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中介·格局:重申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辩证关系

2023-08-15 13:58张庆伟崔美杰
关键词:全人类命运共同体

张庆伟 崔美杰

(山东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泰安 271018)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两个大局”交织叠加的时代情境,审思“建设何样世界、以何建设世界”的全球性课题而提出的建构性理念。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以深邃历史视野和前瞻辩证思维面对世界格局纷繁复杂、各国利益休戚相关的现实境遇,揆情审势而提出的关乎全人类共同利益,回应世界现实性存在吁求的科学理念。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当前,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1]“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外交政策宗旨,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故而,再思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辩证关系,不仅能为二者的双向交互共赢发展提供有力学理支撑,还能切实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有效建构,达到“全人类”休戚与共、同舟共济的“和谐之境”。

一、关系前提:二者理论意涵的整体知悉

世存千万论,浩如烟海;论涵千百意,卷帙浩繁;唯晓其论,方知其要;唯知其要,方悉其意。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将思想锋芒对准全人类共同利益和全球发展进步而提出的科学性、前瞻性、建构性理念,涵容趋向耦合的终极价值意旨和践行信条,并形成“双重互构”的关系格局。整体考量和深层审思二者之间的辩证关系,以知悉其理论意涵为首要。

(一)全人类共同价值的理论意涵

1.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基本内涵解读

“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3]。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习近平总书记遵循时代发展的逻辑路向、回应世界何去何从的世纪之问而提出的契合人类目标诉求的科学理念。全人类共同价值理念的提出立意深远,其以世界持存与人的发展现实融合的辩证思维、价值存续与人的利益深度结合的系统观念,整体观照人类追求发展的现实吁求和前途命运,直接面对当今国际关系的矛盾问题和潜隐挑战,并主张在和而不同、交流互鉴的基础上构筑价值共同体,从而为人类实现全面发展提供道路指引,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指明演进趋向,为人类文明的赓续发展提供精神动力,为国际关系理论发展和国际关系格局规范增补新理念。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基本内涵可从三个层面予以解读:其一,和平与发展是当今的时代主题,是关乎人类生存发展、关涉各国核心利益的全人类的共同事业。和平是世界各国持久发展建构不可或缺的核心因素,发展是人类实现美好生活目标的根本途径。和平与发展作为全人类的价值共识,是切实维护各国正当发展权利、改善落后发展条件、保障各国可持续发展的核心价值因素。其二,公平正义是防止国际失序的规范性基石,是世界各国在国际关系领域追求的崇高目标和共同理想,即坚持公平正义,保障公道公理,反对强权政治,摒弃丛林法则,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在全球同舟共济、世界格局复杂演变的当下,公平正义价值唤起了各国的强烈认同。其三,民主自由是人类的共同追求。民主是全人类的理性价值诉求,就国内维度而言,民主表征为人民当家作主,就国际维度而言,民主是国际关系民主化的深邃昭彰。自由是人的社会价值的体现,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追求的根本价值目标。今天,以“民主”“自由”为外衣拼凑小集团、建立小团体,以“民主”“自由”为幌子实施政治图谋、干涉别国内政,都与民主自由的价值本质格格不入,也同世界发展趋向背道而驰。

