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 明,杨福梅
(1.云南经济管理学院教育学院,云南 昆明 650300;2.毕节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贵州 毕节 551700;3.新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纵观历史发展,民族团结是多民族国家政治稳定、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的前提和保障。但是进入21 世纪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信息网络化和文化多元化的发展,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事业面临新的挑战,加之“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是党新时代民族工作的重要指向之一[1]。因此,对近十年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进行梳理具有理论和实践双重价值。
本文通过知网——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文献检索系统,以“民族团结教育”“民族进步教育”“民族团结进步教育”为主题词[2],检索近十年(2012—2021 年)的相关文献。为准确分析我国近十年有关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研究动态,本研究剔除文件解读、领导讲话、与主题不相关等文献,共筛选出195 篇合格样本。所选样本文献数量的年度变化趋势与总体文献数量的变化趋势呈现一致性,具有代表性。
本文采用CiteSpace 5.8.R3 和Excel 对195 篇样本文献进行计量和可视化分析。在使用CiteSpace 5.8.R3 软件对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时,设定文献数据起始年限为2012—2021 年,时间切片为1 年,节点类型选择Keywords(关键词),提取每个时间切片排名前50 位的数据生成未裁剪知识图谱。
通过关键词时区知识图谱、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和突现词知识图谱对研究的演进过程、主要内容和发展趋势进行可视化分析。
将关键词在时间背景下聚类展现,以此反映研究的演进过程。通过观察关键词随时间变化的演变情况,发现2012—2021 年有关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分别为实践经验总结阶段(2012—2017年)和多元视角深化阶段(2018—2021 年)。
1.实践经验总结阶段
实践经验总结阶段(2012—2017 年),主要关键词多为“中小学”“高校”“民族团结”“地方教材‘”师资培训“爱国主义”“内容体系”“大学教育”“大学生”“民族地区”“校园活动”“边疆高校”“创建工作”“扎实推进”和“对策研究”等。该阶段有关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以学生为主体,聚焦民族地区和边疆高校,结合不同阶段学生身心发展规律,探索总结开展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经验,处于活动实践的经验总结阶段。
在该阶段论文中,有关高校和中小学的论文共计33篇,占该阶段论文总量的57.89%,占比较高。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在学校的开展受到学术界青睐,主要研究主题有三方面。一是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途径(13 篇);二是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工作纪实(11 篇);三是民族团结进步教育模式和课程融入研究(5 篇)。有关社会层面工作纪实类论文有10 篇,占该阶段总论文数量的17.54%;其他类论文有15 篇,其中有3 篇论述民族团结进步教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1 篇论述民族团结进步教育与公民道德建设的关系、1 篇探实施路径、1 篇论述重要性、1 篇现状研究和1 篇文献综述等。
综上所述,实践经验总结阶段(2012—2017 年)的研究多以“活动开展”为中心,研究成果多是活动实践的经验总结,理论性研究成果极为有限。
2.多元视角深化阶段
多元视角深化阶段(2018—2021 年)论文数量是实践经验总结阶段的2.42 倍,“新时代”“深入开展”“民族情感”“文化认同”“文化传承”“文化传播”“文艺路径”“大众传播”“创新实施”等是该阶段的关键词。该阶段研究具有以下三方面特征。一是在新时代背景下展开研究;二是从文化人类学、心理学、传播学和政治学等多视角展开研究;三是研究内容逐渐多样。
第一,新时代背景下的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学者蒋珍莲在新时代背景下从认识论维度、价值论维度和主体论维度论述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内涵[3];学者李丽指出新时代背景下,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法治等多维度协同发力是构建民族团结进步教育长效机制的重要途径[4];学者王丽霞提出新时代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应加强对大学生的民族团结进步教育,以适应新时代民族工作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需要[1]。
第二,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多视角研究。学者吴春宝基于文化自信理论阐释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文化意义[5];学者严庆等人从共情视角出发,提出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两条路径——教育引导与悟得生成[6];严庆等人从大众传播视角,论述新媒体和融媒体是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有效载体和平台[7],能推动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入耳入脑入心,提升新时代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吸引力和影响力[2]。此外,还有学者从政治学视角结合“一带一路”“五大发展领域”和“三全育人”等理念开展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
第三,研究内容日渐丰富。首先,体现在理论研究上,主要集中在对概念的内涵、要素、功能和特征等的研究。如曹能秀教授基于结构化理论对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内涵和要素进行阐释[8],韦兰明教授在详细梳理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发展脉络的基础上总结其演变特征[9]。其次,体现在研究范围上,在评估指标体系、资源整合、研究主体突破等方面初步涉猎。有学者采用Nvivo 12.0 Plus 对北京市等7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示范学校的评估指标体系进行编码和归类分析研究,也有学者提出学校民族团结进步教育长效机制的主要组成部分就是教育评价体系;在资源整合方面,有学者直接指出民族地区学校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强化资源意识并构建科学性、思想性和针对性相结合的资源体系,提高资源利用效益。也有学者强调利用地域文化资源开展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必要性,指出红色文化的开发有助于推动和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主体逐步突破“中小学”和“高校”局限,拓展到学前儿童和预科生等。最后,体现在研究方法上,打破经验总结,增加实证研究。诸多学者采用文献计量学、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对该领域进行文献梳理或基于问卷分析展开实证研究。
