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之“贾家”乃佟家论

2012-08-15 00:52陈志烨
关键词:石头记贾府笔者

陈志烨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湖南长沙 410079)

关于《石头记》中的“贾家”,红学界尤其是其中的“自叙传”派认为其指曹寅家的观点,如今已经是说不过去了①原因有两点:一是《石头记》的作者“曹雪芹”其实并非是曹寅或曹寅兄弟的后人,他本来就不是曹姓(此点笔者在即将刊出的一篇文章里专有说及);二是小说中的“贾宝玉”实际也非“曹雪芹”之自况。。可是小说中的“贾家”毕竟当有所指,那么它究竟指的是哪一家?依小说对“贾家”的描写,笔者认为它应是指在清朝真正称得上是“天下望族首吾门”的佟家——康熙的母舅之家,而且小说里说的“宁公”应是指佟丰年,“荣公”应是指佟盛年,“贾赦”应是指鄂伦岱,“贾政”应是指夸岱,如此等等。何以见得?请容笔者分则说来。

1 曹寅家难有“雀金裘”,但佟家却可能有

小说第五十二回一处说及“雀金裘”:“……鸳鸯答应了,走去果取了一件来。宝玉看时,金翠辉煌,碧彩闪灼,又不似宝琴所披之凫靥裘。只听贾母笑道:‘这叫作“雀金呢”,这是哦啰斯国拿孔雀毛拈了线织的。前儿把那一件野鸭子的给了你小妹妹,这件给你罢。’”②本文所引《石头记》中文字,皆出自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与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1986年联合编定之《石头记》,下不再注。对于“雀金裘”,有人提出了质疑,说其用料孔雀毛就连中国也只有云南西南部才有,俄罗斯虽幅员辽阔,但系苦寒之地,又怎么可能有[1]。笔者以为,这种质疑虽不无道理,但作者的用意恐怕不在此,而是要以之表明“雀金裘”这件东西的珍贵。以经济学原理,正是因为俄罗斯本地不产孔雀,而要做成雀金裘,其用料孔雀毛也许就只有靠进口,但这种进口的数量在一定时期、一定经济条件下,或又是相当的有限,可是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雀金裘又漂亮,又特别能御寒的缘故,对于地处北寒带的俄罗斯人来讲,需求又是极其强烈。于是,供给的极度缺乏,加上需求的极度旺盛,终造成了雀金裘在俄罗斯的极端高价,以致寻常人根本无可能得到它,或者压根就只有朝廷的极度显贵者或政府方有少许。现在的问题是,这么珍贵的东西,“贾府”又是如何得到的?依旧说,“贾府”为曹寅家,我们无可得解。因为曹寅,一个巡盐御史,就那么个地位。再说,当时清朝与俄罗斯商贸才刚刚开始[1],若说有可能自俄罗斯进口来这么一个东西,以致曹寅可以买得,那也太无道理。一者,俄罗斯自己既少,又岂会出口,二者,这东西即使有卖,价格一定高极,做进口生意的又岂会买它。但若如笔者之见,解“贾家”为佟家,则问题不难得解。史料记载,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四日,康熙为边界事,派出了以索额图为首,以葡萄牙传教士徐日升为翻译的一个代表团至尼布楚与俄罗斯使团谈判[1]。此次谈判诞生了中国与西方的首份条约,这就是著名的《中俄尼布楚条约》,这份条约正式确立了中俄边界,其意义是巨大的。而在中方这次出访的代表团中,就有一位赫赫有名的佟姓人物,他就是时为一等公且为康熙帝亲舅舅的佟国纲。由是,笔者猜想:是不是就是这次尼布楚之行,佟国纲从俄罗斯方面得到了对方赠送来的礼物——雀金裘?两国代表团的初次接触,又是为边界谈判而来,为融洽气氛,双方互赠礼物,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确实如笔者所想,则小说中的“贾代善”很可能就是佟国纲。如此,据《满族佟氏家谱总汇》“瑛祖长房棠的世系”[2]80,则小说中的“荣公”应是指佟盛年,也由此依小说第二回一处说的“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则“宁公”应为佟丰年。至于书中其他人物,我们亦可据小说的描写,一一依以拟定。当然,猜想、拟定都仅仅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应结合《石头记》中对“贾府”的描写,与佟家的实际情形来加以验证。如果验证发现双方确有不可调和之处,则理当果断放弃所做的猜想。

