置之不理吧……”[4]此外,在《红高粱家族》的译者后记中他还说到:“以拉丁美洲文学为原型的‘寻根文学,只是以‘先祖回归和粗暴见长,它以无‘根的小技巧告終……”[5]在他看来,《红高粱》只是莫言对“卑贱”的文学复权,不值得赞赏和支持。当时,恰逢日本对汉森病(俗称麻风病)患者歧视风气进行反省及批判的时期,井口晃对莫言的批判令人感到其翻译《红高粱》的动机并非是推介莫言,相反却颇有借电影之势讨伐中国当代文学之意。从出版方来说,德间书店的前身是朝日艺能新闻社,以报道娱乐新闻为主,改为德间书店后,虽面向一般书籍出版,但其对日本娱乐性图书的出版依然保持着较高的兴趣。从这一角度来说,德间书店能够出版带有如此批判性文本的译作应该有两点原因,一是这一译作可能带来的高销售量,二是希冀自身成为为日本读者构筑了解现实中国新路径的拓垦者。可以说,这是日本出版方从实用主义和现实主义两个方面共同考量的结果。

2 学术与政治视野下的接受

这一时期是莫言作品逐渐获得日本学界、评论界、出版界乃至读者一致认同的阶段。这需要归功于东京大学教授藤井省三对莫言作品的大力正面推介。早在井口晃的《红高粱》译作出版前一个月,藤井省三就发表了《中国的加西亚·马尔克斯:莫言》,将莫言文学定位为“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并对莫言及其《红高粱》的思想进行了深入分析和介绍。他说:“莫言描绘了他们不屈服、果敢的生活方式。这个异想天开、拍案惊奇的世界比起马尔克斯的杰作《百年孤独》中描写的马孔多小镇和布恩迪亚一族的兴亡故事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或许《红高粱家族》被理解成是一部充满着迷信、流血、暴力、性等众多荒诞轶事的作品,但是对于从1920年代到‘文革时期历经了半世纪动荡的中国人来说,均具有现实性。”[6]这是当时日本主流媒体上唯一一篇对《红高粱》的书评。相较于《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日本大型报纸对井口晃译作的沉默,藤井省三曾说过的“如果作品有助于日本读者更好地了解中国,我就会选它”[7]为此做出了明确的注释。应该说,他的这一翻译理念不仅在后期对出版方产生了较大影响,也与彼时日本读者普遍存在的窥探中国社会的欲望相符合。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对莫言作品的译介和出版在这一时期进入了一个不小的高潮期。

1990年12月,藤井省三翻译的第一部莫言作品是短篇小说《秋水》,该译作被收录于竹田晃编辑的《中国幻想小说杰作集》之中。在这部中国文学合集中,莫言作为唯一一位当代作家与鲁迅、巴金等文学泰斗并列其间。该书由当时专事日本学术性书籍出版的白水出版社出版。1991年4月,藤井省三与庆应义塾大学的长堀祐造教授合作编译了《来自中国农村:莫言短篇集》(中国の村から·莫言短編集),其中收录有莫言短篇小说《秋水》(秋の水)、《老枪》(古い銃)、《断手》(片手)、《白狗秋千架》(白い犬とブランコ)和中篇小说《金发婴儿》(金髪の赤ちゃん)。该部合集由专注于青年政治性文学的JICC出版局出版,是莫言作品第一次以译作合集形式在日发行单行本。藤井省三在该书中以“魔幻现实主义描写的中国农村”为题对莫言作品中体现的“反体制”思想进行了详细解说。日本文化界和评论界也因此一改此前一段时间内对莫言文学消极抵触的态势,《朝日新闻》《中央公论》《现代》《朝日周刊》及共同通信社等大型报刊纷纷发表书评给予肯定。其中《日本经济新闻》所载著名学者西泽治彦的书评很具有代表性,他说:“我认为能打动人心的力量根源是被描绘的中国农民自身的坚强和强大。中国的农民原本就是如此生存着的。莫言轻而易举地将其再现在读者眼前,可见其过人之处。这也只有农民出身的作家才能做到。”[8]可以说,这部合集的出版使莫言作品在日本具有了真正的发行意义。endprint

