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竹噶举派的分支流派在玉树地区的传播发展

2013-08-15 00:53夏吾李加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民族出版社藏文玉树

夏吾李加

一、帕竹噶举派的创立

藏传佛教噶举派诸流派中枝繁叶茂的一支,当属帕竹噶举派,该派由帕姆竹巴·多杰嘉布(1110—1170年)所创立。据 《洛绒史籍》中的记载[1],帕姆,乃无生法身,可直译为金刚亥母;竹巴,无余解救众生,故喻为舟。他出生于多康麦雪地区的达俄萨卜康,约今天的四川德格县境内,创建噶陀金刚寺的噶当巴德协,为同胞兄弟。自幼听受宁玛派的法脉传承的同时,还学习了藏文书法及绘画艺术,直到游学卫藏为止。九岁时在丁俄·慈诚巴尔瓦和丁俄·奥赛嘉措足下,出家为僧,赐予 “多杰嘉布”为法号。十九岁时跟随韦钦波游学于卫藏地区,主要依止噶当派的嘉玛尔巴和恰巴曲僧为首的善知识,研习显宗各大理论体系的同时,还圆满接受了比丘戒。由于学识渊博,当时享有 “康巴格西”之徽号。随后师从大德噶洛和香僧达瓦坚赞为例的当时各路译师,全面接受新译密乘系统,后来又辗转到萨迦寺,依止萨钦·贡噶宁波,系统研习了喜金刚和道果法为代表的萨迦派理论,进而问答有关疑难问题,圆满证悟五道之一见道,得到萨钦的褒奖。此时蜚声日隆的帕姆竹巴心生,尽管达波拉杰处没有所学之明处,但是念其声誉,会面后,返回康区故里。于是,随同蔡巴噶举派创始人香玉扎·尊主扎巴前去拜见达波拉杰,通过四个昼夜的答辩,被达波拉杰的渊博学识及证悟功德所折服,成为其门徒,为期三年的师从。在原有理论的基础之上,对大手印理论得到了终极殊解,成为达波拉杰学统继承的诸门徒中的首席。达波拉杰圆寂以后,帕竹·多杰嘉布曾一度协助贡巴·慈诚宁波,继续停留于岗波寺。1158年,依照达波拉杰的授记,前往雅鲁藏布江北岸,也就是今天西藏山南桑日县境内创建丹萨梯寺讲学立宗,开创了帕竹噶举派。

帕竹·多杰嘉布逝世后,由于各种原因丹萨梯寺的主持一职几度空位。1208年,直贡·觉巴公布委派其高足尖俄·扎巴迥乃担任丹萨梯寺主持,从此基本上形成了由朗氏家族世袭主持该寺的传统,一直没有采取活佛转世制度。在萨迦政权时期,作为万户之一得到了发展,特别是尖俄·扎巴迥乃的侄孙绛曲坚赞时期取代萨迦政权,建立了帕竹政权。这期间卫藏的政局稳定,几乎可以说没有发生一次大规模的战火[2],故此人民安享太平富足,传有 “老妇背金”的典故。同时,社会文化事业得到长足发展,出现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其中对格鲁派的扶持和发展,则是一个活态的事例。十五世纪后期,随着仁蚌巴家族的兴起,卫藏的局势又趋于风云多变,继而帕竹政权乃至帕竹噶举派日臻衰微。有关这方面的历史,可以参阅《青史》[3]和 《洛绒史籍》[1]等藏文史书。

