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船舶职业技术学院,湖北武汉 430050)
随着网络时代的技术革新,信息资源的种类与数量正在飞速增长;社会知识存量提高的同时也不免伴随着无用信息数据冗余乃至污染的问题。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高效精准寻找所需信息就成为了当代社会成员急需掌握的技能。自1974年美国信息产业协会(AIIL)主席保罗·泽考斯基正式提出信息素养(Information Literacy)这一概念,图书馆学界就开始将此作为图书馆人的自我要求标准与对用户进行服务时的引导目标。2005年的国际高级信息素养和终身学习研讨会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宣言中阐明了信息素养的重要性:信息素质是终身学习的核心,是信息社会的基本人权之一。[1]
高等院校作为向国家建设及社会发展输送高质量人才的教育高地,理应顺应时代发展,前瞻时代需求,积极主动地提高在校学生的信息素养。而高校图书馆在此背景之下,除了为校内师生提供丰富多样的文献信息资源与咨询参考服务外;图书馆员更应当充分利用自身的学科优势与信息素养优势,在信息素养教育教学工作中发光发热。
信息素养作为一种观念性(信息意识、信息伦理)与技能性(信息能力)并重的综合能力,在具体教学上需要理论教学与实验教学相结合。目前国内高校主要以开设文献检索(或有信息检索、信息资源检索等其他名称)课程的形式对学生进行信息素养教育,这也是基于1984年、1985年以及1992年教育部和原国家教委下发的《关于在高等学校开设文献检索与利用课的意见》、《关于改进和发展文献课教学的几点意见》、《文献检索课教学基本要求》三份指导性文件[2],结合我国改革开放初期教育制度,对文献检索课的课程性质、教学目的要求等作了细致而全面的规定。1996年成立的全国文献检索课教学指导小组,更使得全国文献检索课程的教学工作都有了更具体明确的方向与依托。
除了教学工作上的指导之外,国家也对文献检索的学科建设提供了坚实的政策基础。国家技术监督局1992年11月颁布的《国家标准学科分类代码》中,将文献检索学列为独立的三级学科。在教育部1988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和专业介绍》中,培养要求明确规定目录中的218种专业须“掌握文献检索、资料查询的基本方法”或“掌握资料查询、文献检索及运用现代信息技术获取相关信息的基本方法。这一要求充分明确了文献检索在其他学科科研建设和教育教学中的实用性地位,提高了文献检索在各高校开设课程的必要性。
通过查阅信息素养教育的相关文献,可以发现国内对于图书馆员参与信息素养教育的研究热度偏低。以“关键词=(信息检索or文献检索)and图书馆员”为检索式,仅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中检索到一百余条结果。再将“信息素养and图书馆员”也纳入关键词检索范围,也仅得到三百余条结果,且大多数主题为图书馆员个人信息素养的提高问题,与本文研究重点偏离较远。其余相关文献的研究主题变化较为明显,从强调高校图书馆应当利用图书馆的文献信息资源优势和馆员的专业优势,辅助教学活动,积极打造“第二课堂”进行信息素养教育;到图书馆员积极进入“第一课堂”,开展文献信息检索课程独立进行教学活动;再到馆员与学科教师通力合作、利用信息化手段丰富信息素养教育与专业课程教学的嵌入方式,拓展“第一课堂”的形式与内容,达到“1+1>2”的教学效果。馆员推进信息素养教育的方式从外围辅助逐渐向教学一线深入。
通过分析文献发布时间可以看出,第一次的变化趋势主要受教育政策影响,国家积极鼓励高校开设文献检索课程,又将文献信息检索能力作为各学科人才培养的要求,使得一批学者开始研究图书馆员进行文献信息检索课程教学的相关问题。第二次主题变化,实际上是前一阶段教学实践经验积累引发的必然转变。由图书馆员或图书情报专业领域学者进行文献信息检索教学的情况下,虽教师队伍的专业学科素养有所保障,但由于大多数图书馆员并非教育专业出身,在教学实践中难免会出现环节设计单一、不能正确评估学生的信息素养水平、教学难度安排失当、课程内容与学生所学专业结合不紧密等问题,最终导致教学成效不彰。在此情况下,馆员与学科教师合作已是必然趋势。而且大数据、云计算等概念的出现,网络技术开始在教育活动中得到越来越广泛的使用,技术环境的变化也使得高校不同部门间的合作变得更加便利。
