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集投资，努力做大“养老蛋糕”

■文／本刊记者 张苗

视觉中国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9 月14日发布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受托运营年度报告（2020 年度）》显示，2020 年末，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资产总额13950.85亿元，权益投资收益额1135.77 亿元。投资收益率达10.95%，高于2019 年的9.03%，也远高于受托运营以来6.89%的年均投资收益率水平。

投资账单新鲜出炉

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自2016 年12月受托运营以来，累计投资收益额1986.46 亿元，年均投资收益率6.89%。

财务状况：2020 年末，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资产总额13950.85 亿元。其中直接投资4700.06 亿元，占比37.77%；委托投资7744.52 亿元，占比62.23%。

2020 年末，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负债余额为1506.27 亿元，主要是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在投资运营中形成的短期负债，权益总额为12444.58 亿元。

投资业绩：2020 年末，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权益投资收益额1135.77 亿元，投资收益率达10.95%。自2016 年12月受托运营以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投资收益额达1986.46 亿元。

据了解，自2016 年年底启动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工作以来，各级人社部门会同财政部门，坚决贯彻落实《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要求，在4 年多的时间内从零起步，推动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规模扩大到1.2万亿元。同时，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和各基金托管、投资管理机构齐心协力，密切配合，积极审慎开展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工作。

图1 2017—2020 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负债余额和基金权益总额（单位：亿元）

投资成绩来之不易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养老金管理部主任陈向京介绍，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由地方省份归集后统一委托给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投资运营，是党中央、国务院为完善我国社会保障体系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是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和社会责任。在人社部、财政部两监管部门的指导帮助下，2020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取得10.95%的投资收益率，自2016年年底以来年化收益率达到6.89%，改变了过去留存地方的基金长期收益率较低的状况，较好地实现了保值增值。事实证明，党中央、国务院的战略决策是完全正确的，也是完全符合客观经济规律的。虽然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才4 年多的时间，但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管理运营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已有20 年。20 年来，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始终坚持长期投资、价值投资和责任投资的理念，把握经济和资本市场发展规律，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创新，积累了丰富经验，形成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资产配置框架、直接投资和委托投资相结合的投资管理方式和风险管理内控体系，这些经验尤其在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上得到了充分的运用和提升。尤其在2020 年受疫情影响资本市场波动加大的情况下，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保持政治定力，坚定拥护党中央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各项决策布署，抓住时机，在年内市场最低点大力超配股票资产、增加混合类投资组合规模，准确把握市场节奏，通过灵活动态配置不仅获取了较高的超额收益，同时助力资本市场平稳健康运行。

“下一步，我们将在监管部门的指导下，争取与地方委托省份达成共识，努力研究推出新的委托模式，以获取长期较好收益为目标，进一步拉长委托期限、提高委托资金短期风险容忍度，更好地促进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安全和保值增值，完成好党和人民交办的任务。”陈向京说。

图2 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直接投资和委托投资占比

图3 2017—2020 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权益投资收益额（单位：亿元）

长期投资展露优势

记者观察，2017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权益投资收益额87.83 亿元，投资收益率5.23%；2018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权益投资收益额98.64 亿元，投资收益率2.56%；2019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权益投资收益额663.86 亿元，投资收益率9.03%；2020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权益投资收益额1135.77 亿元，投资收益率10.95%。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自2016 年12 月受托运营以来，累计投资收益额1986.46 亿元，年均投资收益率6.89%。

年均投资收益率6.89%体现了怎样的水平？记者在采访中证金融研究院研究员王焯时得到这样的答案：假设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股债配置比例是30%和70%，并以同期名义国内生产总值增速和10 年期国债分别作为股债收益率，那么参考组合年均收益率为4.74%，远低于6.89%。事实上，考虑到基本养老保险委托期5 年，以及承诺保底的合同约束，实际股票配置比例可能远低于30%。假设股债配置比例为15%和85%，那么参考组合年均收益率只有4.03%，更是大幅低于6.89%的实际收益率。

“6.89%的年均收益率还是令人满意的。该成绩的取得是对2015 年以来各省份委托专业机构管理基本养老保险结余基金——这一开创之举的肯定。”王焯说。

王焯同时认为，近几年的收益波动与6.89%的年均收益率，很好地体现了长期投资的理念，也反映了长周期考核的必要性。他说，其实长期盈利正是对养老金投资短期波动的风险补偿。长期以来，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通过资产配置、遴选投资管理人以及更长周期的考核激励，调动市场上优秀的专业机构进行投资，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提供更多收益，为社会保障开辟新的资金来源，并与资本市场形成良性互动。未来希望有更多基本养老保险结余基金，可以得到专业机构的服务，实现保值增值。

据陕西省人社厅社会保险基金监管处处长何英介绍，陕西作为首批开展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的省份之一，经省政府常务会审议同意，2017 年1月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签署了5年200 亿元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基金承诺保底收益的委托投资合同；2018 年12月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签署了5年不少于130 亿元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承诺保底收益的委托投资合同。

“在人口老龄化加快、待遇水平提升、经济异常等因素作用下，基金支付压力不断增大，根据国家现行政策，省级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范围严格限定于银行存款和购买国债，收益偏低、贬值严重，因此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是提升基金保值增值水平、提高养老待遇积极有效的举措。截至去年底，陕西省两项委托投资金额共270.67 亿元，累计收益66.35 亿元。”何英说。

“风控”助力保值增值

值得注意的是，受限于《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设定的“红线”，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股票、股票基金、混合基金、股票型养老金产品的比例，合计不得高于基金资产净值的30%。30%规定的是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股市的上限比例，可见养老保险基金运营的重点，仍是合理控制投资风险。

