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针灸治疗失眠的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蔡元钦,曾华华,王 曦,欧 静,王政喻,曾楚华

湖北民族大学医学部(湖北 恩施 445000)

失眠症是以频繁、持续的入睡困难和(或)睡眠状态维持困难导致睡眠感不满意为特征的睡眠障碍性疾病[1-2]。其发病机制主要包括过度觉醒、相关脑区及神经递质、神经-内分泌-免疫、内源性生物钟等[3]。中医典籍中失眠又被称为“不寐”“不得眠”不得卧”“目不瞑”“夜瞑”[4]。认为其发病病机主要包括阴阳失调、脏腑失调、营卫失调、邪气致病等,其中阴阳失调是失眠发生的总病机[5-6]。针灸治疗失眠效果肯定,不良反应轻微,易被患者接受[7],《灵枢·九针十二原》曰:“余欲勿使被毒药,无用砭石,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气血,营其逆顺出入之会,令可传于后天,必明为之法。”《黄帝内经》也提倡多用针灸。针灸通过恢复阴阳平衡并达到生理稳态,以达到治疗失眠的效果[8]。西方医学通过机制探究表明针灸通过调节植物神经功能,修复睡眠结构,重构睡眠的连续性,并能延长慢波睡眠和快动眼睡眠时间[9]。针灸治疗失眠症的应用广泛,却鲜见关于针灸治疗失眠相关知识图谱的整体性分析。本研究采取CiteSpace可视化软件[10]来捕捉并展示近10年针灸治疗失眠相关研究的作者、关键词、机构及研究热点和趋势,以期为后来的研究者提供参考,促进该学科发展。

1 资料与方法

1.1数据来源检索万方、维普、中国知网数据库、包括中英文扩展文库,检索方式选择“主题”,以主题=“针灸OR针刺OR刺灸法”AND主题=“失眠症OR失眠OR不寐”为检索策略,检索年限为2012年1月至2022年1月,共10年文献资料。纳入文献主题中出现针灸和失眠相关关键词的文献,纳入文章类型包括综述、研究论文、咨讯等,剔除征稿启事、会议论文、报纸、成果、特色期刊、重复发表及与主题不相关的文献。

1.2数据处理方法将导出的文献以Refworks格式导入相应的文件夹并以Citespace 6.1.R2可识别的格式“download-XXX.txt”形式命名,输出为纯文本格式,并导入软件CiteSpace6.1.R2中。运行参数设置如下:时间分区(time sling)设置为2012年1月-2022年1月,时间分度(slice length)设为1年,共10个分段;节点类型(node types)分别选择作者(author)、关键词(keyword)等进行网络分析,并绘制可视化图谱;根据节点类型,Top N选择50即对每个时间段内排名前50的数据进行系统综述,TopN%选择10即对每个时间段内前10%进行选择;剪裁方式(pruning)同时选择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以及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

2 结果

2.1针灸治疗失眠的年发文量分析根据上述检索策略和纳入排除标准,共收集文献1371篇(图1);由图1可知,从2012-2021年发文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年发文量呈现波动趋势,2021年年度发文量最多,为198篇,根据万方、维普、中国知网数据库可视化预测可知2022年发文量为144篇,总体发文量呈现上升趋势,表明针灸治疗失眠症可能持续成为研究的热点。

图1 针灸治疗失眠症的研究年度发文量统计趋势图

2.2针灸治疗失眠的作者可视化分析通过citespace软件,对符合纳入标准的1371篇文章进行分析,节点类型选择作者分析可知,图中共有380个节点,274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38(图2),图中名字字体越大表明发文量越多,图中的连线表明作者之间的联系。从图中可以看出赵亚楠和吴文忠的发文量是最多为10篇,文献数量前5的作者分别为赵亚楠,吴文忠,刘成勇,王晓秋,奚晗清。图中显示赵亚楠,吴文忠,刘成勇,奚晗春,王晓秋等为代表的研究团队。除了上述团对外,周围散步一些小的联合团对,以及2人小型团队,表明多数作者合作并不密切,对于该领域的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

图2 针灸治疗失眠症的作者发文量可视化图(发文量≥4)

2.3针灸治疗失眠的机构可视化分析将节点类型设置为机构,可得机构间合作图谱(图3),图中节点数365个,连线数量135条,网络密度0.0020。各节点间连线说明各机构间合作的情况。由图3可知,发文量最多的为广州中医药大学为136篇,其次为成都中医药大学、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山东中医药大学。从节点分析,仅3组有明显合作关系,关系网内机构数目较多的是成都中医药大学、浙江中医药大学、湖北中医药大学、成都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等,其次为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医院等,以及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黑龙江省中医药科学院、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等,可知广州中医药大学在这一领域研究较多,但是基本没有和其它机构形成合作,表明我国在这个领域之间的合作不太密切。

