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教育培训的新指向--基于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文本的考察

张 震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党的建设教研部，北京 100091）

习近平总书记在为《第五批全国干部学习培训教材》所作序中强调：“没有全党大学习，没有干部大培训，就没有事业大发展。”〔1〕回望历史，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始终与社会形势相结合、同发展任务相契合，在各个时期都呈现出新的气象和作为，确保了党和国家事业后继有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先后审议印发了三份阶段性规划文本，为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谋篇布局、开拓进取提供了新指向。

一、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演进历程

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上，干部教育培训事业被提到新的高度也被赋予新的使命，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教育培训干部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大政治优势〔2〕，随着《2013-2017 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18-2022 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23-2027 年）》的制定与落实，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科学化、制度化、规范化水平大幅跃升，更加开放、更具活力、更有实效的中国特色干部教育培训体系逐步形成。依托于三份阶段性重要规划文本，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演进历程可以划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创新发展期（2012-2017 年）。在此阶段，我们党首次将干部教育培训定位为建设高素质干部队伍的先导性、基础性、战略性工程，并延续至今。这不仅凸显出党中央对于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高度重视，更揭示了干部教育培训与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议题的内在关联。自此，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进入创新发展期。作为新时代以来的第一份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13-2017 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突出改革特质，提出对办学体制、运行机制和内容方式等进行改革，系统全面地将改革实效延展至党和国家发展事业的方方面面；完成了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总体要求、培训内容、培训对象、培训设施、培训能力和组织领导等体系规定的初始积累，为后续相关工作的开展提供了基本遵循。

第二阶段是稳步提升期（2018-2022 年）。这一阶段的主要工作是继承、发扬上一阶段积累的经验和成果，持续深化干部教育培训体系改革，不断完善具有先进培训理念、科学内容体系、健全组织架构、高效运行机制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干部教育培训体系。在战略思维和系统思维的指导下，干部教育培训部门不断深化改革，坚持从政治高度为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谋篇布局，确立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首要任务，突出理论教育和党性教育的主业主课地位，切实增强了各级领导干部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强调学风建设，大力弘扬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注重调查研究、加强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主张，以优良学风来保证和推进高质量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落地落实。

第三阶段是完善强化期（2023 年至今）。当前，我们党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置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进程中加以考量，具有极强的时代特征和使命意识，这一点在党中央最新修订的《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中也有所体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在党，而领导干部作为关键少数，其政治站位和能力水平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影响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此外，有关部门不断完善干部教育培训长效机制，在重点计划和工作举措方面都有明确的安排，并在实践中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二、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经验审视

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在不断改革创新中发展完善并积累了许多宝贵经验，对于进一步开展和做好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具有重要的借鉴和参考作用。笔者在对党的十八大以来三份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文本进行梳理后发现，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主要积累了以下五个方面的经验。

（一）价值目标：坚持政治能力与业务能力相促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处理好党建和业务的关系，坚持党建工作和业务工作一起谋划、一起部署、一起落实、一起检查。”〔3〕将解决党建和业务“两张皮”的问题落实到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中，就是坚持政治能力与业务能力相统一相促进，建设一支政治过硬、本领高强的高素质干部队伍。政治过硬和本领高强是干部干事创业所必须坚持的重要原则，也是干部教育培训事业的重要价值目标。一方面，要加强干部政治能力训练，不断提高其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和政治执行力，教育引导他们始终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切实把拥护“两个确立”、做到“两个维护”转化为干部的自觉行动。另一方面，要重视对干部业务能力的培养，把“履职能力培训更加精准管用”作为干部教育培训的主要目标之一，以全面增强执政本领为重点，深入实施干部履职能力提升计划，全面提高各级干部推动高质量发展等各项能力。在干部胜任工作所需要的众多能力中，政治能力与业务能力并非此消彼长、非此即彼的“零和”关系，而是相互促进、融合共通的“互生”关系，政治过硬为业务能力的提升指明方向，本领高强为政治能力的培养筑牢基础，两者在奋进新时代新征程中发挥着各自的优势，并聚力拓展干部干事创业的广度和效度。

（二）指标要求：坚持数量指标与质量要求相统一

“数量和质量是辩证统一的关系。”〔4〕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在指标要求的设置上坚持数量指标与质量要求相统一的原则，以调训率、参训率、人均脱产培训学时数、网络培训人均年学时数、具体课程占每学期总课时比重、课程更新情况等规划数量指标，以培训需求适配度、课程设计科学性、教学内容满意度等规划质量要求。从目标实现的过程角度入手来阐释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要求，可以发现数量指标更加偏重目标的设定，为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安排培训课程及学时提供指引，质量要求则更多地与目标追求过程和目标结果相契合，以培训质量评估指标为体现。干部教育培训数量指标与质量要求互为补充，数量指标使质量要求更加直观明确，质量要求对数量指标进行概念规范，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要求往往以两者结合的方式呈现。比如，《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23-2027 年）》指出，省级以上干部网络培训平台课程更新每年不少于100 学时，这本身就是数量指标与质量要求的统一。当然，数量指标和质量要求也是有主次之分的，要把质量要求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坚持数量指标与质量要求的辩证统一。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干部教育培训的“体量增长”与“体质提升”统一于党的组织建设实践中，进而助推党的自我革命更加深入有效。