此外，记者还观察到，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的组织架构中，有4 个非常设机构，其中就包括投资决策委员会、风险管理委员会和内部控制委员会。这些机构的设立，无不体现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长期投资、价值投资和责任投资的理念，以及按照审慎投资、安全至上、控制风险、提高收益的方针进行投资运营管理，确保基金安全，实现保值增值的作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的风险管理委员会还专门就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资产配置、资金性质再认识、各类资产的投资情况等内容进行研究审定，在牢牢守住基金安全底线的基础上，实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保值增值。

人社部基金监督管理局局长汤晓莉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受托运营工作开展以来，人社部始终以提升监管服务来保障基金投资运营。比如积极推进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税收优惠政策，为基金投资取得更高收益创造条件；建立委托省份联席会议制度，每年召集委托省份共同评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收益情况，促进基金管理机构更好地履职尽责；增强监管信息化手段，防范化解基金投资运营风险，为基金投资营造公开、公平、公正的市场秩序。

“新冠病毒疫情暴发后，我们根据各地疫情防控实际情况，对保发放压力较大的地方加强业务指导，积极采取措施为地方纾困解忧，坚定其继续委托投资的信心，将疫情防控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汤晓莉说，“在《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制定之初就借鉴了国际上的相关做法以及成功经验，并结合中国国情，特别是吸取以往地方盲目投资的教训，确定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由中央集中管理的投资模式。这种模式主要有三个优势：有利于避免地方分散投资的低效和盲目投资危及基金安全；有利于降低运营成本、提高投资质量；有利于均衡地区间投资收益，防止相互攀比。”

政策效果初步显现

汤晓莉表示，2017 年至2020 年，在确保基金安全的前提下，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不仅每年均实现了绝对正收益，而且在2020 年投资收益率首次突破10%，年均投资收益率稳步提升至6.89%，政策效果开始显现。

青海省人社厅规划统计处副处长贾海音告诉记者，2019 年12 月，青海省政府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签订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合同》，委托投资期限5 年，合同总额50 亿元，分三批拨付。2020 年4 月，首批归集拨付委托投资基金23.98 亿元，年化收益率达到9.69%。

“2019 年以前，我省城乡居民养老保险为县级统筹，基金由县级管理，大部分县区按定期或活期存款方式缴存。以2018 年为例，全省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利息收入0.44 亿元，收益率仅为1.15%。我省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后，有效提升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收益率，更好地实现了保值增值，让参保人员享受到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贾海音说。

据了解，2019 年，为贯彻落实《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 财政部关于加快推进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工作的通知》（人社厅发〔2018〕47 号）要求，青海省启动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工作，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实行集中管理模式，2018年年底前历年积累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各地在确保养老金发放的前提下，安排不低于80%的资金用于委托投资；2019 年及之后新增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结余全部归集到省级集中管理。2021 年3 月，青海省人社厅会同省财政厅完成基金归集18.94亿元，并向基金理事会拨付了第二批委托投资资金。截至目前，青海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金额达到42.92亿元。其余7.08 亿元将根据合同约定，2022 年3 月底前将拨付。

“我们期待，下一步，国家尽快出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收益分配办法及相关配套政策。同时，修改调试相关业务系统功能，有效控制各种投资运营风险，在保障投资安全的前提下，追求社会保障基金投资利润最大化，实现基金的保值增值和社会保障制度的可持续发展。” 贾海音表示。

陕西方面，何英也告诉记者，到2021 年7 月末，按照不少于80%基金结余新增纳入委托投资的要求，陕西省追加了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34 亿元。目前，陕西委托投资总额达304.67 亿元，其中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基金200 亿元，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基金104.67 亿元。

记者查阅了人社部公布的《2017年度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发现2017 年年末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50202 亿元，而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发布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受托运营年度报告（2017 年度）》数据显示，2017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资产总额仅为3155.19 亿元，与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规模相比占比不足10%，实际归集水平非常有限。但在此之后的2018 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资产总额在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规模中占比首次超过10%，2018 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58152 亿元，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资产总额为7032.82 亿元。2019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62873 亿元，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资产总额更是首次超过1 万亿元，达10767.8 亿元。

2020 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58075 亿元，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资产总额为13951 亿元。这一数据背后，是人社部稳步推进养老保险省级统筹、基金投资运营、基金监管等工作。来自人社部和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的数据显示，截至2021 年6 月末，全国31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都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签署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合同》，签约规模1.25 万亿元，到账金额1.09 万亿元。

图4 2017—2020 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资产总额（单位：亿元）

“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启动实施以来，我们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部署，严格按照‘扩规模、强监管、防风险’的总体思路，推动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规模不断扩大。一是统筹谋划夯实制度基础。2016 年以来，我们会同财政部出台《关于做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分别制定承诺保底收益和不承诺保底收益两个版本的委托投资合同供地方根据实际需要进行选择。出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业务规程》，就合同签署、资金划拨、信息披露等工作流程进行细化和完善，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运营规范健康发展提供制度保障。二是明确重点推动政策全面落实。根据各地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实账结余且短期无支付压力的特点，出台《关于加快推进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工作的通知》等一系列文件，以推动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全面实施为工作突破口，科学谋划，明确重点，分批启动，顺利地在2020 年年底如期完成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实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的工作目标。”汤晓莉介绍。

但从另一个角度，汤晓莉认为，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以来的累计投资收益额1986.46 亿元，年均不到500亿元。相对全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超过5.6 万亿元的结余规模来讲，投资运营所带来的收益对基金保值增值的促进作用尚未完全凸显，距离当初政策预期还有一定的差距。因此下一步，在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即将实施全国统筹的大背景下，希望社会各界能够继续关注和支持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工作，共同推进委托投资规模不断扩大，实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工作的高质量发展，为养老保险制度可持续发展提供有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