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中创新——基于模因论的大学英语视听说教学

雷玉兰

（湖南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模仿中创新
——基于模因论的大学英语视听说教学

雷玉兰

（湖南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作为一种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新理论，模因论为语言学和语言教学提供了崭新的研究视角。本文以模因论为切入点，根据语言模因复制和传播的方式，探讨如何将模因研究的成果引入视听说教学，并指出在视听说教学中我们应当鼓励学生积极模仿地道的语言，在模仿中创新，从而提高英语听说能力。

模因论；模仿；创新；英语视听说

模因论（memetics）是建立在达尔文进化论基础上用以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新理论。模因（meme）是该理论中最核心的术语。模因一词可以让人联想起gene（基因）。基因是传递生物信息的单位，生物体通过基因进行传播而得以生存。模因则通过模仿和复制在人的大脑之间相互传染而进行传播，语言是它的载体之一。自模因论诞生以后，中西方学术界对模因论的研究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国内许多学者和外语教师投入到模因论与英语教学的界面研究，引起我们对外语教学方法的深刻反思。

1.理论背景

模因（meme）这一概念最早由英国牛津大学著名动物学家Dawkins（1976）在其畅销书《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中首次提出。Dawkins在第十一章《模因：新的复制因子》（Meme：The New Replicator）中专门探讨人类，并新造了一个字meme，用以对人类的文化传递和进化进行解释。模因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正如 Dawkins指出，“Examples of memes are tunes，ideas，catch- phrases，clothes fashion，ways of making pots or of building arches.”[1]在Dawkins提出meme概念之后，他的学生Susan Blackmore把老师的思想发扬光大，在自己的专著《谜米机器》（The Meme Machine）中表达了这样一种思想：正如基因之间相互竞争着，自私地、不顾一切地要进入下一代的身体之中，最终决定了生物世界的格局及其结构；与此类似，模因之间相互竞争着，自私地、不顾一切地要进入另一个人的大脑、另一本书、另一个对象之中，这最终决定了我们的文化及心理结构。还有一些西方学者如Richard Brodie，Aaran Lynch都秉承Dawkins的观点，积极撰文阐明meme的含义和规律。著名哲学家Daniel Dennett也很赞同模因的观点，他在《意识的阐释》及《达尔文的危险观念》中应用模因理论阐释心灵进化的机制[2]。如今这一新词在西方得到广泛的传播，已被收录到《牛津英语词典》中，并被界定为“an element of culture that may be considered to be passed on by non-genetic means，esp.，imitation”。美国韦氏辞典释义为 an idea，behavior，style，or usage that spreads from person to person within a culture[3]。何自然教授把模因定义为：通过模仿进行自我复制的任何实体。Meme这个概念一经产生，就引起了各学科的广泛关注。目前，对meme及memetics的研究方兴未艾，meme一词已经进入到了心理学、社会学、语言学、文化学和哲学等领域。国内不少学者（如何自然、曾文雄等）将模因理论应用于语言学、语言教学和翻译学领域，用以解释语言运用、外语教学和翻译过程中的诸多现象。语言模因论在英语教学与学习中具有重要价值，为语言教学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创造性地运用目的语提供了理论依据。

2.模因的复制和传播方式

模因是模仿的产物。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模仿”被解释为“照某种现成的样子学着做”。模仿是人的一种本能，人类总是对自己周围的事物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进行观察和模仿，它是社会学习的重要形式之一，模仿符合人类认识的规律。模仿与复制不是百分之百的“克隆”，从内容到形式都完全一致，而是模因集合的重组。模仿是创新的基础，而创新需要在旧有知识的基础上进行。古人云：“浅者偷其字，中者偷其意，高者偷其气”，说的就是模仿中的创新。在模仿的过程中，我们要“吸其精华，吐其糟粕”，发现规律，掌握精髓，同时融入自己的特色，将模仿逐渐发展为创新。因此，人们常说创新源自模仿，语言学习也是如此。语言运用方面的任何创新，都是在模仿的基础上进行的，先模仿而后创新，没有模仿和继承，就谈不上创新和创造[4]。

语言的学习与运用伴随着模因的存储与传递。从模因论的角度看，语言学习的过程就是模因模仿、复制和传播的过程。语言模因的复制和传播有基因型（genotype）和表现型（phenotype）两种形式[5]。