2 解佟家为贾家,“父子叔侄纵横起来”等可解

小说第七十六回一处有文“……所以只剩了湘云一人宽慰他,因说:‘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作此形象自苦。……可恨宝姐姐姊妹,天天说亲道热,早已说今年中秋,要大家一处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社也散了,诗也不做了。倒是他们父子叔侄纵横起来。你可知宋太祖说的好:卧榻之侧,岂许他人酣睡。他们不作,咱们两个竟联起句来,明日羞他们一羞。’”这段里“倒是他们父子叔侄纵横起来”一句,表明“宝玉”和他的父亲“贾政”以及“贾琏”——以“宝玉”父亲为叔者,血缘较亲的还有“贾琮”,但书里鲜有提及,所以不论是否会作诗。考虑到小说里“宝玉”为“贾代善”孙子,而“贾代善”在前又已拟为佟国纲,则“贾政”应是佟国纲儿子里会作诗的那位。今查《满族佟氏家谱》,佟国纲有子三:长鄂伦岱,次法海,三夸岱,其中夸岱正是一较有名的诗人。因此,笔者认为“贾政”为夸岱的可能性较大。如此,“宝玉”应是夸岱的儿子。至于是哪位儿子,后文再论。这里先谈下“贾琏”。依前所述,“贾琏”应会作诗。但在夸岱的侄儿里有没有作诗的?依据史料,笔者发现正好有一位,他就是佟佳介福(字受兹),鄂伦岱的儿子。介福的诗,周作人曾予评价,说其“颇多秀句,且有见道之言,在满洲人中可谓难能足贵者矣。”[3]181此外,其死后被谥“文襄”,后人多称呼其为“文襄公”,这与小说第十六回批注者批“贾琏”之乳母“赵嬷嬷”为“文忠公之嬷”不为无合。对于批语“文忠公之嬷”,旧说猜来猜去,均颇是无奈,今此解矣。又据周作人言“《偶闻》卷三云,佟府有野园。介受兹福先生自号野园,即此。”[3]182看来,小说中的“大观园”亦非虚构。另外,设“贾琏”即介福,而介福乃鄂伦岱子,则“贾赦”当为鄂伦岱方是。实际,小说中描写的“贾赦”与现实中的鄂伦岱,彼此情形也正是符合的。这方面,有兴趣的读者,无妨自为查验。

3 曹寅家难有贾府声势,但佟家却可以有

阅过《石头记》的人都知道,小说中的“贾府”可是颇有声势的。小说第十三、四两回所安排的一场丧事,就较为突出地反应了“贾府”此一方面的情况。其中,小说讲到“秦可卿”这位“贾府”玉字辈“贾珍”的儿媳所用棺木是“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而官客送殡的,则有当日与“宁”、“荣”二公合称“八公”的若干国公之后,分别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只缮国公之孙“石光珠”因缮国公诰命亡故须守孝不曾来得。此外,还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以及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另外,也还有不少王孙公子,用小说中话讲是“不可枚数”。即便算起堂客来,也“共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十馀乘。”以上送殡者之外,又还有各家路祭:第一座祭棚是东平王府,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第三座是西宁郡王,第四座是北静郡王。特别,书里还如此说到北静王“水溶”:“近闻宁国公冢孙妇告殂,因想当日彼此祖父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因此不以王位自居。上日也曾探丧上祭,如今又设路奠,命麾下各官在此伺候。自己五更入朝,公事已毕,便换了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至棚前落轿。”不难看出,这“贾府”的声势确实是当真了得。然若“贾家”为佟家,则此等声势,佟家可否具备?下面据《佟氏家谱》,略谈数人,读者或可见出佟家声势一二。佟盛年,始事清太宗,数度从政有功,进世职一等,嗣汉军分为八旗,授正蓝旗固山额真,后又加半个前程。顺治元年,追随入关。调镶白旗固山额真。数年,由北而南,出师数省,战功无数。八年,师还。授礼部侍郎,复调正蓝旗固山额真,世职进三等精奇尼哈番。十三年,以疾乞休,世祖命加太子太保致仕。十五年卒,赐祭葬,赠少保,仍兼太子太保,谥勤襄。康熙元年,推恩所生,以盛年系孝康章皇后之父,赠一等公,世袭罔替,并命改隶满洲[2]69。至于世宗即位,加赠太师,致祭,并建专祠,还御书“功宗元祀”匾额以赐等等,相对于笔者推定的八十回《石头记》之时间背景,应属后话。佟国纲,初领汉军牛录额真,授侍卫。康熙元年,袭三等精奇尼哈番,授内大臣。十四年,察哈尔布尔尼为乱,授安北将军。十五年,袭一等公。二十年,授镶黄旗汉军都统。二十八年,与内大臣索额图等如尼布楚与俄罗斯使臣议定边界。二十九年,受命参赞军务,随大将军裕全率师讨噶尔丹,因奋勇督兵,误中鸟枪殁于阵。丧还,帝命皇太子及诸臣迎奠,赐祭四坛,谥忠勇。后雍正初,加赠太傅,崇祀昭忠寺[2]70。鄂伦岱,初任一等侍卫,出为广州驻防副都统。康熙二十九年,擢镶黄旗汉军都统,袭一等公。三十九年,从征噶尔丹。三十六年,领侍卫内大臣,寻授散秩大臣。四十六年,复授领侍卫内大臣。五十九年,出边管蒙古驿站。世宗立,召还,授正蓝旗汉军都统。雍正三年,以鄂伦岱党允禩之嫌获罪。上命往奉天。四年卒[2]72。其实佟家声势不独赖上述诸人,佟盛年三子佟国维一支,相比佟国纲这支,声势上只怕还要远胜。佟国维、隆科多父子二人均系国舅。前者系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一等公,获赠太傅。后者的赫赫声威,想必大家都知道。鉴于佟国维一支大多与《石头记》无涉,这里就不多予介绍了。