帕竹噶举派的理论特色,主要彰显在显密结合的渐修方面,帕竹·多杰嘉布所造的 《噶尔舞姿九论》(gr-gyi-ngms-dgu),就是熔噶当派的 “菩提道论”与噶举派的 “大手印”于一炉的典范。这一点他同其导师达波拉杰的治学理念基本一致,帕竹·多杰嘉布也曾依止噶当派善知识学习以外,在噶当派格西门下接受比丘戒,他的文集中的第四函第三十二部[4]就是与恰巴曲僧互通书信,请教相关疑难的文书,足见他与噶当派的学术渊源关系。同时,大司徒·绛曲坚赞在原有丹萨梯寺的基础上,建立泽当寺以显宗理论研习为主,后入丹萨梯寺或另地修持密乘的整改措施,也与上述帕竹·多杰嘉布的思想遥相呼应。帕竹政权的第五代第巴·扎巴坚赞鼎力支持宗喀巴大师著书立说,除了敬仰其清规戒律方面的典范和富有创新意义的学术成就以外,可能还存在宗喀巴大师一向注重显密次第讲修的教学理念与帕竹噶举一贯追求的学风的一致性理想有一定的关联。

帕竹·多杰嘉布,不但创立了帕竹噶举派,而且培养大量贤哲门徒,进而发展了噶举派的八小派系,为丰富藏传佛教哲学思想,真正演绎了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它们中的直贡、达隆和亚桑噶举三派,如同母体帕竹噶举派一样,成为十三万户之一,曾施政于一方。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直贡和珠巴噶举两派的影响力,随着时代的变迁,远远超出帕竹噶举派本身,传播到藏区各地,甚至远播海外。其余诸派叶巴噶举,最初立足于玉树囊谦地区,后来基本上融入到噶玛噶举派,现在以格萨尔王部将的灵塔群而著称。达隆噶举的后裔,辗转到康区昌都类乌齐建寺讲学,形成达隆雅塘和玛塘两个分支,以叔侄相传和活佛转世制度两种形式传承,近代以来吸收宁玛派的伏藏文献传承和噶陀金刚寺的学统,以及居·弥旁论著,在噶举派和宁玛派相融合方面做了不少尝试。亚桑噶举,尽管在万户时代一度兴盛一方,但是现在基本上销声匿迹了。绰普噶举,由嘉蔡仁波切 (1118-1195年)和更丹日巴 (1148-1217年)兄弟创立,后来著名学者绰普译师 (1173-1225年)邀请喀切班钦·释迦师日 (1127-1225)发展壮大,其再传门徒布敦·仁青珠 (1290-1364年)又进而创立了夏鲁派,当代名副其实的班智达·堪布·才朗 (1926-2004年),则是绰普噶举派的学统传承人。秀塞噶举,杰贡钦波所建的聂普秀塞寺院,后来演变成比丘尼寺院,现在主要修持宁玛派。玛仓噶举[5],在历史上出现过不少贤哲,后期的传承者们逐渐汇入到宁玛派白玉学派的传承,现已不复存在,详情参阅 《噶举派史略·成就明镜》[6]。