（三）学习内容：坚持理论教育与党性教育相结合

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坚持理论教育和党性教育相结合，努力培养出“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的好干部”〔5〕。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干部队伍建设提出一系列新要求。当前，完善干部教育培训体系，重视以理论教育和党性教育为核心的干部教育内容体系建设，是贯彻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的重要着力点。《2018-2022 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明确要求市级以上党校（行政学院）教学安排中，理论教育和党性教育的比重不低于总课时的70%，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的主体班次都要设置党性教育课程，且课时数不低于总课时的20%〔6〕。《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23-2027 年）》进一步提出锤炼党性修养的具体措施，要求“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举办的党性教育培训班次中，课堂教学的比重不低于总课时的50%”〔7〕。此外，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还要高度重视干部履职能力培训和专业知识培训，与理论教育、党性教育共同构建起特色化、全面化、精准化的干部教育培训内容体系，及时把党的最新理论创新成果以及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新政策转化为培训内容，并使其进课堂、进教材、进头脑。

（四）课程设置：坚持常设课程与专题研讨相衔接

干部教育培训的难度和要求普遍高于一般的教育培训活动，在课程设置、课时安排等方面需要周密统筹和严密安排。相关部门不仅要通盘考虑广大干部的普遍需求，还要正确面对个别干部的特殊需要；不仅要破解常态化规模化困境，还要及时化解突发性苗头性问题，坚持常设课程与专题研讨相衔接，以平衡好系统性与实用性的关系。当前，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均设有干部调训、轮训的常规主干课程，通常以讲授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最新理论成果等为主要内容。许多机构还结合形势任务变化，对我们党当前的路线方针政策、中心工作及专门问题进行专题研讨，具有聚焦性、实务性、应用性等特点〔8〕。实践中，常设课程与专题研讨不能封闭孤立，而是要互文互动、衔接配合起来，从而逐渐形成“讲授式+互动式”等创新组合的干部教育培训课程体系。

（五）保障体系：坚持教师发展与平台建设相协调

加强干部教育培训保障体系建设对于提升教师培训能力和培训工作科学化水平，促进培训工作可持续发展，更好培养造就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干部队伍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党和国家事业长远发展考虑，对干部教育培训保障体系，特别是对教师发展和平台建设等问题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明确要求加大名师培养引进力度，加强师资队伍党性教育和业务培训，加快推进涵盖干部教育培训现场教学基地、干部教育培训高校基地、干部网络学院等培训平台建设，从机制上对干部教育培训进行创新。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坚持与时俱进、守正创新的方式，充分发挥学校、教师、学员三者之间的优势互补作用，以形成合力育人机制、夯实协同育人效果，进而切实提升干部教育培训的质量。

三、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发展前瞻

当前，我国正处于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关键时期，不仅要把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不断适应新时代新阶段的发展需要，而且要结合实践过程中遇到的创新点与突破点，探索干部教育培训新思路，以切实增强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时代性、开放性和实效性。

（一）牢牢把握干部教育培训政治方向

“干部教育培训作为一种具有明确教育对象与教育目的的教育实践活动，要突出干部教育原则的政治性。”〔9〕具体到行动层面，就是要坚持党管干部原则、把牢正确政治方向，掌握主导权，确保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性质不变、方向不偏。面向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要切实把讲政治的要求落实到培养干部的各个环节中，转化为干部教育培训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动能。一方面，要坚持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最新理论成果凝心铸魂、强基固本。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党员干部一定要加强理论学习、厚实理论功底〔10〕。为此，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以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主题主线，以党的理论教育、党性教育和履职能力培训为重点，教育引导广大党员干部深刻领悟“两个确立”的决定性意义，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不断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和政治执行力，自觉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另一方面，要凝聚共识、集中力量。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与新时代党的中心任务有机结合起来，根据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重点工作、重要事项及《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23-2027 年）》等最新文件要求，合理设置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目标；根据干部教育培训工作面临的形势任务的新变化、党员干部队伍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及时调整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策略，以确保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与当前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同向发力。