图3 针灸治疗失眠症文献机构贡献图谱(发文量≥4篇)

2.4针灸治疗失眠的关键词可视化分析

2.4.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对作者中心思想的核心总结,基于对高频关键词形成的网络图谱进行可视化分析,可以了解某一领域不同的热点分布及其中趋势[11-13]。将节点类型设置成关键词,运行软件分析时,进行规范性分析得到关键词图谱见图4,显示节点461个,连线573条,网络密度0.0054。对某些近似关键词进行合并,如“失眠”与“失眠症”和“针灸”与“针刺”等,进行基于关键词的可视化分析,可了解某一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景,由图4可知,针灸治疗失眠常用方法为穴位埋线、耳穴贴压以及温针灸等;中医证型多为心脾两虚、心肾不交、阴虚火旺等;穴位治疗多使用三阴交、神门、四神聪等;失眠发生的原因主要是围绝经期、更年期、抑郁等出现激素的改变从而影响睡眠。选取热点关键词前15组生成频次和中心性表,见表1。关键词频次表明了在该领域、时间内所选文献内研究热点以及中心思想的浓缩,中心性是衡量图中的某一节点在网络中存在的关键性标准[14-15]。由表可知关键词频数出现最多和中心性最高的是失眠(994次)和针灸(732次)。由于本研究重点在针灸治疗失眠,因此针灸和失眠以及相似的关键词排列在前。合并类似关键词后,可得现阶段研究重点为睡眠质量、心脾两虚、心肾不交、穴位埋线、耳穴贴压、三阴交、围绝经期。此外,还可以看出临床通常改善睡眠质量来衡量对于失眠的治疗效果,主要通过针刺相应的穴位来治疗心肾不交和心脾两虚的失眠。

表1 针灸治疗失眠症文献关键词频次(前15位)

图4 针灸治疗失眠症文献关键词共现图谱

2.4.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是将语义相近的关键词进行归类的方法,可以规避关键词的频次与中介中心性研究的局限性[16],在图4基础上,利用LLR方法对关键词共现图谱进行聚类,选取聚类的前10个形成聚类图谱(ModularityQ=0.8789,M=0.9646),如图5。根据陈美超教授对于citespace软件功能的介绍,Modularity:聚类模块值(Q值),Q>0.3意味着聚类结构显著。Silhouette:聚类平均轮廓值(S值),S>0.5表示聚类合理。Q值>0.3,S值>0.5,表明网络聚类显著,每个聚类主题内文献一致性较好[17]。

图5 针灸治疗失眠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2.4.3 关键词突现分析 运用CiteSpace中“Timeline View”功能可得到关键词时区图谱(图6)。能够直观地反映随着时间的演变针灸治疗失眠的一个变化过程。由于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领域的不断改变,关键词也会随之改变。因此对中国知网数据库所筛选出的1371篇中文文献运用CiteSpace进行突现分析将γ值设置成0.5得到25个突现词(图7)。

图6 针灸治疗失眠症文献关键词时区图谱

图7 针灸治疗失眠文献关键词突现图谱

3 讨论

CiteSpace软件是一款对相关文献进行归纳整理并分析,并用图谱的形式展现出研究领域的结构模式,可预测此领域的发展趋势及研究热点的软件[18],借助Citespace软件不仅能构建领域内研究者知识图谱、研究机构知识图谱及关键词知识图谱,而且还能够从时间顺序总结研究内容的演变流程和未来的研究热点等[19]。由作者发文量图(图2)可知赵亚楠,吴文忠为团队的发文量最多,合作更密切,研究主要集中在2019年之后,是近年来本领域的研究主要力量,主要致力于针刺调神来治疗失眠的领域和基于《伤寒论》等经典对于失眠机制的探究等;由机构合作图(图3)可知,众多机构为治疗失眠作出了突出贡献,其中广州中医药大学以136篇排名第一,近几年广州中医药大学主要将五脏六腑及奇恒之腑与失眠之间的关系作为研究主要方向,通过针刺来调节脏腑功能来治疗失眠。结合目前研究可以推测未来广州中医药大学的研究方向主要为奇恒之腑的阴阳平衡与失眠的关系。