1992年6月,藤井省三在其编译的《中国幽默文学杰作选》中收录了由其翻译的莫言短篇小说《苍蝇、门牙》(蠅·前歯)。这部合集延续了最初的翻译出版特征,集中收录鲁迅、胡适、沈从文、张爱玲、杨绛、柏杨等名家的作品与莫言作品并列,并仍由白水出版社出版发行。同年10月,藤井省三再次发力,编译了莫言短篇小说合集《怀抱鲜花的女人》,仍由JICC出版局出版,其中收录有《透明的红萝卜》(透明な人参)、《苍蝇、门牙》和《怀抱鲜花的女人》(花束を抱く女)三部短篇小说(《怀抱鲜花的女人》的译作首次发表于《海燕》4月刊),书中还附有藤井省三访谈莫言的记录整理稿《从中国农村和军队走出来的魔幻现实主义》。1996年10月,藤井省三又翻译了莫言的长篇小说《酒国》(酒国特捜検事丁鈎児の冒険),并由日本著名出版社岩波书店出版。该书一经出版,又一次在日本引发了更大的莫言热潮,其发行数量位居当年日本外国文學译作首位。次月,藤井省三又翻译了莫言的《神嫖》(女郎遊び),并被收录于大型文选集《世界文学前沿第4卷·乡愁》,由岩波书店出版发行。1998年3月,藤井省三再次负责编译《现代中国短篇集》(現代中国短編集),其中收入了由其翻译的莫言短篇小说《良医》(良医)。在这一时期,除了藤井省三对莫言作品译介之外,还有立松升一翻译的《石磨》(石臼),发表于《季刊中国现代小说》1997年第38期。

据统计,从1985年莫言以《透明的红萝卜》成为中国广受关注的青年作家至1997年,12年间他在中国共发表67部作品,包括短篇小说35部、中篇26部、长篇小说6部[9]。彼时由藤井省三翻译的作品为12部,其中长篇1部、中篇3部、短篇8部,占到莫言全部作品的18%,并且基本囊括了莫言当时所有具有影响力的作品。正如我国学者卢茂君指出的,“藤井省三应该算是从文学价值角度翻译介绍莫言文学作品的日本第一人,他从一开始就对莫言的文学作品给予了很高评价……日本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莫言文学作品的译介与研究活动,是始于东京大学教授藤井省三”[10]。但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当时日本对莫言作品的译介和出版紧紧追随国内发表时间,但从选材来看,主要还是集中于莫言的中短篇小说,长篇只涉及一部《酒国》,对于《天堂蒜苔之歌》《十三岁》等长篇佳作则没有触碰。究其原因,仍然与出版商对发行销量的要求有密切关系。翻译家饭塚容等指出:“有些中国作家的有些作品我非常喜欢看,也愿意翻译,但要考虑日本出版社的想法。最近十年来中国作家的长篇小说太长,在日本翻译出版不方便。翻译成日语的话,字数比中文多了1.5倍甚至2倍。一篇长篇翻译成日语,书价也会贵,销路不好,没有利润。”[11]可以想见,出版方在推介一个海外作家时的顾虑及其商业化图书营销思路对译者选择翻译原语文本的左右。从这一意义来说,日本的出版方既是莫言登陆日本重要的支撑点,亦在一定程度上对莫言更多作品的传播进行了限制。此外,就这一时期出版方的特点而言,主要是日本二流出版社(相较于岩波书店这样的大型出版社而言)或者具有特定色彩的出版社的参与,这也是局限译者对莫言作品进行更为宽泛的甄选的一个重要因素。出版社的参与动机大致可以概括为三点。其一,由具有学术背景的出版社率先出版发行,体现出莫言作品在日本的受容是从文学的学术价值起步的,白水出版社更倾向于以为学界研究中国提供资料来为莫言作品进行定位。其二,青睐政治性文学的出版社的参与,有迎合读者了解中囯需求的意图,就这一点而言,宝岛社显然没有限制藤井省三的翻译选材,只能说二者在引导日本读者透过当代文学探究中国“文革”后社会变迁具有共同的期望。其三,随着对莫言作品翻译的不断深入,大型出版社开始尝试介入其间,昭示出莫言作品在日本逐渐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总之,这一时期,在具有特定性特征的出版社的支持下,藤井省三等译者对莫言作品的译介呈现出勃发态势,使莫言作品在日本的传播更加迅速和深入。

3 后莫言时代的崛起

不可否认,在藤井省三之后,日本文化界对莫言作品已然达成一致认同的共识。这使莫言作品在日本的译介和出版快速进入鼎盛时期,大型出版社纷纷加入出版莫言译作的行列,莫言的长篇巨作开始替代中短篇作品成为日本译者的主要关注对象,莫言作品不断得到重译和再版(见表1)。