2.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对“普世价值”的理性祛魅

“‘普世主义’是西方对付非西方社会的意识形态”[4],而“普世价值”正是包裹着“中性学术外壳”却依附于西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且带有价值观霸权等鲜明政治图谋及“无限普适”等唯心主义色彩的价值观念。全人类共同价值对“普世价值”的理性祛魅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其一,价值适配性的有限性。共同价值揖别于价值适配无限性的“普世价值”,强调时空场域及主体条件的受限性,并不妄图用某类价值涵容世界各国、涵盖各类主体。“普世价值”的无限性价值适配既暴露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欲借价值观念渗透实施价值霸权和殖民的政治野心,又将自己搁置于自身世界未曾达到真正“普适”的讽刺漩涡之中。其二,共同体生发的现实性基础。价值共同体作为不同行为主体基于共同价值共识和相同利益关切而生发的共同体样态,是依照内在的生成性机能和多元多层的社会历史实践而生成的,廓清并摒除了与生俱来、先天存在的思想桎梏,确证了价值共同体生发的现实性基础依据。“普世价值”以一种“天道”“天赋”的形式存在,并被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标榜为普照世界的“明灯”,然而,其价值宣扬的背后却潜藏着价值垄断的诡计图谋,空中楼阁式的生成基础难以支撑现实性共同体的稳固构建。其三,政治意识形态的从属依附性。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一个中性范畴,涵摄多元主体的价值共识与共同利益,并不从属依附于任何政治意识形态,不立足于任何政治意识形态立场。“普世价值”则是立足于西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立场,并以削弱、同化他国意识形态立场为终极指向的价值观念。

3.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演进趋向的确证指明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人类道义制高点,破题“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时代之问的智理哲思,进而为破解时代课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展现了推动世界之治的中国担当,为世界各国和衷共济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提供了实践范式,为美好世界愿景的实现绘制了发展蓝图。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5]为价值旨归,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凝聚全人类价值共识和具有思想穿透力及服务普遍目的的手段善性质的价值观念,无疑内在契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要求,进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确证指明了多元现代性和合作共赢的演进趋向。一方面,遵循多元现代性的演进趋向。西方作为现代化进程的先行者,借助资本逻辑宰制的纵深性确立了现代化的发展优势,标榜了“现代化=西方化”的普世性。然而中国式现代化的破土萌蘖打破了“西方现代化”一元性叙事的独裁局面,开辟了一条不同于西方以资本逻辑为实质内核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路。中国式现代化叙事样本的成功撰写,摆脱了中国“跟跑”式的发展样态,表征出现代化发展模式的多元性。另一方面,遵循合作共赢的演进趋向。“世界是各国人民的世界,世界面临的困难和挑战需要各国人民同舟共济、携手应对,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才是人间正道”[6]。人类社会发展史就是一部人类不断追求和平的历史,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表明掠夺行径和殖民霸权背离了时代发展潮流,必会给人民带来不可承受之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可持续发展和恒久建构立足于全球互通互联的现实情境,切实摒弃“二元对立”“零和博弈”的陈旧性思维,以和衷共济、合作共赢的思维理路作为基础。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意涵

1.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内涵阐释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国际道义与人类道德兼具、中华“和合”文明与马克思“真正的共同体”思想兼备、世界发展与人类诉求兼顾的科学理念,既不是纸上谈兵的空言,也并非扑朔迷离的幻象,而是从人类文明发展战略高度切入,以应对全球性问题的挑战为逻辑起点,以推动各国共同发展为终极目标的现实具象性思想,彰显了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对世情、国情、社情的准确研判,对历史演进规律和现实发展逻辑的精准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自党的十八大提出至今,其理论内涵得到了相应的发展与升华,当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内涵可从以下四个方面予以综合阐释:其一,利益相连。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任何国家都不是绝对割裂、孤立存在的某个单元,各国在经济上共赢、成果上共享,逐渐形成了紧密互动联系的利益共同体。但在资本逻辑裹挟主导下的经济全球化偏离了互利共赢的发展轨道,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正是对经济全球化发展轨道的纠偏摆正,其内蕴双赢、多赢、共赢的利益观,剔除了“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要求世界各国在“利本国”的同时“利他国”“惠他国”,从而形成世界各国休戚与共、荣损相依、共生共存的利益共同体。其二,价值相通。移动互联时代,世界多样文化符码和多元文明的多端性外显,各类社会思潮及意识形态交流、交融、交锋,世界各国在本国社会实然基础、文化理解符号、全人类价值共识的规约下逐渐形成了深层互动互利的价值共同体。有别于西方的“文明冲突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内蕴“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观,坚持“平等包容”的文明价值观,要求世界各国在尊重他国文明、承认文化多样性的同时,探赜共同价值基础,熔铸共同价值共识,从而使文明交流互鉴成为维系世界和平的重要纽带,形成世界各国互动互利的动态机制,打造意义共契、价值相通、文明共进的价值共同体。其三,责任共担。基于各国休戚与共、同舟共济的“地球村”现实境遇,任何国家都无法茕茕孑立独善其身,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发展样式必定会在国际上孤立无援,难以实现国家的恒久性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内含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要求各国共同破解世界性难题和全球性危机,共同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其四,合作共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蕴含合作、共赢、开放、融合的发展观。合作共赢是解决各国发展动力不足问题、破解各类“修昔底德陷阱”、攻破中国“国强必霸”和“威胁论”等荒谬言论的重要方略。合作、共赢、开放、融合的发展观要求世界各国跳出冷战、零和博弈的固态思维,牢固树立合作共赢意识,最大限度凝聚合作共赢力量,进而塑造合作共赢价值,构建公平正义的国际秩序。