帕竹噶举派的八个不同派系中,尽管有不少流派曾传入玉树地区建寺讲学,但至今仍具影响的主要有直贡噶举、叶巴噶举和珠巴噶举派三个分支,下面逐一阐述。

二、直贡噶举派

直贡噶举派,是从帕竹噶举中衍生的八小派系之一。由久丹觉巴公布·仁青白 (1143-1217年)所创,他出生于玉树结古镇西航村,也就是闻名于世的吐蕃摩崖石刻遗产贝库[7]。二十岁左右时,前往卫藏地区求学,约1167年,依止帕竹噶举派创始人多杰嘉布,获得噶举派的殊胜传承。于1179年在墨竹工卡县的直贡地方建立直贡梯寺,标志着直贡噶举的流派正式成立。直贡噶举派的主要特点在于 《正法三戒一要》为列的显密融合,《大手印》为例的大悲心和大手印相结合而修行。同时,还有空性与菩提之心相结合,空性与缘起因果相结合,空性与四无量之心相结合,这种结合便是二谛双融之旨。另外,在密乘方面直贡噶举派的 《大手印五具》,乃是导入大手印的方便之道[8]。后来在直贡曲杰·仁青平措 (1509-1557年)的时期,以阿里·仁增德觉多杰传授的 《八大教授》为首的宁玛派法门为契机,引进并接受新旧伏藏文献的传承与修习,从此直贡噶举走上了与宁玛派融会贯通的洪流之中[6]。同时,直贡噶举派在医药学方面颇具建树,第二十三代直贡梯寺座主直贡仁增·曲扎 (1595-1659年)[9],在素尔所传的藏医药学南派理论的基础上,经贡觉卓攀旺波、本仓益喜、噶尔熬伽胆巴、拉杰仁青旺、噶玛仁青旺嘉、喇穆杰和仲巴平才为代表的临床积累,以师徒传承的方式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直贡医药学和天文历算方面的理论,史称 “直鲁派”。这些学者的研究成果,被青海藏医药研究所列为重点古籍整理出版的 “藏医药经典文献集成”项目,遴选其中的六十部珍贵医药历算学典籍,于2008年在民族出版社正式出版[10]。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上述直贡·曲扎之后,直贡噶举派借鉴沿用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制度,主要有切仓 (che-tshng)和琼仓 (chung-tshng)两大系统。第二十二代贡觉仁青的转世系统称其为切仓活佛,直贡曲扎的转世系统为琼仓活佛[11]。当前切仓活佛撰写的 《敦煌文献中的吐蕃史》[12]风靡藏学界。关于直贡噶举派发展历史及其理论体系形成的详情,参见直贡·丹增白玛坚赞撰写的 《直贡法嗣》[13]和贡觉嘉措编著的 《直孔法史》[14]为代表的相关藏文历史文献。

据 《青海佛教史》中记载,12世纪60年代,直贡久丹公布返回故里,在玉树县巴塘乡境内建成卓玛邦杂寺,10余年后,毁于与萨迦派的教派之争。寺院被毁后,带着80余僧逃亡卫藏,于1179年在墨竹工卡县的直贡地方扩建直贡梯寺[15]。这样以来,直贡噶举派首创于玉树县,以卓玛邦杂寺的建立为标志,后由玉树传入卫藏地区。这就形成了藏传佛教史上的一大特色,更是玉树地区的莫大荣耀,直贡噶举派的创始人不仅降生于玉树,该宗派也由此始传于藏文化的中心卫藏地区。但是,一般情况下对后世影响深远的藏传佛教各大流派最初兴于卫藏并立足,后逐渐传播到阿里和多康地区乃至四周各地,即便创始人出生于其他地区,亦如此,以格鲁派为例。因此,关于玉树巴塘乡境内首次建成直贡噶举派寺院——卓玛邦杂寺的问题,疑点重重,还有以下几个方面商榷的余地。