4 曹寅家难有贾府荣誉,但佟家却可以有

小说第五十三回一处借“宝琴”初次游“贾氏宗祠”之所见,写到“贾府”荣誉:“……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面悬一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两旁有一副长联,写道是:‘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亦衍圣公所书。……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星辉辅弼’,乃先皇御笔。两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亦是御笔。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旁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俱是御笔。”从这段文字,可知这“贾府”荣誉之隆,可谓一时无两。一面有素王后代衍圣公继宗的手书,一面又有先皇御笔。衍圣公所书“功名贯天”以及御笔所书“勋业有光昭日月”、“至今黎庶念荣宁”,对“贾氏”功勋的夸奖可谓极矣。想这样荣誉,佟氏因佟养真、佟丰年、佟盛年、佟国纲、佟国维等的战功或劳绩,或可当之,然未知旧说以“贾府”为曹寅一家,却是如何思来。

5 曹寅家不会有贾府那么多人口,但佟家却可以有

小说若干处谈到“贾府”中的人口数。第五回一处“宝玉”如此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如今单我们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孩儿呢。”第五十二回一处“麝月”也说到:“家里上千的人,你也跑来,我也跑来,我们认人问姓,还认不清呢!”可见,“贾府”中人,人口可是不少,单女孩儿就有几百。这么一个人口规模,想佟家,那么一个地位,兴许有之,但曹寅,一个巡盐御史之家,如何可能有之?