2.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固本拓新

在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中,共同体经历了以“人的依赖关系”为特质的“原始共同体”—“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而形成的“政治共同体”—以“人的全面发展”为属性的“自由人联合体”的发展历程,并明确作出“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共同体”的理论结论[7],进而彰显了唯物史观的理论旨归。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契合理论发展逻辑并具有理论与实践双重意蕴的智慧哲思,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承袭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基础上,对其注入时代性思考,拓新了马克思的“类”关怀理念。人类命运共同体致力于在“类”与“个体”的关系之间寻求适当接口,在二者的双向张力中探索人类的和平发展道路,从地球村视阈强化人的“类”存在,进而彰显“类”关怀,增强共同体的情感温度。其次,拓新了马克思的国际交往理论,倡导合作共赢理念。人类命运共同体将马克思所揭示的“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的可能性转化为实然性,合作共赢理念蕴含共生效应和包容友爱的价值观念,摒弃了“优胜劣汰”等对立性价值标识,凸显共赢共享共获的价值“标的”,丰富了马克思的国际交往理论。

3.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近代西方文明的去芜性超越

西方文明究其本质而言是受资本主义文明逻辑裹挟主导并由掠夺型文明演化而来的现代文明,受此类文明滋养浸润以及资本逐利价值观的驱动,西方逐渐踏上了强调“文明与野蛮”二元认识论和思维方式的现代化道路,其虽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世界发展,但其暴露出的显性问题催促人们探究更加契合全人类共识的发展道路。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正是对“西方现代化”道路中出现的问题和症结的有效破解,其突破了“唯有利己”的价值考量,实现了对近代西方文明的去芜性超越。其一,现代化道路层面。西方现代化道路是以资本扩张为中心、以国家为本位和以西方中心主义为特质的现代化道路,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所倡导的发展道路是关照世界各国的共同现代化道路,强调世界各国的共同、协调、普惠发展。其二,现代化理论层面。西方现代化道路的建设实践衍生出西方现代化理论,二者的高度关联和深度互动凸显了西方现代化理论以西方为中心的利己属性。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强调世界各国荣损相依和共同体的价值本位,体现出超越地域局限和意识形态的“全球观”。其三,现代制度层面。西方现代制度是服务于资产阶级政权统治的制度体系。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强调以全球思维和整体共识推动现有制度体系的革新,为现有国际体系和秩序的发展方位提供正确导向。