第一,直贡·久丹公布第一次拜见帕竹·多杰嘉布的时间,按照学界公认的二十五岁见面的时间来推算,应该是1167年,直贡梯寺的建立或扩建时间我们可以确定为1179年,这在历史上没有任何争议。在这一时间段上,直贡·久丹公布很难抽空返回故里传法建寺,并与萨迦派发生冲突被迫逃往卫藏直贡地区再次建寺。第二,1167年左右,首次拜见帕竹·多杰嘉布,尽管直贡·久丹公布在帕姆竹巴足下拜师学习的时间最短,可系统接受帕竹噶举乃至整个噶举派的殊胜法门,至少需要数年时间。尤其作为传授像噶举派的 《那若六法》和 《大手印》为例的密宗传承,务必观察师生二人的根器,这在藏传佛教典籍中有明确记载。同时,帕摩竹巴谢世以后,他还在帕竹丹萨梯寺主持三年多时间,并由于种种原因无奈离开。因此从人文科学的视角来看,1167-1179年之间只有12年的时间,直贡·久丹公布很难抽空返回故里建立卓玛邦杂寺,并发生一系列事件,逃往直贡再次建寺立足,除非他广显神通。第三,虽然直贡噶举派与萨迦派之争由来已久,也持续了很长时间,一度关系非常恶劣。但是,最早也只能追溯到1285年之后,这在东嘎·洛桑赤列教授的 《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中[16]有详尽阐述,故此笔者认为1179年建立或扩建直贡梯寺之前,直贡噶举与萨迦派之间在玉树结古地区发生如此之大的冲突的民间口传历史缺乏可靠的历史依据,只是当地人借用直贡·久丹公布降生于玉树的优势,延长卓玛邦杂寺的历史而增添传奇色彩,试图提高卓玛邦杂寺在直贡噶举派发展史上的地位,以及渴望名家回归的一种愿望。第四,萨迦派传入玉树地区的时间,最早也只能追溯到十三世纪六十年代。玉树称多地区的胆巴帝师前往萨迦寺,师从萨班·贡噶坚赞和八思巴,于1268年遵八思巴之命,胆巴帝师建立称多尕桑白觉平措协珠达杰林寺。这是从文献史料中,目前可以探寻的玉树境内最早创建的萨迦派寺院。依此看来,12世纪60年代,在今玉树县境内与萨迦派发生冲突,纯属子虚乌有。第五,在 《直贡·久丹公布文集》第三 (ga)函中有一篇 《堪布善知识·嘉瓦本所问金刚要义》,其中讲述如何依止帕姆竹巴上师时,有这样的一句话 “佛祖经论及其诸诀窍,获得圆满传授且明义;严训务必出家为比丘,故此师前决心不回康 (区);依止至尊上师有两年,三门依照师语而行之”。①贡觉嘉措:《直贡噶举派法藏》(藏文)第22(za)函之第三十七部,即第51叶下第5-6行,拉萨长条印刷2004年。这套丛书包括 《编纂史》共有151函,笔者依据西南民族大学文献中心所藏版。显然,由于上师严训务必出家,进而接受比丘戒,则在上师足下决心不回康区。这是可信的,在藏传佛教体系中,上师足下决心承诺的事项,绝不会有任何动摇,更何况直贡·久丹公布受命持戒而著称。另外,又在 《直贡·久丹公布文集》第五(ca)函中有 《誓愿不行康区》这样一篇文献,虽然该文不明何时撰写,但是其中明确记载了“至少十年之内,不回康区”。②贡觉嘉措:《直贡噶举派法藏》(藏文)第24(ya)函之最后一篇文章,即第176叶下第1行,拉萨长条印刷2004年。同时,藏族历代学者有这样一个传统,为了弘扬自己创立的学说,倾其毕生的精力,忍受思乡的煎熬,以卫藏地区作为传播基地,抑制不回故里的情结,包括帕姆竹巴[1]和宗喀巴乃至近代的一代学术宗师更敦群培。结合这样的历史背景,直贡·久丹公布也有可能从未返回玉树故里。第六,在 《玉树州志》上记载:“创建该派祖寺卓玛邦杂寺,又称直贡梯寺[17]”,这完全混淆了千里之遥的两个寺院。玉树卓玛邦杂寺与直贡梯寺之间的关系,或许类似格鲁派的青海夏琼寺的阿日巴杂那德禅修殿与西藏噶丹寺的历史渊源,其主寺显而易见。这些只是笔者对以上几个疑点的不成熟之思考,仅供学界参考。

为藏传佛教直贡噶举派的形成和发展,以直贡·久丹公布为首的玉树人作出了巨大贡献,这是无法磨灭的,也因为这样的特殊关系,直贡噶举派很早传入玉树地区,成为古老的宗派。在历史上,今天玉树囊谦县香达乡政府所在地附近的喇玛寺,以及该乡盐池旁的达索盖寺,曾为本乡巴弥寺院之子寺。新中国成立之前被毁后,一直未能创建恢复[18]。目前玉树州境内共有20座寺院[19],玉树县有三座;称多县有七座;杂多县有四座;囊谦县有六座,其中两座属于比丘尼寺院。由此可见,直贡噶举派在玉树地区的影响,噶举派的各大派系中仅次于噶玛噶举派。

