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后抑郁的影响因素及预测模型构建

2023-12-13 01:15奚广军马雪梅
中国实用神经疾病杂志 2023年12期
关键词:缺血性预测家庭

韩 燕 奚广军 马雪梅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无锡人民医院,江苏 无锡 214000

缺血性脑卒中的致残率较高,易遗留躯体障碍等,造成患者生活方式和环境发生明显改变,使生活质量下降。卒中后抑郁(post-stroke depression,PSD)是脑卒中患者常见的情感障碍,主要表现为消沉、烦躁、情绪极度低落,发生率可达10%~40%,以中青年患者的PSD发生率最高[1]。研究表明,PSD不仅可能加重患者躯体症状,使治疗时间延长,同时增加患者精神压力,不利于其回归及融入社会,严重时还会增加患者自杀风险[2-4]。基于此,在缺血性脑卒中患者的临床治疗中还应明确PSD 的影响因素,进而识别PSD高危人群,积极预防PSD。本研究以102例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为对象,分析PSD 发生情况及其影响因素。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纳入2020-01—2021-03 于南京医科大学附属无锡人民医院就诊的缺血性脑卒中患者102 例进行PSD 模型构建,以2021-06—2022-10就诊的82 例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进行模型验证。研究获得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伦理号:KY21092)。

纳入标准:(1)经颅脑CT诊断为缺血性脑卒中,且为首次确诊;(2)年龄18~59岁;(3)入院时经评估无抑郁症状;(4)具备基本沟通与理解能力。

排除标准:(1)伴严重脏器疾病者;(2)伴恶性肿瘤、精神疾病、认知障碍者;(3)伴慢性消耗性疾病、感染性疾病者;(4)入院前半年内有严重创伤史者;(5)入院前服用过抗精神病药或抗抑郁药物者;(6)入院前有自杀倾向者;(7)有躁狂或轻躁狂发作史者;(8)有酒精和药物依赖者;(9)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脑出血、蛛网膜下腔出血者。

1.2 方法于缺血性脑卒中发病后2周左右采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c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进行PSD 筛查。SDS 包括躯体性障碍、精神性情感症状、精神运动性障碍、抑郁性心理障碍4个维度(共20个条目),每个条目0~3 分,20 个条目得分之和为总分,乘以1.25 倍后取整为最终得分。<53 分为无抑郁,≥53分为存在抑郁,其中53~62分为轻度抑郁,63~72分为中度抑郁,>72分为重度抑郁[5]。

根据PSD 筛查结果将患者分为PSD 组和非PSD组,比较2组患者的临床资料,包括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家庭人均月收入、医疗保险、基础疾病(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卒中发病部位、病灶数(单灶、多灶)、NIHSS 评分、病耻感应激量表(stigma stress scale,SSS)评分[6]、Herth 希望指数量表(Herth hope index,HHI)评分[7]。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确定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后PSD的影响因素并构建预测模型。

1.3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25.0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采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比较采取独立t 检验;计数资料用例(%)表示,比较采取χ2检验;影响因素采用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后PSD发生情况102例患者中30例出现PSD,发生率29.41%(30/102)。30例PSD患者SDS评分56~68(61.03±3.18)分,其中轻度抑郁26例,中度抑郁4例。

2.2 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发生PSD 的单因素分析2 组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医疗保险、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卒中发病部位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PSD组患者家庭人均月收入≤5 000 元、病灶数为多灶的占比及NIHSS 评分、SSS 评分均高于非PSD 组,HHI 评分低于非PSD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单因素分析Table 1 Single factor analysis

2.3 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发生PSD 的回归分析将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差异的变量作为自变量(赋值见表2),以PSD发生情况(PSD=1,非PSD=0)作为因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家庭人均月收入、病灶数、NIHSS评分、SSS评分、HHI评分是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发生PSD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3。