6 依特定“视谱”原则,佟丰年一支的情形可与宁公一支的情形相合

小说第二回一处说到“贾府”“宁公”一支:“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长子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馀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也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从《满族佟氏家谱》“瑛祖长房棠的世系”看,佟养真(“真”字后避圣讳改为“正”字),有子三:长丰年,次盛年,三京年。可见,前以佟丰年为“宁公”,以佟盛年为“荣公”,与小说说的“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并不矛盾。但上引段落说“宁公”生了四个儿子,而家谱里所载却是一子,名唤国玺。看来笔者前述的拟定要遇到矛盾了。不过,有两点理由,似可一辩:一是小说只是说佟丰年“生了四个儿子”,并不是说这四个儿子都长大了,也并不是说这四个儿子都有后代,因而他们在瑛祖长房棠的世系由佟国勷于康熙五十五年重修谱时都能登入家谱;二是佟丰年是跟随父亲佟养真奉命镇守朝鲜镇江城时,与其父及从者六十余人,被潜通于明将的中军陈良策及当地居民所执,因不屈而遭杀害的[2]68。由是,是不是可以疑问这次杀害里就有佟丰年的小孩?如果笔者以上辩由姑且可为读者认可,则佟国玺应对应于小说中的“贾代化”。依家谱,佟国玺有子二:长世晋,次世雍。且这二子各自都有后代。可是小说里虽说“贾代化”也有两个儿子,但长子“贾敷”是八九岁上就死了的。于是,这里似乎又遇到问题了。该怎么解决?这里笔者想要离题谈下小说家的“视谱”问题,或小说家有可能如何计虑一个家族各代之男性丁口的问题。是否小说家计算一代男性丁口一定要与家谱制定者就同一代所计算的丁口相同?笔者的看法是很可以不必。小说家很可能根据其写作的需要,或是别的原因,立定一原则,比如只考虑嫡生子之数,但同时却还考虑未成年者数;而家谱制定者则很可能采用只要是符合一定年龄要求且自愿报名,经审核确认系本族人员者,均可登记入谱的原则。但后者由于采用的是报名登记原则,有些至初修谱或重修谱时无人给报名登记的人,很可能就上不了谱。明确了这一点,我们对于小说中说的与谱里记载有别的情况,或要好理解得多。当然,小说家在考虑问题时,并非就随意取舍。出于思维经济之故,一般也会先立定原则而后为。尽管正如前面说的,小说家立定的原则可能很不一样。具体说《石头记》作者立定的是什么原则?佟氏瑛祖长房棠的世系又是采用什么原则?经过对小说与佟氏家谱的分析比较,笔者认为,小说作者或持有如此原则:男性只计入嫡生子,且不管年岁大小都计入。至于要谈到的女性的嫡生与庶生问题,则只于需要说明的地方一笔带过;而佟国勷于康熙五十五年重修的谱(以下简称丙申谱)则很可能持有不论嫡、庶,只要年满十五岁,自愿报名,且经审核确认系本族之一员,便即可入谱的原则。笔者此说是否可以成立,读者可自为判断。仍回前题。设笔者设定的以上原则为真,则佟国玺次子世雍很可能是庶生的,而在世晋之前,佟国玺恐怕另还有一子,其应对应于“贾敷”。如此,则世晋对应于“贾敬”。世晋依丙申谱有五子,分别是鑑、鏏、鍸、链、鋕,依佟兆元于中华民国七年续修谱(以下简称戊午谱)则是六子,分别是鑑、鈵、鏏、鍸、链、鋕。但不论哪一谱,后三者均无后。老大鑑为恩荫生,较符合小说中“贾珍”的情况。佟鑑依谱上说有子二:长泽清,次泽源。前者当为“贾蓉”,后者很可能是小说中说的从小跟“贾珍”过活的“贾蔷”。设笔者设想的前述佟氏登谱原则为确,则泽清、泽源于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时应该已过十五岁,而这与小说里“贾蓉”、“贾蔷”年龄也是相符合的——笔者后文将指出,依有关资料及小说的交待,至1716年时,“贾蓉”当过了二十四岁,“贾蔷”的年龄则应与“贾蓉”相仿。

7 依特定“视谱”原则,佟盛年一支的情形可与荣公一支的情形相合

小说第二回一处说到“贾府”另一支“荣公”:“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长子贾赦袭着官,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这就奇了;不想次年又生了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从丙申谱看,佟盛年本有三子:长国纪,次国纲,三国维。其中国纪无出。按“贾代善”有子的情况看,与“贾代善”相对应的应该是佟国纲,而不是佟国纪。实际上,笔者在前面也已拟定“贾代善”为佟国纲。但如果是这样,可小说中为什么要说“贾代善”是长子呢?或许佟国纪是庶子,因此从嫡生子角度讲,佟国纲方是长子?是否这样?依笔者前定的作者“视谱”原则,情况或真就是如此。现假设小说中的“贾代善”果真指的是佟国纲,依丙申谱,国纲有三子:长鄂伦岱,次法海,三夸岱,但小说却只说“贾代善”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这里的情况是不是彼此不相符合呢?若依前述笔者设定的作者“视谱”原则,假使丙申谱中所载国纲三子里有一位是庶子,则情况不是矛盾,而是恰巧相合。可是事实是这样吗?果不其然,据史料,法海即为庶子[4]895。如此,“贾赦”当即鄂伦岱,“贾政”当即夸岱。事实上,笔者前面也正是这样拟的。看来,笔者前面说的作者“视谱”原则,并非虚在。至于夸岱的后代,无论是据丙申谱,还是据戊午谱,都是只有一子。看起来与小说对“贾政”的描写差异很大。小说说的“贾政”应有三子:长子“贾珠”,次子“贾宝玉”,三子“贾环”。那么是不是笔者前面的推断本来就错了?其实不然。笔者之见,如果前述所讲的佟氏登谱原则正确,则上述问题易解。因为依登谱原则,丙申谱上载的一子应是在康熙五十五年已过15岁的,而按笔者据小说及有关资料所作的推断,“宝玉”其时都只有13岁,“贾环”就更小了。所以丙申谱上的一子肯定不同于戊午谱上的一子,这一子只能是“贾珠”。但“贾珠”依小说是有个叫“贾兰”的儿子的,可为什么“贾珠”这一支在家谱里无载呢?依笔者前面设想的佟氏登谱原则,只有一种可能,即“贾兰”或无后,或有后,但在后来再修谱之前某个时候失继了。如此,则戊午谱上载的纳穆图是“贾宝玉”还是“贾环”?笔者之见,是“贾环”!关于这一点后文将有说明。可是,“贾宝玉”又是谁?他去了哪里?对此,笔者的看法是:“贾宝玉”的原型应是夸岱的第二子,他一者可能无后,二者有后,但可能在康熙五十五年之后再修谱之前的某个时间失继,三者可能出家为僧,因而无论日后是否还俗,有无后代,只要避居远地,不考虑意愿,客观上恐怕也入不了佟氏之谱。这最后这种情况,依小说里说的有关情况看,可能性不小。