三、叶巴噶举派

叶巴噶举派,系帕竹噶举中独立成系的八小派系之一。叶巴噶举派的创始人叶巴·益喜则,依止帕竹·多杰嘉布为根本上师,最后成为 “四大亲近弟子”之一。1168年,依照帕竹·多杰嘉布的指示,返回多康囊谦地区,1171年,创建夏·叶普寺弘传帕竹噶举要义,标志着叶巴噶举派的形成,也是最早传入玉树地区的噶举派分支流派之一,该寺处于东边;1188年,在原有本波寺庙的基础上,创建香·达那寺③王世镇先生译注的 《藏传佛教噶举派史略》中写到叶巴噶举之时,“达那寺:达那是地名,在后藏日喀则北面和南木林西面达那河谷,现属谢通门县”,王先生的这一译注没有认真解读原文而犯下了 “南辕北辙”的错误,在后藏地区的达那一词的藏文为 “rt-ng”,可直译为 “黑马”,而在本文中的达那一词的藏文为 “rt-rn”,意为 “马耳”,二者的所指完全不同。叶巴噶举派达那寺 (rt-rn),坐落于今青海玉树州囊谦县吉尼赛乡境内,该名虽然与印度的达纳寺齐名,也因此人们往往认为朝拜了囊谦达纳寺,犹如亲临印度佛教圣地,但与后藏的达那在名称上没有直接的联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2年,p92。,该寺处于北边;1192年,创建洛·董宗寺,该寺处于南边;1193年,创建努·关隆寺,该寺处于西边[20]。这四座寺院,由于坐落的方位,通称叶巴噶举派的四方古刹名寺。

迄今为止,保留较好的叶巴噶举派寺院为香·达那寺,相传该寺不仅是帕竹噶举派的创始人多杰嘉布最后圆寂之地[18],至今还塑有灵塔。同时,还成为格萨尔王的后裔们供奉的 “岭国寺”,即岭·琼举首领扎拉则杰之子扎拉达杰去世之后,为了逝者安息寂静,其子大尚·桑杰嘉措邀请叶巴噶举派创始人桑杰叶巴·益喜则尊奉为岭氏根本上师,达那僧格南宗深沟内原由雍仲本波大成就师·丹巴益喜嘉措的修行处,敬献给桑杰叶巴·益喜则[19]。从此达那寺和岭·格萨尔王之间结下了不解之缘[21]。但是,从笔者掌握的藏文资料来看,达那寺与岭·格萨尔王之间的关系,始于格萨尔王的后裔们,作为历史人物的格萨尔王本人之间没有发生直接的关系,有待方家严谨考证。

基于这样重要历史事件的关联,再加上优美的自然风光,叶巴噶举派主要道场之一的达那寺,当前在国内外富有盛名,特别是噶举派和格萨尔研究和爱好者纷至沓来,以朝拜旅游为一生的幸事。关于叶巴噶举派传承历史及理论特色,参阅 《叶巴噶举派论著合辑·叶巴噶举派教法史·见闻明镜》为首的相关藏文史料。在历史上,叶巴噶举派虽然形成一个自成体系的法脉传承,但主要由于后来合流于噶玛噶举派为例的其他宗派之中,现已名存实亡。