表2 自变量赋值Table 2 Assignment of argument variables

表3 PSD的多因素回归分析Table 3 Multivariate regression analysis of PSD

2.4 PSD模型的构建与验证根据回归系数与常数项得出预测模型的表达方程:Logit(P)=0.395×家庭人均月收入+0.700×病变数+0.519×NIHSS 评分+0.641×SSS 评分-0.924×HHI 评分-27.984,根据患者评估结果带入上述模型即可获得患者发生PSD的概率,以最大约登指数计算出模型阈值为0.614。使用该模型预测82例患者发生PSD情况,以0.614为依据(>0.614 者预测会出现PSD,≤0.614 者预测不会出现PSD),以SDS量表测评结果为金标准。82例患者经SDS 测评诊断为PSD 患者21 例,非PSD 患者61例;模型预测PSD 患者26 例,非PSD 患者56 例。模型预测82例患者发生PSD的敏感度85.71%(18/21),特异度86.88%(53/61),准确度86.58%(71/82)。见表4。

表4 预测模型的验证 [n(%)]Table 4 Validation of the prediction model [n(%)]

3 讨论

研究认为中青年是社会及家庭的主要劳动力,承担着较大的社会责任以及家庭负担[8-9],因此该人群发病后的绝望情绪也更加严重,重度抑郁风险较高。本研究中102 例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发病后早期(2周)PSD发生率29.41%(30/102),与以往研究[10-11]报道的卒中人群中33%的PSD 发生率较为接近。在抑郁严重程度方面,本组患者轻度抑郁26例,中度抑郁4 例,并未出现重度抑郁,提示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的PSD仍以轻、中度为主,较少出现严重抑郁情况。分析原因,随着医学水平的进步,“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已成为主要的医学模式,疾病对患者心理、情绪产生的影响也受到临床更多的关注,使得针对心理方面的干预也越来越多,对疏导患者负性情绪、改善心理状态发挥了重要作用,进而有效减少了重度抑郁的发生[12-15]。

本研究中单因素及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家庭人均月收入、病灶数、NIHSS评分、SSS评分、HHI评分是PSD的影响因素。对于家庭人均月收入较低(≤5 000 元)的患者而言,发病不仅会失去收入,且医疗费用还会带来一笔不小的支出,使得患者在面临疾病对身体损害的同时,还要担忧治疗费用及家庭收入情况,容易产生较重的心理负担而滋生焦虑等负性情绪,甚至诱发抑郁[16-17]。已有证据表明,脑卒中的病因与脑部血液循环障碍有关[18-20]。“血管性抑郁”假说也认为,血管性危险因素与抑郁症的发病之间关系密切,抑郁症发生率随血管性危险因素的增加而升高[21-22]。本次研究也发现多病灶患者的PSD 发生风险更高,分析原因为多病灶患者更易损伤神经功能,尤其容易破坏情感调节环路,进而诱发PSD[23-24]。NIHSS 评分越高,患者神经细胞修复、再生能力越弱,神经损害越严重,预后也相对越差,患者易因神经功能缺损、生活不便、行为受限等导致发病后生理、心理平衡失调而诱发反应性抑郁症状[25-26]。卒中患者易因躯体障碍、自我怀疑等诱发刻板印象的病耻感[27-28]。中青年是家庭和社会的中坚力量,对后遗症的担忧往往使患者难以接受疾病和当前现实,甚至担心难以回归到工作岗位或回归工作岗位后会因工作能力受到影响而被歧视,加深内心的病耻感,最终诱发抑郁[29-30]。研究发现,患者SSS 评分越高,病耻感越强烈,越容易出现回避社交行为、情绪极度低落等症状,大幅增加PSD发生风险[31-32],与本研究结论一致。希望水平影响患者的疾病感知,希望水平较高者往往能积极调整心态,同时增强其对未来的信心,进而积极应对疾病,PSD发生风险较低[33]。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与其他年龄段相比更注重自身的家庭价值和社会价值,卒中发病对生活及工作的影响使患者产生自我怀疑,进而影响其希望水平,诱发PSD。

本研究基于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构建了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的PSD 预测模型,且经过验证,该模型对PSD有较高的预测价值,预测PSD的准确度可达86.58%(71/82),说明临床可使用该模型对中青年缺血性脑卒中患者PSD进行早期识别和预测,并针对高危人群开展针对性干预,最大限度降低PSD 发生率。本研究为单中心研究,进行模型建立和验证的病例来源单一,加之样本量偏小,使模型的代表性及科学性存在局限性,后续有待继续扩大样本量并建立更准确的预测模型,实现模型的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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