从表1可见,这一时期日本共计出版莫言作品译作16部,其中长篇小说6部、中篇小说1部、短篇小说6部、译作合集3部,再版4部、重译4部。主要翻译者为吉田富夫,他是日本翻译莫言作品最多的翻译家。与藤井省三关注莫言作品的政治性不同,吉田富夫更注重作品的人文性,在《丰乳肥臀》的译介后记中他曾如是说:“必须慎重说明一点的是,作者在这篇小说中不是要批判共产党,作者并没有想要当一个反体制作家,那是另一层面的事情。作者只是以老百姓的眼光关注现代史的转变,发挥了天生的奔放想象力。而且这历史的流转仅仅是横轴,形成纵轴的是背负着不幸禀性出生的主人公的爱欲(Eros)经历,且两轴交汇处还有母亲这一如同高密东北乡大地一般的存在。《丰乳肥臀》所象征的‘母性才是这个长篇故事的核心内在。”[12]然而,对于他的翻译,藤井省三、大江健三郎等文学家都曾提出质疑,例如藤井省三在评价《天堂蒜苔之歌》时说道:“译者用方言风格翻译,将普通年轻人间的谈话译成了‘俺不喜欢那个姑娘,但原文是基本标准的中文,吉田译本与莫言原文风格有相悖之处。”[13]大江健三郎在与莫言交谈时直接说道:“莫言先生的日译本有两位主要译者,一位叫藤井省三,是东京大学的教授,另一位叫吉田富夫,还是藤井先生翻译得比较好,另一位译者翻译了莫言先生的很多作品,他是大阪那边的人,我对他的翻译存有疑问……”[14]尽管业界对吉田富夫的翻译技巧有所微词,但他的大量翻译之于日本文化界对莫言文学的深入认识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从表1也可发现,这一时期出版莫言译作的多为日本大型出版社,其实力均为日本出版界翘楚:平凡出版社是日本享誉世界的出版百科全书和学术书籍的专业出版社,中央公论新社为读卖集团的分公司,朝日出版社有英国老牌出版商的支持。从它们出版译本的方式看,非常统一地选择了有助于树立作者名望的单行本。可以想见,当时这些大型出版社对出版莫言作品的商业性价值是具有极高的信心的。这些实力派出版社的参与也从根本上增强了读者对作品的信任度,提升了其购买的可能性,正如柳慕云所说:“一般从出版社的品牌就能判断一本读物的属性。”[15]可以说,大型出版社的介入成就了多赢的局面,既促成莫言作品在日本快速而广泛的传播,支持了日本学者对中国文学的研究,拓展了读者阅读优质外国文学的机会,也使出版社获得了丰厚的收益。据亚马逊网站数据,自2000年至今,中国作家日译本销售数量连年递增,且均以莫言译本销售量为最。endprint

4 结 语

从尝试介绍到着重推介再到掀起发行热潮,莫言作品在日本20多年的传播,得益于日本翻译界和出版界的前瞻性及其为莫言作品出版传播搭建的坚实平台。近年来,由于互联网的发展,日本纸媒开始面临电子书的挑战,然而,从目前日本大型书店海外作品的销售量来看,莫言作品依然是读者最认同的書籍之一。同时,日本各大电子书阅读网站也开始频频出现莫言小说的身影。由此我们可以相信,在这个文化不断融合的崭新时代中,中国与日本的文化交流将会以更为丰富多样的形式呈现。

注 释

[1]宋琪,付海亮,黄杏婷.中国当代小说在日本的翻译、出版与接受情况[J].科技创新导报,2014(5):206

[2]近藤直子.莫言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J].中国语,1986(4):26

[3]井口晃.莫言的中篇小说《金发婴儿》[J].东方,1986(7):35

[4]井口晃.赤い高粱//现代中国文学选集 6[M].东京:德间书店,1989:234-236

[5]井口晃.赤い高粱続//现代中国文学选集 12[M].东京:德间书店,1990:329-330

[6]藤井省三.中国的加西亚·马尔克斯:莫言[J]. Eureka,1989(3):21

[7]藤井省三.村上只是看起来比莫言自由[N].南方都市报,2013-03-28

[8]西泽治彦.从中国的农村—莫言短篇集—描写强大的农民的面貌 [N].日本经济报,1991-05-19

[9]李桂玲.莫言文学年谱(上)[J].东吴学术,2014(1):112-126

[10]卢茂君.莫言作品在日本[N].文艺报,2012-11-14

[11]饭塚容,舒晋瑜.一个日本翻译家眼里的中国当代文学:访中国图书特殊贡献奖获得者饭塚容[N].中华读书报,2013-02-20

[12]莫言著;吉田富夫译.丰乳肥臀(下)[M].东京:平凡社,1999:382

[13]铁凝,大江健三郎,莫言.中日作家鼎谈[J].当代作家评论,2009(5):12

[14]藤井省三.与被虐的中国农民同感[N].信浓每日新闻,2013-06-02

[15]柳慕云.残雪在日本的译介与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16

(收稿日期:2017-07-16)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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