综上所述,多元视角深化阶段在研究背景、研究视角和研究内容上均有所突破,研究视角更加多元,研究内容更加丰富,尤其开始注重基础理论的相关研究,在研究方法上也加入以数据分析为主的实证研究。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主要表示样本文献中关键词出现频率及关键词之间的关系强度,即中心性值,关键词共现频次的高低与图谱的节点大小呈正相关,即节点越大,关键词出现频次越高,而节点之间的连线能直观展现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不同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强度[2],即中心性值大小。由生成的关键词共现频次、中心性和时间情况表(见表1)可知,中心性值最高的五个关键词分别为民族团结(0.41)、创建工作(0.12)、中小学(0.11)、高校(0.10)和新时代(0.05),表明这些关键词在目前该领域研究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表1 关键词共现频次、中心性和时间情况表
为进一步明确目前有关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的主要内容,本研究从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进行再次分析可知,Q=0.739 5(>0.3),说明关键词聚类网络结构显著;Silhouette=0.936 9(>0.5),说明聚类结果合理;网络节点N=185,连线数量E=208,网络整体密度为0.012 2,说明该关键词网络结构密度不高,表明民族团结进步教育领域的研究具有广度但缺乏深度,研究结构较为松散,研究主题缺乏明确性和集中性;从成像后的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来看,有关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研究主要聚焦在“民族团结”“高校”“中小学”“创建工作”等领域。综合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和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可知,目前学术界关于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具有三大特征[2]:一是以学生为主要研究主体,代表关键词有“中小学”“高校”等;二是在研究内容上注重实践,代表关键词有“创建工作”“宣传教育”“对策研究”等;三是在研究背景上紧跟时代发展,代表关键词有“新时代”“文化传承”“民族情感”等。
突现词(burst terms)指在某一时段一个新兴领域的出现。突现词图可以识别关键词在时间上的变化趋势,可作为预测该领域研究趋势的标准之一。本文将γ 设为0.2,得到17 个突现强度较大的关键词。其中,“民族团结”“教育”“校园活动”是突现性最强的三个关键词,而“深入开展”“宣传教育”“共同体”“云南省”是近几年热度较高的关键词,也是未来研究的发展趋势。
由上述可视化分析可知,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在近十年取得了一定成就,研究成果不断增多,研究内容不断丰富,研究视角不断开阔,研究方法不断创新。但是深入对照要实施以育人育才为中心的哲学社会科学整体发展战略,构筑学生、学术、学科一体的综合发展体系[10-11],目前的文献研究与此要求尚有一段距离,结合习近平育人育才综合发展战略,新时代背景下的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更要着力于当下教育现状,落地落实,扎根到本土,才能以更加具体而深入的方式促进地方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良好实施。
突破研究主体狭窄化,突出全民属性,注重家庭、学校和社会等集体的整合研究。学生是目前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的主要主体。但民族团结进步教育中的“人”,既包括个体的人,也包括集体,如家庭、学校、社区。无论是个体的人还是集体都不能拘泥于学生和学校。目前,有关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存在未树立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格局的研究主体狭窄化问题。因此,在该领域研究中要打破研究主体狭窄化,促进各地各族人民共善向好的发展,同时做到学校、家庭和社会互动互助,形成全民属性的民族团结进步教育。
让科学、严谨的理论研究成为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研究的生长点,促进该领域持续有力发展。无论是对文献的可视化分析还是内容梳理,都不难得出目前该领域的研究成果多集中于总结经验之上,具有一定理论深度的学术论文成果相对较少。要加强民族领域基础理论问题的研究,一个领域基础理论问题的深入研究决定该领域研究成果的质量。因此,有关我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的研究[2],要从基础理论问题出发,开展具有严谨性、逻辑性、科学性和实践性的理论研究,形成以理论促进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的研究闭环。
着眼于生动、活泼、深刻的生活化和去物质化教育途径,切实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达到“深”及内心、“化”为自觉的教育效果。文献中实践路径研究数量颇丰,大体可概括为:课堂教学途径、校园文化途径、社会实践或主题活动途径、建立长效机制途径、学习民族政策途径等。这些途径固然合理,但在教育内容上偏重知识传授、在教育方法上侧重外在灌输。同时由于开展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实践活动主要表现为加强党的领导、坚持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宣传民族理论政策等一般指导性的政治原则,而这些原则性内容因其抽象性与具象生活间产生了距离。这就形成目前该领域路径探究方面的重知识、偏灌输和非生活化的特征。尽管目前已有学者从生活世界理论、结构化理论等视角探究突破非生活化的途径,如提出日常生活式教育理念、激发人的能动性、政治与生活并重等观点。但还远远不够,新时代民族团结进步教育要从基础理论出发,探索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教育路径,实现真正的深化。
综上所述,民族团结进步教育是深化中国情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重要实践载体[1],各民族建立的牢固结构,是促进各民族休戚与共、协同创新、共创民族繁荣的重要方式,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离不开家庭、学校和社会的合作和齐心推进,人民在团结中进步,在进步中创造民族辉煌,推动国之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