四、珠巴噶举派

珠巴噶举派,亦是从帕竹噶举派衍生的八大流派中的主要派系之一。首先由林瑞·白马多杰(1128-1188年),依止帕姆竹巴修习六法大手印为主的法门,创立林瑞噶举派[22]的基础上,藏巴嘉瑞 (1161-1211年)又依林瑞·白马多杰闻思六法和俱生和合,建立南普周寺,得以创立现在的珠巴噶举派。该派发掘伏藏文献 《平等一昧法门》,修成内外风息合一,调伏所有烦恼,获得平等一昧境界。其特点特重对境修习,因为对境潜伏的烦恼种子现行,才能将实执等一齐拔掉。所谓转化烦恼为道用,故有 《怨亲平等》《染净平等》《平等一昧》之要义,还有 《缘起与一昧》《六种一昧》和 《八大导引》皆为导入大手印之方便法门。藏巴嘉瑞的门徒又将珠巴噶举分出珠巴上下二支系,主寺称其为中珠巴[8]。上珠巴,由贵仓巴·公布多杰 (1189-1258年)创立,该派主要流传在雪域上部阿里地区,故名上珠巴。其中邬金巴·仁青白 (1230-1309)为震古烁今的代表人物,参阅其传记[23]。下珠巴,由曲杰·洛瑞巴·旺秀宗主 (1187-1250年)创立,起初在雅隆河谷建寺发展,故称其为下珠巴,参阅果仓瑞巴撰写的 《洛瑞巴传》[24]。在中珠巴里,先后出现了 《米拉日巴传记》的作者藏巴狂士、卫巴狂士和珠巴狂士为代表的名副其实的名家宗师。此外,珠巴·白玛噶波 (1527-1592年)的转世活佛之一夏仲·阿旺郎嘉前往拉萨南边的门巴地区四大部族,通过幻化神通传播珠巴噶举派,随后形成一个传承支系,称其为南传珠巴[6]。同时,从巴尔饶·坚赞桑波所传之巴尔饶噶举派 (vbr-ra-bkvbrgyud)[25]。珠巴噶举派各大支系注重隐居实修,对于显密理论的闻思研习,主要以珠巴·白玛噶波 (1527-1596年)的各大论著作为法定教科书①根据多杰林的新版本,《珠巴·白玛噶波文集》,共有二十四函,三百零五部,七千四百三十叶,涉及藏族传统大小五明学科。这一版本主要依据南珠塞瓦香曲林寺散落的木刻版,还没有收齐所有论著,有待补阙。。综上所述,合称为珠巴上、中、下、南和巴饶五大支系。

公元12世纪下半叶,经藏巴嘉瑞的门徒高足,珠巴噶举派首次传入玉树地区。首先在今天玉树县上拉秀地区修建了周巴寺、安云寺和察柔寺,这是玉树最早的珠巴噶举派寺院。尽管后来安云寺改宗为直贡噶举派,察柔寺改宗为萨迦派,但是,在玉树历史上地位显赫的囊谦嘉布主要信奉珠巴噶举和巴隆噶举派,特别于17世纪30年代囊谦地区巴隆噶举派的主寺根蚌寺被昌都白利嘉布焚毁后[26],珠巴噶举派在囊谦乃至玉树地区地位进一步得到提升,又相继建立一批寺院,颇具影响。因此 《珠巴噶举派法藏·如意宝库》,这样百函多的大型丛书的编纂审订工程,顶果·钦哲仁波切 (1910-1991年)特此邀请玉树著名学者珠饶齐却仁波切 (1930-2007年)主持完成的。

迄今为止,在玉树州境内还有珠巴噶举派寺院19座,在玉树县有3座,包括比丘尼寺院一座;在囊谦县有15座,其中包括珠巴噶举派和宁玛派合住一座和珠巴噶举派与萨迦派合住一座,以及比丘尼寺院两座,还有部分僧尼混合组建的寺院,很有特色[19]。尽管珠巴噶举派寺院主要分布在今天的玉树县和囊谦县境内,主要以下珠巴为其特色。但在历史上出现了不少学富五明的大学者,他们的文集至今影响不凡,其中康珠·丹增曲吉尼玛的 《修辞学妙音戏论》,首次将印度传来的 《诗学明镜》理论上得到实质性的转化,故至今仍被列为各大民族院校藏语言文学专业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的主要参考书目。

总之,在玉树历史上出现的帕竹噶举派的三大分支的学者,可谓龙树辈出,他们从事学术研究的成果,由于时代的变迁,当前难以如数统计。但是作为代表性的论著,编纂于金巴仁青先生的 《玉树地区名人名著录》[27]中,以嗜学界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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