2.1 基因型语言模因指内容相同而形式各异的模因

其传播方式有以下两种：

（1）相同的信息同形传播，也称为引用，即信息内容直接传播

大量的名言、警句、成语、格言甚至名人的演讲辞等也可以成为被模仿的模因母体，如奥巴马的演讲辞“Yes，we can.”简短有力，向受众传递一种“我们能治理好美国”的强烈自信，让人们感受到美国历史上首位黑人总统的魅力，因而成为被大众模仿的对象。这种模仿在视听说教学中表现为提高学生对固定表达方式的掌握和运用上。学生可以直接引用英语中的日常生活用语，并以此丰富自己的语言储备。例如，表达你的喜好，“I have a fancy for（that purple scarf）”；向对方提出一个建议，“Why not（go to a country concert）?”；拒绝对方的邀请，“I’d like to，but I have to（meet a friend at the airport）”等。这些固定表达方式可以充当学生表达信息的模因，在日常交谈中学生可以不断引用、重复，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

（2）相同的信息异形传递

这也是一种以复制信息内容为主的模因，它以纵向递进的方式传播。尽管在复制过程中出现信息变异，或者信息在复制时出现模因的移植，但内容并无变化[5]。模因的这种传播特点启发我们运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相同的内容。例如，在《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第四册第五单元列出了“你被解雇了”的多种表达方式：We must fire（dismiss）you./ We have to let you go./ Your employment here is ended./ Your termination is effective now./ You’re fired right away./ Your dismissal takes effect at once等。而在第一册第四单元中则提供了“提醒他人注意危险”的几种常用句式：Be careful!/ Watch out!/ Mind!/ Take care!/ Watch your step!/ Be careful not to…!/ Be aware of…!/ Watch out for…!/ You’d better（not）….等。这些句式有着丰富多变的用词和结构，避免了口头表达时的单调乏味，足以引起听者的注意和兴趣。

2.2 表现型语言模因

根据前人的研究成果（Blackmore1999；Dawkins1982），我们可以将复制、传播模因过程的行为表现看作是模因的表现型。这种类型的模因采用同一的表现形式，但分别按需要表达不同的内容[5]。它有以下三种传播方式：

（1）同音异义横向嫁接

语言模因保留原来的结构，以同音近音异义的方式横向嫁接。例如广告中常用的伪成语，就是不改变原来的语言结构，只是根据需要将其中的关键词语换成同音异义词，如“一明（鸣）惊人”（眼药水广告），“有（痔）恃无恐”（治疗痔疮的药物广告）等[5]。模因表现型的这种特点比较适合听说训练。教师可以根据具体的教学目的和要求，采用灵活多样的教学方法，让学生在听力练习中辨析发音相同或相近的单词，这样有助于学生学到更加地道的发音[6]。

（2）同形嫁接联想

语言形式没有变化，但嫁接于不同场合产生不同的意义联想[5]。这是语言模因在复制过程中出现的意义变异，由此也产生了模因变体。例如，当我们提到“留学英伦”，那么这个“英伦”毫无疑问指的是“英国”；但“英伦”组合却是指宋祖英和周杰伦的跨界合唱组合。“英伦”组合在2009年央视春晚上第一次亮相；同年6月30日，宋祖英携手多明戈、郎朗、周杰伦在鸟巢开唱，“英伦”组合再次牵手，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歌迷。在视听说教学中，教师要教会学生根据不同的语境表达自己的思想，为此，教师可以给出若干日常表达方式，鼓励并启发学生把这些表达方式应用到各种语境中，学会运用联想比较不同结构、不同内容、不同事物等[6]。

（3）同构异义横向嫁接

指语言模因的结构和形式都不变，但内容变了，为另外的词语所取代[5]。例如，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主题 Better city，better life（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被模仿成Better TV，better life（电视让生活更美好），成为某地移动电视的宣传口号。又如，谚语Where there is a will，there is a way（有志者，事竟成）被模仿成Where there is a life，there is a hope/Where there is smoke，there is fire等。这类语言现象在形式上相近，但内容迥异。经典名句、名段或名篇成为经常被模仿的对象，因为它们易于模仿，是衍生能力很强的模因。这样在运用语言的过程中，语言使用者既保留了传统的精华，同时又加进了创新的成分。

3.模因论与视听说教学

了解模因的基因型和表现型及其复制、传播方式，有助于鼓励学生大胆模仿，进而创造性地运用所学语言，最终提高口头表达能力。《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郑树棠总主编，2004）为我们提高了大量的可供直接模仿或创造性利用的语料。

3.1 基因型模因的模仿与创造

《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每个单元都有基因型模因可供模仿或创造性利用，如第一册第二单元列出了“问路”的模因。对这一模因，教师可以鼓励学生积极模仿，然后在平时的练习中创造性地运用，从而掌握英语中问路的多种口语表达方式，如：Excuse me.

