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影响因素研究*

蒋中华 卞祥瑞，2

（1.上海开放大学静安分校，上海 200040）

（2.上海市静安区终身教育研究所，上海 200040）

随着数字化和老龄化时代的到来，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新媒体工具正被老年群体广泛使用，互联网为老年群体获得各种社会支持和多功能的生活服务予以保障和支持，包括互动交流、交通出行、医疗健康等。老年群体本应该是“数字中国”治理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生理机能衰退、对数字技术存在学习障碍，导致该群体在数字技能习得方面脱节，难以融入数字生活，受“数字鸿沟”所困。2023年8月，教育部等十部门联合印发《国家银龄教师行动计划》，要求“银龄教师支持终身教育行动。聚焦建强师资队伍，支持各级老年教育、社区教育机构，开放教育机构提升发展水平”[1]。这为搭建国家层面老有所为平台，挖掘以退休教师为代表的高知老年人的人才资源优势，起到了示范引领作用，进一步推动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加快建设教育强国。

在老年群体中，高知老年人是具有独特属性的群体。他们的独特性体现在物质生活有保障、求知欲望较强烈、独立自主能变通、追求自我价值实现和社会认同、能积极关注社会发展态势[2]。对于“高知老年人”内涵的解释，各学者持不同观点，有的从职称角度出发，将有高级、副高级职称的老人称为高知老年人；有的从学历角度阐释，认为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老人可以称为高知老年人[3]。但无论哪个角度，都一致认为“高知老年人”具备良好的经济条件和一定的社会地位，文化素养较高，在某一领域内拥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并且通过长期的实践经验积累了宝贵的智慧。对于高知老年人概念的界定受时代发展情况的影响，具有动态性。本文将“高知老年人”界定为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或者拥有中级及以上职称的已退休居民。高知老年人以其丰富的经验和知识、社会参与的价值以及面临的困境和需求，成为关注的焦点。通过研究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的影响因素，能够帮助我们深入理解高知老年人在数字化时代的学习动机，从而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支持和服务，为构建一个包容、智慧且充满活力的数字社会作出贡献。

一、数字时代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分析

关于成人学习动机的研究，桑代克（Edward Lee Thorndike）首先从理论视角提出了“成人学习”问题，特别对25至45岁成人学习能力与性质的变迁进行了深入研究[4]。在齐高岱和赵世平主编的《成人教育大辞典》中，将成人学习动机表述为“引发成人学习活动的内部过程，维持已引发的活动，并促使学习活动朝向学习目标发展”[5]。而在关世雄主编的《成人教育辞典》里，定义为“成人学习动机是由学习需要引起的。然而当成人的某种学习需要难以满足时，个体内部就会产生一种内驱力，且当这种内驱力指向外界的满足条件时，就形成了学习动机。成人学习动机体现了成人学习的指向，并为成人学习提供动力”[6]。虽然各位学者对成人学习动机的定义侧重点不同，但都认为这是一种内在驱动成人参与学习活动的动力。在本研究中将“学习动机”界定为由内部驱动力引起，受到外部因素影响的参与学习活动的心理过程。

老年人的学习需求虽然具备成人学习的共性特征，但处于退休阶段的老年人仍存在较大差异，与职业发展相关的学习动机不再是他们的重心。根据贾红彬老年学习成效五维模型：应对需求、表达需求、贡献需求、影响需求、超越需求[7]。构建了数字时代高知老年人数字学习动机金字塔（见图1）。从生存、发展和超越三个维度剖析高知老年人在开启数字生活、乐享数字应用和践行数字文明三个阶段的学习动机。

图1 高知老年人数字学习动机金字塔

（一）生存动机：保障身心健康，满足基本需求

高知老年人拥有较高的教育水平和丰富的社会经验，对于数字技术和数字化生活也具有更高的期待。生存需求是马斯洛（Abraham Maslow）需求层次理论中最基本的需求层次，指的是人类最为基本的生理需求。在老年人的学习动机中，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和生活质量、提高危机应对能力是非常重要的。而身体机能“老化”是老年阶段最突出的特征。“老化”是指个体发生在生理、心理和社会等多维度的变化过程[8]。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也将面临一些不可逆转的退化，如视听能力下降、精细动作灵敏度下降等。从跨越数字鸿沟的角度来看，需要在此阶段帮助他们开启数字生活，掌握使用数字设备的基础技能，借助数字设备初步实现就医、出行、社交、支付等功能和建立数字安全意识。