从关键词频次(表1)和关键词聚类(图5、表2)可得失眠主要为心脾两虚、心肾不交两种类型,临床主要使用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SQI)量表来测定睡眠质量的好坏,从而判断治疗失眠的效果[20],对于失眠的治疗手段通常为针灸联合埋线、穴位埋线结合耳穴贴压以及电针联合耳穴贴压等。宁飞[21]将60例心肾不交型失眠患者分为治疗组(针刺结合俞募配穴法埋线)与对照组(常规针刺),结果总有效率治疗组为93.33%,对照组为80%。曹姗妹等[22]采用穴位埋线结合耳穴压豆疗法治疗39例失眠患者,穴位埋线主穴选天枢、中脘、气海、足三里、三阴交、心俞穴,耳穴压豆取神门、心、肝、脾、交感、皮质下,总有效率为94.9%。耳穴贴压和电针治疗具有操作方便、痛苦小、安全性高等特点,临床应用广泛[23],高敏等[24]将100例失眠患者随机分为对照组和研究组,每组50例。对照组应用电针治疗,研究组在对照组治疗的基础上应用耳穴贴压治疗,两组均治疗10d后观察疗效,对照组有效率为78.0%,研究组有效率为96.0%,两组有效率比较,研究组效果高于对照组(P<0.05)。综上可能表明,中医对于失眠的治疗,通常使用多种方法联合治疗,从而达到更好的临床效果,在使用针灸治疗失眠时,选取的穴位也不是单一的,而是配伍的选取,循经取穴与局部取穴并重[25],对于心肾不交型失眠,临床中以选取手少阴心经上的神门和手厥阴心包经上的内关,加上足少阴肾经上的太溪、照海联合治疗,又因为脑为元神之府,所以取百会、安眠等局部穴位来进行治疗,从而取得更好的临床效果。从关键词聚类(表1)中可以看出临床对于三阴交穴位的使用较为广泛,三阴交为脾、肝、肾三经交会穴,一穴通三经,具有健脾、养肝、补肾的作用[26],三阴交通过补益脾肾,促进脾胃运化水谷精微,上输于心,促进心血的生成,心血充足,心神得以充养,从而达到安神的作用,另一方面肝血充盈,肝藏魂,魂守舍则梦安,由于肝肾同源,肾为肝之母,对于肝血虚的失眠,往往通过补肾来促进肝血的形成。

表2 针灸治疗失眠症文献关键词聚类标签

结合关键词时区图和突现图(图6、图7)可得,对于失眠的治疗,逐步从口服药物过渡为针刺治疗,这可能是因为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患者更倾向于选择副作用更小的针灸疗法来治疗失眠;穴位的选择以及不同针灸类型对于针灸治疗失眠的效果起着关键性作用,对于心脾两虚的失眠,以温针灸针刺足三里,达到健脾养胃,促进气血的生成,达到健脾养心,从而可能更好的改善睡眠质量,随着时间变化,失眠证型从心脾两虚和心肾不交逐渐过渡为肝郁化火,热度至今不减。可能是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竞争愈加激烈,从而导致人们压力过大,情志郁结,心火亢盛,就会形成气滞、血瘀、痰火,进而引发失眠[27],对于肝郁化火型失眠一般可以针刺蠡沟、太冲等穴位来梳理肝气,因此推断可能未来治疗失眠的中医药主要也是疏肝化瘀的药物如逍遥丸、柴胡舒肝丸等。目前揿针在临床的使用较为广泛,揿针作为一种新型皮内针相对于传统针灸针,一方面它的针体较短,因此更不容易折断,另一方面揿针产生的疼痛感也会更轻,因此广受患者欢迎[28]。

对失眠机制的探究一直是热点问题,目前失眠症发生和维持机制主要是过度觉醒,现代神经生物学研究发现失眠患者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存在着自主神经系统、神经内分泌等功能的过度觉醒,从而降低褪黑色素等促进睡眠的激素的释放[29]除此之外,最新研究表明[30]褪黑色素可以降低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病,因此治疗失眠可能会降低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生,这可能为未来对于阿尔茨海默病的治疗提供了一个新方向。

通过对治疗失眠症文献的整理,临床在使用针灸治疗时,通常可能是使用符合失眠症型的针灸类型,选取多个穴位配伍治疗,重视以人为本,以提高患者睡眠质量作为治疗金标准。未来主要是通过对于揿针的使用,来进一步减轻患者治疗时的痛苦。对于失眠机制的研究发现,阿尔茨海默症的治疗可能可以从睡眠障碍的治疗入手,为临床对于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治疗方法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价值。

综上对现状提出以下建议:①作者及团队间应加强交流合作,以促进学科发展。②临床需更加注重患者睡眠质量和治疗舒适度。③现阶段机制研究需进一步发展,获得可广泛推广的结论。另外,本文也有不足,通过citespace仅纳入了中国知网、万方、维普数据库内的数据,数据量较少,分析结果有一定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