4.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中华文明智理的外显性表征

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既没有脱离社会现实,也没有割断与生俱来的历史文化传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其一,“和合”思想的外在昭示。“和合”思想源远流长、积厚流光,是中华传统文化中的关键核心概念,是古代“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等哲学思想要义的凝聚融合。在此思想土壤下破土而生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将中华“和合”思想的哲思光辉挥洒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协和万邦的国际观”还是“和而不同的社会观”、“人心和善的道德观”均是对“和合”思想的显性表征,并客观映射和合理投射了中国同世界交往相处的基本价值原则。其二,“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思想的深邃昭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是存续五千年的中华文明,为世界文明观提供的中国智慧[8]。不同于西方的“二元论”,发轫于具有共生融合特质的中华文明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讲求和谐共生、共生共存于一个统一体内,强调中国的崛起并非是“国强必霸”发展模式的机械复刻,而是在超越的基础上搭建各国和谐相处、协同发展的发展框架,进而实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景。其三,“和平理念”的深沉表征。“亲仁善邻,协和万邦”的和平理念作为中华民族一贯的处世之道,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中具象为“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其既在学理层面外显出中华文明“包容并蓄”“仁爱友善”的文明格局,又于现实层面表征出中华民族“知行耦合”“聘交邻好”的实践观照,进而强力冲破了“中国威胁论”等虚妄指责和诽谤污蔑,为促进世界普遍交往和维护人类共同利益提供了中国方案。

二、关系中介:二者价值意旨的趋向耦合

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都是在“两个大局”交织融叠的现实背景下,并均受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思想浸润,二者担负使命重任的交汇性、内容的相通性、效力的互哺性,确证了二者价值意旨趋向耦合的鲜明特质,展现出三个方面的价值旨趣。

(一)二者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世界性话语表达

从多维向度考量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可知悉其是中国向度与世界向度交织交汇、中国价值与世界价值双向昭彰的大事。然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世界意义的普遍性认可需要适配的话语表达,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世界意义的公开性与整体性表达。一方面,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内在包含全人类共同价值、契合全人类共同利益、凝聚全人类价值共识、彰显人类共同体的善的重大事业,具有世界历史意义。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人类社会为现实观照,考量全人类的愿景归属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世界性价值意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公开性话语表达。另一方面,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世界意义表征赋予了整体性表达,进而向国际社会所传递的是多元范畴的整体印象和美好图景。

(二)二者是关照人类共同利益、导向美好未来的中国方案

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应对“两个大局”交织融叠、回应“人类向何处去”的时代之问、破解“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的全球议题的中国方案,是超越旧理念、旧秩序、旧体系的中国方案,是关照人类共同利益、导向美好未来的中国方案。中国方案汲取“和合”理念及“天下大同”的理想情怀,坚信国家间的和平交往与共享发展,超越了西方理性人假设的“自然状态”。中国方案在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的基础上,推动构建更为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超越了带有“西方中心主义色彩”的旧秩序。中国方案怀揣“和衷共济”“天下为公”的“大同”情怀,秉持公平正义、共享共赢的价值理念,超越了具有战争争霸意味、强调“国强必霸”的旧体系。

(三)二者是正确处理中国与世界关系的中国哲思

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在中国与世界双向交互的时代进程中发展出来的智慧成果,是中国向度与世界向度交织交汇、中国价值与世界价值双向昭彰的伟大成果,是正确处理中国与世界关系的中国哲思。其一,二者彰显中国向度与世界向度的交汇交织。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方案”,是回应全人类现实理性吁求的现实样态表征,既能为全球发展带来新的契机,同时又能以世界的新发展带动自身的发展,从而不断固本开新、赓续发展。其二,二者体现中国价值与世界价值的双向昭彰。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以推动世界进步为价值旨趣,以满足全人类美好生活诉求为价值关切点,以推动世界和合共生的理想图景为价值目标。

三、关系格局:二者双重互构的格局审视

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基于历史境遇的同质性、内涵要义的共通性、价值意旨的耦合性、目的追求的一致性,在二者双向交互运动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双重互构的关系格局,全人类共同价值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基础性意义,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全人类共同价值提供实践性场域。