（二）发展动机：追寻个人发展，提升生活质量

爱利克·埃里克森（Erik H Erikson）的心理发展理论中认为，随着衰老程度的加深，老年人的身心健康会逐渐下降，对此他们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与适应，这一阶段被称为自我调整和绝望感的冲突，“以超然的态度对待死亡”[9]。也就是说，当高知老年人回忆过往时，可能怀着充实与盈满，也可能怀着绝望，这就需要不断进行自我调整。在这个过程中，老年人也同样需要不断地学习、发展和完善自己，以适应数字化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个人发展需求的变化。高知老年人作为社会经验较为丰富、知识面较宽的群体，有较强烈的尊重需求、爱与归属需求。老年人可以通过网络社交平台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流，分享生活心得和体验，结识更多的朋友，增进归属感和认同感，提升社交技能和能力。此外，他们可以通过数字化生活方式获得更多舒适、便捷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体验，例如在线购物、网上旅游等活动，从而不断扩大生活圈子，享受幸福晚年生活。从跨越数字鸿沟的角度来看，需要在此阶段进一步帮助他们乐享数字应用，熟练掌握数字设备更高阶的使用技能。

（三）超越动机：探索生命意义，追求自我实现

终身学习是指在人的一生中不断学习、提高和完善自己，以适应社会发展和个人需求的过程。数字时代为老年人的自我实现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和机遇。他们可以利用数字技术学习新的技能和知识，参加线上课程、学术讲座等活动，并加入专业社群与同行交流并分享专业知识和经验。此外，他们还可以利用数字平台开展公益事业或参与社会活动，投身于为社会作出贡献的事业中，从而实现人生价值（见表1）。

表1 数字金字塔中高知老年人数字技能

二、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影响因素调查

2021 年11 月18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提出要“促进老年人社会参与、着力构建老年友好型社会”[10]。为了解J地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动机的影响因素，借鉴Boshier等人在2005年至2006年期间对中国上海老年学员的调研量表《教育参与量表》[11]和黄富顺的《成人参与继续教育动机量表》[12]，将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的影响因素分为：求知兴趣、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社会交往、自我价值。

（一）问卷调查的对象

2022 年11 月至2023 年1 月，利用整群抽样的方法，选取了J地14个街道（镇）社区学校中的高知退休学员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一是退休学员；二是学历为大专及以上或职称在中级及以上；三是每周参加正式或非正式学习活动时间大于等于5小时。

（二）问卷设计的基本维度

在问卷设计上，课题组一方面基于J地老年教育基本情况、老年人的身份特点以及不适宜长时间答题的状况进行问卷设计，将全部题项设计为结构性题目。问卷在开头设置跳题，当受调查者选择“没有参与学习活动”时，将询问是否有过非正式学习经历，如果受调查者选“否”，将退出问卷作答；若选“是”，将询问每周学习时长。若选择“每周学习时长低于五小时”，则将退出作答；反之，则将填写“J地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学习动机影响因素问卷”，共回收844 份问卷，去除无效问卷和废卷后，有效问卷500份。

“J 地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动机影响因素问卷”分为背景资料、求知兴趣、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社会交往、自我价值这六个部分。问卷包括20 道学习动机题、9 道基本信息题。利用SPSS24.0 进行数据处理和分析，第一，量表总体Cronbach α 系数为0.852，可信度较高。第二，KMO 值为0.859，表明问卷效度较高，具有可推广性；第三，各维度之间均呈现显著相关性。

因子1“求知兴趣”主要指高知老年人参加数字学习活动是出于求知欲望、兴趣，是为了实现基本生活需要的动机，包含6个题项。

因子2“技能提升”主要指高知老年人参加数字学习活动是为了提高和发展自身数字技能，让自己更加适应数字时代，包含3个题项。

因子3“家庭归属感”主要指高知老年人参加数字学习活动是为了跟上家庭成员的数字素养，进行“数字移民”转型，从而满足家庭发展需求或者社会期望，包含5个题项。

因子4“社会交往”主要指高知老年人参加数字学习活动是为了满足高知老年人爱与归属的需求、尊重的需求，包含3个题项。

因子5“自我价值”主要指老年人参加数字生活活动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为社会提供更多的服务，作出更大贡献，包含3个题项。

三、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影响因素分析

对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学习动机影响因素进行分析，首先比较了五个影响因素的平均值；其次利用逐步多元回归方式探索出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动机与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之间的最佳回归模型；最后从性别、年龄、学历、职称等角度进行了差异性分析。