美国大学与研究图书馆协会(Association of College & Research Libraries,简称ACRL)在2015年颁布了《高等教育信息素养框架》(下文简称《框架》),取代了2000年发布的《高等教育信息素养能力标准》。国内学者通过解读《框架》的全新内容,对国内的信息素养教育新发展提出了自己看法。新发布的《框架》首次为信息素养教育领域引入了六个阈概念;阈概念强调,图书馆员应当“努力用自己的语言向学生传授知识”。[3]《框架》指导图书馆员将授课内容控制在图情领域之中,让馆员自身所储备的知识和技能得以更加有序易懂地在信息素养教学活动中被表达出来,并被学生所吸收。美国高校也在信息素养教学实践中证明了,学科教师与图书馆员合作,将信息素养融合到教学课程中的方式,既能更好地实现信息素养教育目标,又能在辅助课程教学、帮助学生克服潜在学习障碍等方面发挥良好作用。[4]
“嵌入式”信息素养教育不仅可以更加有效地提升在校学生的信息素养、为学生践行终身学习打下良好的观念基础和能力基础;更对合作的学科教师和图书馆员的个人能力提升有显著的影响;与此同时,这种教学融合的理念对高校图书馆的整体发展也有重要的意义。
信息素养得到提高的学生会反过来对专业课程的学习探究提出更多更高的要求,这种要求会促使学科教师也开始进行提升信息素养的学习活动。而拥有更高信息素养的学科教师,将对自身专业领域的定位、前景、热点方向等问题有更全面系统的了解。这不仅有益于教师个人科研活动的开展,也会促进教学工作的发展;学科教师更新的知识结构和更加独特的学科见解,配合图书馆员的信息整合与分析能力,将学科重点热点与学生探知需求合理对接,进一步推动教师主动优化现有课程环节,补充更加优质新颖的教学内容,使课堂活动更加趣味高效;最终形成教学相长、互为促进的良性循环。
在社会对图书馆员的传统刻板印象里,这个职业常被描述为“清闲无事”,社会大众对图书馆员工作的真实价值有所误解;加之网络化数字资源的飞速增加,也对传统实体图书馆相关业务有所冲击,使得一些馆员产生了得过且过的消极思想。长此以往不仅不利于个人发展,也会造成图书馆整体服务能力与科研能力的下滑。
高校图书馆馆员通过参与信息素养教育活动,能够充分调用所学专业知识,激发进行专业学习与研讨的动力。对馆员来说,参与“嵌入式”的信息素养教学不仅能与学科教师一样,通过教学活动倒逼自身信息素养提升、提升科研能力与教学能力;更重要的是,在一线教学工作中频繁与学生和教师接触,能更加清晰直观的地了解到高校图书馆两大服务对象的各类信息需求;从而更有针对性地开展工作,提升服务效果,拉近与服务主体的距离;更好地实现高校图书馆馆员的职业价值,提升专业自豪感。
高校图书馆作为高校的文献资源中心,肩负着为校内人员提供教学与科研服务的基础职责。馆员在与一线教师合作进行“嵌入式”信息素养教学的过程中,图书馆系统得以获取大量直观真实的信息需求和资源使用反馈。图书馆系统就能够根据这些需求,对馆藏选择、副本设置、文献版本更新、排架优化、虚拟馆藏使用、参考咨询等各项内容进行针对性的调整改善,使用户得到更好的图书馆资源使用体验。图书馆更能借此把握住校内热点,加强与师生日常的科研教学、学习生活的联系,抓取需求主动服务,向师生推送相关优质信息资源。在这种转变下,高校图书馆将逐渐脱离传统图书馆过分强调典藏功能、疏于信息服务、“等人上门”的工作模式,更好地发挥出高校图书馆文献知识储备中心的作用,让图书馆内贮藏的知识流动起来。
洪跃、杜瑶等人在2016年开展了针对全国高等院校图书馆的信息素养教育现状进行了系统调查,共有545所高校图书馆参与调查。“985”“211”高校、普通高等院校和高职髙专院校均包括在内,样本分布也较为合理。[5]调查结果显示开设了信息素养教育相关课程(文献检索、专业信息检索、图书馆资源利用等)的院校约有七成,授课教师主要是图书馆员,专业教师队伍的构建较为迟缓。对信息检索课程进行学科区分教学的学校数量较少,半数高校没有指定教材。大部分院校都采用“课堂讲授+教师演示+学生上机实践”的教学方法,课堂模式更新虽有尝试,但还未形成可大量推广的成熟经验。
