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我国经济“脱实向虚”的必要性及启示

刘馨 赵楠

摘 要：实体经济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根基与人们赖以生存的支柱，目前遭遇发展不振、融资遇阻等问题，大量资金由实体经济领域转到虚拟经济领域。具体表现为，大量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使房地产泡沫化，制造业等实体经济发展停滞而房地产业等虚拟经济发展迅速，导致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关系扭曲。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解决该问题迫在眉睫。鉴于此，分析我国面临的“脱实向虚”问题的背景，分析解决脱实向虚问题的必要性，并基于我国发展的现状，参考借鉴其他国家的经验及教训，提出解决经济脱实向虚问题的策略。

关键词：“脱实向虚”问题;资产泡沫;房地产市场;实体经济;金融改革;体制创新

中图分类号：F293.3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9）29-0012-03

一、“脱虚向实”与房地产市场泡沫

脱实向虚，顧名思义就是资本由实体经济转向虚拟经济。由于资本天然存在逐利性，如果虚拟经济的利润超过实体经济的利润，投资者就会转向投资虚拟经济（如房地产行业、股市等）。虚拟经济是依附于实体经济而产生、发展的，如果没有实体经济，虚拟经济将无从谈起，相反，实体企业通过虚拟经济领域融资来实现扩大再生产，两者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

实体经济就像是一棵树的根，虚拟经济就像是这棵树的叶。若是虚拟经济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实体经济的发展，无疑是本末倒置、“头重脚轻”，必然使经济这棵大树倒下。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的不匹配是不符合常规的。因此，纵观我国发展的进程与需要，我国现阶段在经济上进行“脱实向虚”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谈及我国的“脱实向虚”问题，就不得不提到我国2003年8月下发的《关于促进房地产市场持续健康发展的通知》。在2003年以前，我国主要依靠实体经济发展，而这份文件将房地产行业定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表明从宏观的角度上看，房地产未来具有极大的升值空间。由此，我国涌现了一大批房地产开发商与房地产销售商。同时，许多制造业企业认为把筹集起来的资金投向房地产行业所赚得的利润比传统的生产、制造产品所得的利润要多，从而把一部分钱投向了房地产，期望能获得投机收益，导致我国制造业等行业的企业出现了非金融企业金融化的现象。

从微观的角度看，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尤其是东部沿海城市在全国地区的发展中的表现出色，人均可支配收入逐渐增加，这从经济基础上实现了人们的购房意愿。购买房子不仅仅满足了人们的基本需求，还让有能力的人们通过购买房子获得收益。由此，对房子的需求量增大，部分地区的房价出现了虚高且持续不降的状况，房地产行业的泡沫出现并持续膨胀，房地产市场的经济“脱实向虚”问题由此出现。

二、解决“脱实向虚”问题的必要性

首先，作为国家振兴的根本和民族复兴的前提，实体经济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但是，在目前经济下行压力的背景下，经济脱实向虚问题日益严重，大量制造业员工正面临着结构性失业、被企业裁员等问题，给相关行业的员工造成就业的压力。这对我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该问题长期存在并发酵，也必将对我国的制造大国的地位产生冲击。

其次，非金融机构以及在资金上有剩余的人们纷纷加入炒房行列，把买房子当成保值套利的手段，大量的资金进入房地产行业，寄希望于房地产涨价来“坐享其成”，以此达到自己赚“快钱”的目的。这种行为使房地产变成虚拟经济的载体，既增加了金融风险，又使房价猛增，增加了普通民众的负担，提高了普通老百姓的基本生活成本，不仅导致买房的价格上升、租房的价格也上升，而且久而久之使社会上形成浮躁的风气，与我们倡导的在岗位上认真实干的精神背道而驰，将对我们整个社会的发展造成“反噬”的严重后果。

再次，实体制造业的发展需要贷款等资金支持。不少制造业企业面临着筹资渠道窄、筹资难度加大等问题。传统的制造业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随着近年来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若从事实体经济的企业不改变依靠密集的劳动力工作的发展现状，将随着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导致的人口红利的逐步降低而走向衰落。然而，从事实体制造的企业在现实中面临着贷款难等问题，从2018年新增的贷款资金分布结构来看，新增的贷款资金仍集中在房地产行业，而实体经济行业的贷款占比相对减少。可见，实体经济企业的发展仍面临着重重困难和阻碍。

因此，经济“脱实向虚”是不容忽视的，必须要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来抑制经济“脱实向虚”的趋势。

三、解决经济“脱实向虚”问题的策略

（一）降低实体企业负担，优化经营环境，增强制造业企业的竞争力

在近年来经济下行压力的背景下，我国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面临着很大的挑战。针对制造业活力不足、利润远低于其他房地产行业和高新技术行业这个问题，政府应采用积极的财政政策，继续深化增值税改革，减少企业的税负，释放企业活力，引导资金“脱虚向实”，提高资金利用效率和投资回报率。

银行的一部分资金定向地贷给制造业，扩大民营企业的融资渠道。至于商业银行的资金短缺问题，政府可以允许商业银行拓宽融资渠道，支持银行补充资金。银行应及时补充具体的贷款投放目标，尤其要明确制造行业的投放目标。

政府在制定采购预算时，应加大对中小企业的扶持力度，如采购更大比例的中小企业产品。也可逐步优化现有的政府招商制度，建设更加透明可行、公平公正的招商平台，让有能力且有意愿的中小企业参与相关的政府项目，给予缺乏展示自己实力的中小企业表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同时，政府应积极引导制造业加快创新步伐，推动传统企业与互联网相结合，实现升级转型目标，促进传统企业转型升级，顺应供给侧改革要求。在保证产品质量的同时，也要加快创新步伐，尽快适应消费者需要，填补因传统部门而造成的缺口，增强核心竞争力。