（一）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各因素比较

经信效度分析后，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动机的五个维度分别为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这5个因子的平均得分分别为：3.783、3.810、3.871、3.766、3.944，各因素的得分按照从高到低排序位：自我价值、技能提升、社会交往、求知兴趣、家庭归属感。按照“1～2为低水平，2～3为中等偏低水平，3～4为中等偏高水平，4～5 为高水平”的标准进行估算，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的学习动机水平处于中等偏高水平，学习动机总体水平也处于中等偏高水平（见表2）。

表2 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各因素平均水平

对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动机和这五个因子做Pearson 相关分析后，结果显示学习动机与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5 项之间均呈现出显著性（p<0.010），相关系数值分别为0.238、0.405、0.463、0.421、0.382。其中与求知兴趣、实现自我价值呈弱相关，与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呈中度相关（见表3）。

表3 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与各维度的相关性分析结果

（二）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回归分析

在进行相关性分析后对高知老年人群体进行逐步多元回归分析，探索参与数字生活动机与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之间的最佳回归模型。其中因变量为参与动机，自变量为5个影响因素，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

表4 为回归分析模型摘要，可以看出5 个因素均在回归模型中。5个影响因子对学习动机具有显著预测力的自变量按照解释变异量的大小排序，依次为“技能提升”（显著性改变的F 值为135.900）、“社会交往”（显著性改变的F 值为69.116）、“家庭归属感”（显著性改变的F 值为57.034）、“自我价值”（显著性F 值为14.297），“求知兴趣”（显著性F 值为5.427）均呈显著性，它们依次按照由高到低的预测解释力进入模型。在模型1中，进入回归方程的影响因素（自变量）为“提升相关技能”，它的多元相关系数为0.463，解释量为21.4%。在模型2 中，进入回归方程的影响因素（自变量）为“提升相关技能”“社会交往”，两者的联合解释量为31.0%，增加自变量的F值等于69.116，显著性p<0.000，其中R 平方改变量显著性检验的p值在“显著性F值改变”列中呈现。在模型3中，进入回归方程的影响因素（自变量）为“技能提升”“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三者的联合解释量为38.1%，增加自变量的F值为57.034，显著性p<0.000。在模型4 中，进入回归方程的影响因素（自变量）为“技能提升”“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四个自变量的联合解释量为39.9%，增加自变量的F 值等于14.297，显著性p<0.000。在模型5中，进入回归方程的影响因素（自变量）为“技能提升”“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求知兴趣”五个自变量的联合解释量为40.5%，增加自变量的F值等于5.427（p<0.050）（见表4）。

表4 5个影响因素对学习动机的逐步多元回归分析模型摘要

从上述预测型逐步多元回归分析结果来看，五个因子对学习动机均有显著的预测力，依次为技能提升、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求知兴趣。五个预测变量与参与动机的多元相关系数为0.637，决定系数为0.405，最后回归模型整体性检验的F 值为67.342（p<0.050），五个自变量能有效解释“学习动机”40.5%的变异量。从每个自变量预测解释力的高低来看，“提升相关技能”解释力最高，为21.4%。从标准化的回归系数来看，回归模型中的五个自变量的β值分别为0.275、0.268、0.220、0.149、0.085，均为正数，表示其对“学习动机”的影响均为正向。

非标准化回归方程如下：

标准化回归方程如下：

（三）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差异性分析

1.女性比男性具有更强烈的学习动机

何光全在对全国各行从业人员的学习动机调查中发现，在与工作相关的学习动机中，女性在“获取某种资格（证书）”“获得更高的工作满意度”等选项上的动机高于男性。而男性在创新创业类动机选项上高于女性；在与学习内容或主题相关的学习动机中，女性更倾向于求知兴趣动机影响因素上，男性更倾向于“获得在日常生活中可能运用到的知识技能”“结交新朋友”“为了健康”“帮助孩子的学业”等选项上[13]。利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不同性别对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的差异性，结果（见表5）。性别在求知兴趣（t=-1.336，p≤0.182）、社会交往（t=-3.944，p≤0.000）、技能提升（t=-2.088，p<0.037）呈现显著性，女性在这五个学习动机影响因素的平均值都高于男性，即在调研区域内，女性比男性在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上有更大的倾向性。

表5 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性别差异

2.高知老年人的求知兴趣呈现“两头大，中间小”的趋势

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法，以年龄为自变量，对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进行差异性分析，按照分析顺序排除个案后，结果（见表6）。不同年龄阶段在求知兴趣（F=2.830，p≤0.010）、社会交往（F=3.633，p≤0.002）、技能提升（F=2.825，p≤0.010）、呈现出显著性（p<0.050）。不同年龄阶段在家庭归属感（F=1.719，p≤0.115）、自我价值（F=1.373，p≤0.224）没有呈现显著性（p>0.050），意味着不同年龄阶段对于职业发展、外界刺激均表现出一致性，并没有差异。从高知老年人的年龄与学习动机影响因素的差异性分析来看，求知兴趣最高的年龄是低于55岁的群体，其次是高于80岁以上的老年人群体。初老阶段的高知老年人也许存在返聘或者有余力，仍然有强烈的求知兴趣，这也与信息技术更新迭代有关，值得进一步分析。