开展“嵌入式”教学的院校数量较少,这一模式应用于信息素养教学较晚,仍在探索阶段,目前主要有虚拟嵌入和实体嵌入两种方法。前者是为被嵌入学科课程提供相关专业信息资源、教学课件和参考书目,也包括馆员的线上参考咨询服务;后者则指馆员参与到专业课程的课堂流程设计、在教学目标中增加对学生信息素养的要求等内容。
在实体嵌入方面,教学环节的设计需要花费更多时间与心力,馆员与学科教师之间的教学观念与手段也存在磨合问题,在试验前期甚至会出现事倍功半的状况,容易打击合作双方的热情。教学目标的修订也要与院校的教育管理部门进行沟通讨论,有时出于教学成果考核量化等其他因素的影响,预定的嵌入目标可能无法完全达成。即便是采用对课堂活动干预较少的虚拟嵌入,也可能存在担忧知识产权受损不愿共享教学课件、专业参考书目存在争议或校内图书馆无法获取资源、专业相关信息来源的可靠性和信息推送的动态更新等一系列障碍。
而且从高校的人员构成来看,学科教师的数量要远远多于专业的图书馆员;初期试点时馆员尚可一对一推行嵌入式教学,如果发展到后期可参与嵌入式信息素养教学的专业增加,不同的专业不同的教师都需要针对性的嵌入设计,馆员们分身乏术乃至疲于应付,合作成效也将大打折扣。
想要推广,高校自身需要对信息素养教育更加重视,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把握时代发展脉络,深切认识到在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良好的信息素养已然成为学生投入求知求学生涯的核心前提,是学生们开启当代社会信息资源宝库的钥匙,也是规避信息污染,防范信息侵害的坚实盾牌。高校应当在总体教学目标的顶层设计中为信息素养留出位置,将学生信息素养的教育提升到战略高度,使信息素养教学活动的开展有切实的政策保障。
鼓励学科教师主动论证本学科参与信息素养“嵌入式”教学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调动教师主动合作的积极性,也能使教师在研讨中确定嵌入后的教学目标的调整与优化,努力发掘教学活动中的对信息素养教育的具体需求,以便于馆员在之后的嵌入合作中有针对性地进行方案调整。
图书馆可以首先拟定一个总括性的嵌入方案,针对专业课程中的课堂提问、课后作业等共性部分嵌入大略的信息素养要求及可行内容。各专业的学科教师则根据之前的论证结果自行补充细化,完成后再由图书馆按专业吻合程度指定馆员对这些方案作进一步的沟通调整,形成科学有序的交流反馈机制,最终为每个专业制定出最贴合教学实际的嵌入方案。
图书馆要积极根据各嵌入方案中涉及到的学术资源对自身馆藏和资源配置进行调整与更新,确保学生在完成信息素养教学要求时不会受制于校内信息资源匮乏。
教学环节应积极应用网络技术,提升教学效果。例如图书馆员可以利用多媒体技术和校园内的网络平台,上传文献信息检索基础流程、以某专业热点问题为例的学术研究指南与演示、本校图书馆资源导航等内容,供学科教师在课堂讲解中实时使用,配合专业课需求的检索内容引导学生提升信息素养。在院校网络教学平台系统搭建完善的情况下,图书馆员也可以通过平台进行一到两个学时的在线教学。
“嵌入式”信息素养教学的发展时间较短,可供参考的教学经验与案例并不多,且因为各院校的具体情况不同,经验的适用范围也有所限制;在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情况下,进行“嵌入式”教学尝试需要极大的勇气。但这种积极探求论证新生事物的勇气也正是图书馆人所必需具备的信息素养之一。高校图书馆员应迎难而上,主动挖掘信息素养教育发展的新方法新前景,为提升当代大学生信息素养、为祖国培养更加适应现代化建设需求的人才做出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