总之，解决制造业等实体经济所面临的问题，恢复实体经济的盈利能力是解决经济“脱实向虚”问题的关键，是打好“脱虚向实”战的基础。

（二）政府或可另寻税收来源，对超过住房需求的部分双重征税

对于因降低企业税负而减少的增值税，政府或可另辟征税途径，比如，以建立科学严谨的税收征收制度、透明公正的税费评估平台为现实依托，政府或可增加对于超过住房需求的房地产进行双重征税，或实行阶段性的阶梯税费（邱改红，戴红霞，2012），以此来调节房地产供需关系，或许可抑制房地产继续泡沫化，引导资金流出房地产行业，进入实体经济领域。

（三）加大金融监管力度，引导房地产业健康平稳发展

在金融工具日益多样化的今天，我们更要加大对金融市场的管理力度，尤其是对房地产行业的管理。比如，可以控制银行的放贷方向及限制对房地产行业的贷款额度、建立常态化的监管平台、培养专业的督导监管人员、在一定程度上扼制贷款大量流入房地产行业从而炒高房地产价格，从而促进房地产行业平稳健康发展。同时，应加强对虚拟经济领域的监控，把“以钱生钱”作为监控重点，防止资金空转或“脱实向虚”，使资金真正流入实体经济领域，为全国生产与发展做贡献。

四、国外面临“脱实向虚”时的应对及对我国的启示

（一）国外面临“脱实向虚”时的应对

我国并不是唯一受经济“脱实向虚”问题困扰的国家，许多国家也曾或者正在面临着经济“脱实向虚”问题。

比如，希腊、爱尔兰、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欧猪五国”为了追逐短期可见的利益，竭力将资本投进虚拟经济，导致国家产业的结构性严重失调，产品出口的竞争力减弱，进而导致财政赤字、国家负债，最终因国家缺乏偿债能力而引爆了债务危机（胡浩，2012）。可见，缺少基础的实体经济对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在世界金融背景动荡的大环境下，虚拟经济的泡沫膨胀至破裂是可预见的。类似于仅依靠虚拟经济的增长来使得国家经济看上去健康的的想法是十分肤浅而且危险的。

再比如，美国的特朗普能够当选总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支持恢复实体经济的民众的投票，说明美国也正在为恢复实体经济而努力。特朗普上台之后提出要重振美国的制造业，“再工业化”被提上了日程，美国政府使出各种优惠措施吸引各种跨国企业回归美国本土，吸引外资来美国办工厂，支持创新及高科技的发展与应用。特朗普政府的一系列举措的确提高了美国的就业率，新创造的工作岗位尤其为美国的“蓝领”创造了工作的机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们的生活水平与质量。

还有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早期也曾面临经济“脱实向虚”问题。受连续的过度宽松货币政策以及房地产只会升值不会贬值的“土地神话”的影响，大量的资金由实体经济领域转移到了股市及房地产行业，使日本的经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泡沫。而支撑日本经济的支柱——制造业也日益萎缩，工厂只能缩减生产规模，工人大批失业，GDP下滑，造成了一系列严重的后果。日本政府及银行发现了资产泡沫后也采取了加息政策，以致出现了大量的坏账和不良贷款。人们认为能保值而投入大量资金的房地产价格断崖式下跌，随即扩展到日本经济的其他领域，给日本经济带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此后的20年日本经济在发展的进程中虽然有所回暖，但是难以达到以前的巅峰状态。

这次日本的资产泡沫破裂给我们带来很多警示，如不能实行过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使闲置资金由实体经济领域转移到虚拟经济领域，更不能直接刺破這个金融泡沫，使国民经济在一瞬间陷入危机。而是应该逐步稳固实体经济作为支柱的地位，促进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使虚拟经济转变为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角色。

（二）对我国的启示

基于我国发展的现状，解决经济“脱实向虚”问题首先应从制造业的改革入手，积极推进供给侧改革，淘汰落后的产能。组织召开关于各行各业的先端会议，培养适合我国发展需要的人才，以提高企业创新管理能力。进一步拓宽企业融资渠道，通过建立规范的融资平台与科学的审核机制来扶持实体经济下的中小微企业的发展，通过具有实际作用的政策来解决中小微企业融资难等问题。引导企业把创新与传统制造业结合起来，增强创新技术在制造业中的作用，促进产业升级。

只有通过发展壮大实体经济，才能使资金“脱虚向实”，为我国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奠定基础。当前对房地产市场改革的首要问题就是要稳住房价，而不是对房地产业下一剂猛药，限制其发展，这样反而会因“药效过猛”而适得其反。同时，加强对房地产业的监控，完善房地产税收制度，提高其规范性和透明度，建立严谨的税收评估系统;防范金融风险，避免进一步加剧房地产行业过热而实体经济融资难的现象。

在解决我国经济“脱实向虚”问题的过程中，既要结合我国自身的发展特点，又要汲取外国改革的经验，理性认识我国经济发展的程度，更好地推进虚拟经济服务实体经济，实施以实体经济为本的基本发展思路。

总之，金融改革应该结合充分我国的宏观经济政策与发展实际，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确保我国的金融改革方向明确，优先发展实体经济。坚定不移地抓住实体经济这一坚实的基础，平衡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之间的已存在的扭曲关系，使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结合起来共同促进我国经济的繁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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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陈 锐]

收稿日期：2019-08-13

作者简介：刘馨（1993-），女，黑龙江佳木斯人，在职研究生，从事产业经济研究;赵楠（1998-），女，天津人，本科生，从事企业经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