表6 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年龄差异

3.高知老年人学历与学习动机成反比

(3)花期降水日数呈显著下降的趋势，倾向率为3.1 d/10 a；相对湿度呈减小趋势，倾向率为0.6%/10 a；最长连续日照天数变化趋势不明显，倾向率为0.3 d/10 a；花期冰冻日数呈显著减少的趋势，倾向率为0.3 d/10 a。

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法，以学历为自变量，对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进行差异性分析，按照分析顺序排除个案后，结果（见表7）。不同学历在求知兴趣（F=2.864， p≤0.023）、社会交往（F=3.379， p≤0.010）、家庭归属感（F=4.049，p≤0.003）呈现出显著性（p<0.050），意味着不同学历阶段对于求知兴趣、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有差异性，从p值的大小来看，家庭归属感的差异更显著。不同学历阶段在技能提升（F=1.029，p≤0.392）、自我价值（F=1.510，p≤0.198）没有呈现显著性（p>0.050），意味着不同学历阶段对技能提升、自我价值没有呈现差异性。在去除小学学历的极端值后，高知老年人的学历与学习动机影响因素的平均数来看，高中学历的老人参与数字生活的动机是更倾向于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大专学历的高知老人更倾向于求知兴趣。

表7 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学历差异

4.副高职称的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比较强烈

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法，以职称为自变量，对求知兴趣、社会交往、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自我价值进行差异性分析，按照分析顺序排除个案后（见表8）。不同职称的高知老年人在社会交往（F=6.069，p≤0.000）、家庭归属感（F=2.697，p≤0.020）呈现出显著性（p<0.050），意味着不同职称阶段对于社会交往、家庭归属感有差异性，从p值的大小来看，社会交往的差异更显著。不同职称阶段在求知兴趣（F=1.243，p≤0.288）、技能提升（F=0.571，p≤0.722）、实现自我价值（F=1.786，p≤0.114）意味着不同职称阶段对于技能提升自我价值没有呈现显著性（p>0.050），去除正高级职称的极端值后，可以看出副高级职称的高知老年人在社会交往和家庭归属感上的学习动机更强烈。

表8 高知老年人学习动机职称差异

四、提升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动机的建议

通过回归分析发现，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动机受求知兴趣、技能提升、家庭归属感、社会交往、自我价值的影响。同时发现高知老年人在性别、学历、年龄上存在差异性，在鼓励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的过程中也要考虑受众的差异性、个性，分层分类地提升他们参与数字生活的积极性。

（一）增强生存动机，开启数字生活

1.激发学习兴趣，制定个性化课程

学习兴趣是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动机的重要影响因素，需要充分结合他们的学习兴趣，为他们制定相关的个性化课程。具有不同兴趣的高知老年人对于数字生活中的学习内容和兴趣存在差异。因此，在数字化平台上提供多样化的内容，制定涵盖文化、艺术、科技、健康等领域的个性化课程，以满足不同老年人的需求和兴趣。同时，为每一个参与学习的老年人提出个性化学习方案。个性化学习方案是根据高知老年人的兴趣和学习水平进行定制的，通过了解他们的学习进展和兴趣偏好，为他们推荐相关的内容和学习资源，激发他们参与数字生活的内在动机。

2.提供技能培训，培育数字素养

着眼于高知老人数字素养培育，才能助力高知老人跨越数字鸿沟，积极参与数字生活中来。从教育提供者角度来看，一是要扩大数字技术培训覆盖面，特别是要提供基础的数字技术培训，帮助他们满足生存动机，开启数字生活。以J地为例，借助当地社区学院和老年大学的力量开展了“助老跨越数字鸿沟”的相关实践，主题包括但不限于“智慧出行”“智慧医疗”“智慧政务”“智慧社交”，通过实际操作和案例分析，教授他们如何正确、便捷地使用应用程序。二是建立课后数字技术支持和咨询机制，为高知老年人提供持续的技术支持和帮助。在实践中，许多高知老年人在课堂中能够使用相关应用程序，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又将遇到各种新问题和困惑，如能及时获得技术支持，将进一步提高他们在数字化生活中的参与度和自信心。