(一)全人类共同价值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三层面的价值基础

其一,时代认知层面。和平与发展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化观照,是关切世界各国赓续发展与全人类民生福祉的核心因素与时代主题。就和平因素而言,中国人民深知和平局势的来之不易,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中国倡议和中国方案便是中国作为世界和平倡导者与捍卫者身体力行的确证性表征,在空间与时间的融合互构中涵育感召力,在理论与实践的双向赋能中确证实效性。就发展因素而言,发展作为推动人类进步的动力源泉,作为承载禀赋建构性力量的“价值因素”,是凸显实践张力进而塑构人类美好生活愿景的关键性力量。发展既是“我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同时又是“解决好全球性挑战的根本出路”。和平与发展作为共同价值因素,既是当今时代主题的再度昭彰,同时也于时代认知层面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了价值共识,进而深化多元主体的理性认知,唤起主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良性动机并催发主体自觉能动构建。其二,制度构建与运行层面。就公平因素而言,全人类共同价值所弘扬的“公平”是指世界各国之间依照相同原则就公共权力及国际资源等予以合理分配。中国始终坚持公平原则,既不以意识形态之差而对个别国家进行物理性区隔,也不搞“边缘化”“排斥化”的政治集团,而是以正义价值为导向呼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性构建,共同关注人类前途命运,维护人类共同利益。就“正义”因素而言,全人类共同价值所弘扬的“正义”是指“注重道义而非一己私利”,是指世界各国之间依据正义的基本原则就参与国际事务的各方利益和责任予以协调处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公平正义具体表征在法律制度、组织机构等议题领域,进而在制度构建与运行层面奠定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基础。其三,目标目的层面。民主与自由作为推动人类文明不断迈向自由人联合体的终极性要求,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具有全球样态的理论化表征,而不单指“中国式”或“西方式”的自由与民主。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彰显全人类生存与发展价值诉求和价值机制的“总系统”,具有双向律动的显明特征,即前者作为“每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目标在“类本质”时代的具象呈现,是推进共同体主体解放进程的价值导向;后者作为满足全人类合理性价值吁求的中国智慧,是体现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实践凭依,进而为国际问题的共同解决及多边主义格局的打造提供了价值引领。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全人类共同价值提供了实践性场域

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聚合普遍价值认同的价值理念,实质上有其现实性主体、时代性框架、实践性载体的内在本质规定。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复杂世界格局催生的“时代诉求”,是对“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等规范性、全球性议题的观念反映,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形塑和彰显提供了实践性场域。其一,现实主体层面。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价值的某种具象样态,仍内在蕴含主客体双方并同一般价值的运行机理趋于一致。“全人类”作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现实性主体,是具体的跨越时空区隔的现实人类。“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9]。故而,“每个民族、每个国家”作为“全人类”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诠释向度,为全人类共同价值提供了紧密相连、辅车相依的现实性主体。同时,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并非一味追求完全同化的人类共同利益与价值共识,而是在契合人类普遍利益与价值观念的基础上尊重多元主体的特殊利益,承认文化及价值的差异性,进而获致“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璀璨图景。其二,时代框架层面。在不同的时代语境中,对价值观内容的阐释有着不同的取向和侧重并透散出特定时代性。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在“两个大局”交织融叠的时代境遇中所创制的共同体新形式,既不是对西方“虚假共同体”的机械复刻与简单承袭,也并非对西方“普世价值”的张扬散发,而是脱离资本主义虚假共同体的泥淖,架构全人类共同价值内容阐释的时代框架。其三,实践载体层面。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世界各国的价值共识,是以实践逻辑为主导、为解决实际问题而作出的实践探索与理论成果之集合,具有现实建构力并于具体实践中开显正面外溢效应。习总书记指出要从“伙伴关系、安全格局、经济发展、文明交流、生态建设”[10]等方面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有效构建。多维建构方案既符合理论发展的逻辑规定与现实依据,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世界范围内的合理建构与实践效应彰显提供了多维视角,又为全人类共同价值提供了实践载体对象,夯实了实践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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