Where is…，please?

Could you show me the way to…?

Would you please tell me how to get…?

How can I get to…?

I wonder if you could tell me….

Could you direct me to…?

类似的例子在我们的教材中随处可见。

3.2 表现型模因的模仿与创造

教材上同样提供了很多表现型语言模因供学生模仿与创造，如《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第一册第五单元有这样一个表现型模因：I think I’d like a vegetarian meal.I’m starting to put on a little weight.在本句中，put on 可以作为一个表现型模因，教师可鼓励学生学习并掌握这一活跃的语言模因的其他用法，并在日常生活中灵活地运用。例如：

He put on his glasses to read the letter.

Have you put the heating on?

So many people wanted to go to the match that another train had to be put on.

What price would you put on this fine old silver cup?

She’s not really ill; she puts it on to get people’s sympathy.

同一个语言模因，嫁接于不同的语境，容易出现意义变异，因此产生了模因变体。例如，buy a share是“入股”的意思，但在《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第四册第七单元有这样一段对话，却使学生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W: Here’s a riddle: You love deep-sea fishing in Florida，and you’re crazy about skiing in Canada，but you can’t afford even one vacation home.What do you do?

M: I buy a share in two holiday homes，so I own a week or more at each place.Time-sharing is the way many people afford seemingly expensive holidays.

这是因为学生对国外的这种房地产经营方式一无所知：它指顾客购买一个房产（大部分是度假村的公寓楼单元）的一部分时间的使用权，比如每年内的某一个星期，同时拥有这段时间内这个房子的产权。这无疑是一种新颖的旅游投资理念[7]。buy a share在此产生的模因变体必须借助文化语境知识才能更好地理解。

4.结语

模因传播的变异性要求我们不仅要积累知识，而且要把这些知识运用到不同的语境。在外语教学过程中，教师要教会学生根据不同语境掌握不同的表达方式来表达相同的思想，或以相同的形式表达不同的内容，仿造外语地道的表现方式，创造性地运用所学语言[8]。我们要把模仿当作创新的必要手段、过程，把创新当作模仿的目的和结果。在视听说教学中，我们应当提倡模仿，让学生在模仿中提高，在模仿中创造[4]，在模仿中习得英语。

[1] Richard Dawkins.The Selfish Gene [M].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

[2] 王纯磊.模因研究评介[J].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3）.

[3] 王洪英，林俐.英语模因教学模式探析[J].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8，（7）.

[4] 陈琳霞.模因论与大学英语写作教学[J].外语学刊，2008，（1）.

[5] 何自然，谢朝群，陈新仁.语用三论：关联论•顺应论•模因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6] 李晓黎，陈旭.模因论在高职高专英语口语教学中的应用[J].职业技术，2009，（4）.

[7] 雷玉兰.文化语境与听力理解[J].怀化学院学报，2010，（9）.

[8] 王磊.模因论对英语写作教学的启示[J].平原大学学报，2007，（4）.

Creative Imitation——On English Viewing, Listening and Speaking Course on the Basis of Memetics

LEI Yu-lan

As a theory for interpreting cultural evolution, memetics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linguistic research and language teaching.Based on memetics, this paper studies how to introduce its research results into English viewing, listening and speaking course.Having analyzed the two ways for memes to be replicated and transmitted-memetic genotype and phenotype, the author holds that in the teaching process students are encouraged to imitate native English actively and creatively，thus improve their listening and speaking abilities effectively.

memetics; imitation; creation; English viewing, listening and speaking course

G642.0

A

1008-7427（2012）03-0131-03

2011-12-26

（1）2010年湖南省教育厅资助科研项目“语言模因与输出能力研究”，项目编号：10C0821。

（2）2011年湖南省教育厅教学改革研究项目“模因论与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研究与实践”，项目编号：137。

作者系湖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