（二）培养发展动机，乐享数字应用

1.明确学习需求，完善课程体系

明确学习需求和完善课程体系，是培养高知老年人发展动机的有效途径。J地目前已经建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市民学习需求与能力监测机制。根据上文的调研结果得知，高知老年人在数字学习中提升相关技能、社会交往的学习动机相对较强。因此，需要帮助高知老年人明确自身学习需求，可以通过问卷调查、访谈或小组座谈等方式，与高知老年人直接沟通，并了解他们对学习的期望和动机，从而更好地满足高知老年人的学习需求。同时，针对高知老年人学历层次和职业背景，建成一套有阶梯性的课程体系，如J地老年大学根据学员参与学习的情况，分别开设了“安卓手机与生活（两学期）”“苹果手机与智慧生活（两学期）”“智能手机应用（一学期）”“智能应用与生活（两学期）”等课程，以满足高知老年人差异化的学习需求。

2.加快资源建设，畅通学习渠道

加快学习资源建设是高知老年人持续参与数字生活、乐享数字应用的重要推动力。高知老年人作为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他们能够得到充分支持和鼓励，在学习方面发挥潜力，将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首先，需要培训学习资源建设人员，提高他们的专业水平和创新能力。通过培训和指导，提高教育理念和技术能力，创新教学方法和互动学习工具，设计适应老年人学习特点的资源。其次，畅通学习资源渠道，提升可访问性和互动性。创建或优化信息平台，匹配高知老年人的学习资源与需求。帮助高知老年人建立学习社群，定期组织活动促进学习互动和交流，分享成果、经验和见解。最后，提供适老化的数字产品与服务。2022年2 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其中明确提出要推进智能化服务适应老年人需求[14]。通过开发简单直观的应用程序、软件和智能设备，是帮助高知老年人享受数字生活的有效方式。综合采取行政指导、技术推动、信用评价等多种手段，推进互联网网站和移动互联网应用（APP）适老化及无障碍改造[15]。除了开发常规的软件和应用程序外，甚至可以开发适合高知老年人的教育游戏、教育软件等，为他们提供丰富多样的数字体验和知识获取途径。

（三）实现超越动机，践行数字文明

1.增强自我效能，做出积极归因

在激发高知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学习的内在动机时，增强他们的自我效能感和帮助他们做出积极归因是非常重要的。自我效能感指个体对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某一行为所进行的推测与判断。一项针对城乡老年人数字健康素养的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高的老年人，对网络资源及智能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报以期待，学习兴趣和热情度较高，期望获得所需要的信息[16]。因此，为了增强高知老年人的自我效能感，可以帮助他们将学习目标细化，通过完成小目标不断获得成就感，培养他们对数字学习的自信心，提升效能期待[17]。归因思维是指个体对于自己或他人行为结果的解释和归因方式。当老年人在学习数字技术时遇到困难时，他们可能会将失败归因于自己的能力不足或年龄问题。这种消极的归因思维会降低他们的学习动机。因此，通过帮助他们将失败归因于外部因素，如学习资源不足或学习环境不适合等，可以帮助他们保持积极的学习动机，并继续努力学习数字技术。

2.挖掘人力资源，引领数字潮流

充分利用和发挥高知老年人的知识、经验和技能，在帮助他们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起到发挥有益补充、示范引领作用。首先，可以建立高知老年人信息库和人才储备库，调查登记高知老年人信息，并为他们提供参与社会活动、公益事业的机会，同时向社会提供查询和合作服务。这样的信息库将为社会、企业和个人提供人力资源的便利。如广州市依托广州市老年干部大学（广州老年大学）成立了广州市越为银发活力研究院（银发智库），已经吸纳了1 200 名银发人才，其中包含院士36人，涉及对接领域包括电子信息、生物医药、智能制造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对接各行业需求项目181项，实现银发人才的二次开发。其次，开展针对高知老年人的技能培训和转岗培训，帮助他们适应新的工作需求和社会变革。如上海市静安区社区学院从全区学习团队、志愿者、街镇社区学校、老年大学等条线招募了12位“银发数字体验官”，并为其提供最新的数字技能培训。希望他们能够为身边老年朋友提升数字化学习能力发挥引领作用。最后，鼓励高知老年人参与志愿服务和社区建设，发挥专业知识和技能，实现个人价值。高知老年人具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和人际资源，他们可以通过参与志愿服务和社区建设活动，发挥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技能，为社会带来更多的正能量。相关部门可以开展一系列活动，鼓励并支持高知老年人参与社区建设、社区治理等志愿服务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