（二）持续推动干部教育培训供需匹配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多次提出并强调干部教育培训精准化，以供给侧改革为突破口，创新干部教育培训内容设置、形式选择和效果评估模式，改进体制机制，实现了供给侧和需求侧的平衡与互动。当前，有关部门要进一步推动干部教育培训供需匹配，建立健全供给需求两侧完整的信息链，以有效化解信息壁垒。首先，要在总体层面进行把握，聚焦“国之大者”。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将事关党和国家发展全局，代表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大事确立为根本性学习方向和工作方向，推动战略眼光与务实做派相结合，强化政策落地落实。其次，要持续加强社会动员。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以教育引导、榜样示范、媒介宣传等方式推进学员个人需求与组织需求相适配，以有效改善当前干部培训需求零散化碎片化的局面。再次，要更加重视提高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教师的调查研究能力。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教育引导教师紧密结合实践中遇到的新问题来开发课程内容和创新教学形式，及时回应人民群众和广大党员干部的真实关切。最后，要加快推进干部教育培训平台多样化建设。干部教育培训与各地高校、团校等专业性机构可以进行深度合作，以组织部门主管、职能部门配合、社会力量参与的干部教育培训平台多样化建设为顶层统筹体系架构原点，从信息交流、资源互通、人员共享三个维度构建完善的干部教育培训供给侧长效支持格局。

（三）不断完善干部教育培训结构体系

探索协同效应下干部教育培训联动模式是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方向之一。理解联动模式的关键就是要把握好“点线面”之间的关系，坚守“点”、遵循“线”、拓展“面”。坚守“点”，即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紧紧围绕党的中心工作这个基本点来统筹安排，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和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遵循“线”，即把握好干部教育培训的主题主线，以各个历史时期党中央关于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政策文本为依托，总结践行干部教育培训长久以来一直坚持的政策规定和新形势下符合时代特征的新的政策规定，对广大干部进行生动具体的严格教育。拓展“面”，即更好地发挥单位、社会等教育平台的整合联动作用。要深入推进廉政建设，进一步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打造风清气正的单位“小气候”；有效促进领导干部家风建设，将党性教育、廉洁教育、传统文化教育与家风建设结合起来，开设家风教育专题课，发挥家庭教育和家庭环境对于干部成长的正向作用，以良好家风涵养清朗党风政风；持续拓展社会精神文明建设，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指引，深入挖掘社会文化和社会文明中的干部教育资源，将蕴含其中的红色力量与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结合起来，织密干部教育培训社会网络。

（四）积极创新线上线下融合育人方式

“信息化为中华民族带来了千载难逢的机遇”〔11〕，也为干部教育培训方式的创新提供了契机。随着现代化信息技术的发展和社会需求的扩大，线上线下融合育人方式逐步成为教育发展的大势所趋，这一全新的育人理念对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为此，干部教育培训部门必须构建虚实结合的教育场域，实现线上教育与线下教育优势互补、双线叠加。一方面，要推动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紧密结合、取长补短。在巩固发展“有形”育人基地的同时，大力创新数字化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利用数字化共享性特征，从技术上实现不同地区不同机构教育资源的相互兼容，坚持把线上教育的便利性和整合性与线下教育的互动性和深入性结合起来，整合教育资源、畅通获取渠道，保障党员干部能够自觉主动地甄别、选择自己所需要的各类教育资源，为建立健全干部教育培训制度筑牢基础。另一方面，要推动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双向印证、融合互通。有关部门要一体化设计线上线下干部教育培训内容及重点任务，在有条件的干部教育培训基地设立网络干部教育培训中心、网络干部学院等，使广大干部在线下习得的知识内容于线上自由环境中得到真实确证，在线上讨论的热点话题于线下专题课程中得到深入研究，引导党员干部在双向印证的支持下加深对学习内容的理解。

（五）建立健全周期性培训制度

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建立健全周期性培训制度，做到应培尽培、终身培训，以切实提升培训的效果。具体而言，一是要健全干部教育培训数字档案。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等技术手段科学管理干部参与培训的时间次数、各门课程的成绩、履职能力优缺点分析等信息，根据数字档案确定干部教育培训人员及课程安排，从而有效避免和防止重复培训、长期不训、无效培训等问题。二是要构建干部教育培训长效机制。依据干部成长成才发展规律，按新任职年轻干部、成熟干部、即将退休干部三个阶段构建全生命周期教育培训体系，把教育培训的普遍性要求与不同阶段、不同层级干部的特质结合起来，搭建干部胜任能力动态模型与能力评价动态模型，注重教育链条的连贯性和综合性。三是要科学建立长远目标与短期计划相结合的培训机制。针对突发性应急性事件或当下亟需解决的实际问题开展短期培训，在不同的培训周期体现不同的聚焦特色，回应党和国家发展事业的现实关切。四是要不断完善“理论-实践”相贯通的干部自我教育机制。干部教育培训部门要改变强制型、任务型、安排型的传统培训模式，引导广大党员干部主动接受教育并在常规培训之外积极开展自我教育，将教育培训周期拓展至干部终身。

“中国共产党人依靠学习走到今天，也必然要依靠学习走向未来。”〔12〕当前是新一轮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起步阶段，充分总结过往的经验教训，准确把握形势任务的发展变化，对于进一步增强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时代性、有效性、针对性至关重要。相关部门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重要论述，并将这项工作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紧密结合起来，与怎样破解“大党独有难题”的重大时代性课题紧密结合起来，凝聚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磅礴力量，以培养造就堪当民族复兴重任的高素质干部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