8 鄂伦岱一家的情形与贾赦一家的情形相合

小说第二回一处说到“贾赦”一家:“雨村道:‘正是。方才说这政公,已有了一个衔玉之儿,又有长子所遗一个弱孙。这赦老竟无一个不成?’子兴道:‘政公既有玉儿之后,其妾又生了一个,倒不知其好歹。只眼前现有二子一孙,却不知将来如何。若问那赦公,也有二子:长名贾琏,今已二十来往了,亲上作亲,娶的就是政老爹夫人王氏之内侄女,今已娶了二年。这位琏爷身上,现捐的是个同知,也是不肯读书,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的。’”从丙申谱看,鄂伦岱有子二:长布禧,次女哥。法海无子。戊午谱上鄂伦岱有子三:长补熙,次介福,三介禄,其中第三子有注明出继法海。法海则有子二:一是介德,二是继侄介禄。需要说明,丙申谱上名“布禧”者即戊午谱上名“补熙”者,丙申谱上名“女哥”者即戊午谱上名“介福”者。两谱明显存在差异,但这差异只是表明补熙与介福在1716年是过了15岁的,而介禄与介德其时都还小,未过15岁。按小说,“贾赦”只有两子,长名“贾琏”,这看起来似与鄂伦岱的情况不合。其实只要我们仍然遵从笔者前面设想的作者视谱原则,问题依旧可以解决。设补熙是庶生,则从嫡生子角度讲,介福即长子,也是从这个角度,方可以讲鄂伦岱只有两子。如此,则对应于“贾琏”的应是介福,而对应于“贾琼”的应是介禄。事实上笔者前面正是以介福对应“贾琏”的。由是,笔者设想的作者“视谱”原则,再一次得到了验证。此外,从笔者的上述解释出发,读者或还可以得个意外收获。一直以来,人们弄不清小说为什么一面要说“贾琏”是长子,可同时在许多场合里却又称其为“琏二哥”。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贾琏”只是从嫡生子角度才是“贾赦”家老大,但其实际排行却是老二的缘故。

9 佟家房分情况与贾家几无区别

《石头记》第四回小沙弥拿出的护身符上描写“贾家”的俗谚“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旁侧有注云“宁国、荣国二公之后,共二十房分,除宁、荣亲派八房在(都)外,现原籍住者十二房。”佟家的情形怎样?经查戊午谱,佟丰年子国玺以下及佟盛年子国纲以下第三代(这一代才正对应作者作注的年代)总人数有24人,名单如次:泽清、泽源、泽浩、泽法、泽涵、泽湖、光治、光沅、泽衍、泽濬、泽淳、泽海、天保、寿安、泌、、长玉、嗣慧、翼贵、都伦、元善、嗣昌、嗣恩、嗣存。其中无后且无继者7人,分别是泽清、泽源、泽涵、天保、寿安、泽淳、泽海。不过,从房分来讲,完全可能有二十房分。原因是这些无后亦无继的人中,有些很可能是成了家,因而是立了房的。只要无后且无继者中有一半成了家,二十房分之数就有了。至于有多少房在都,笔者限于资料,已难作论。

10 夸岱子纳穆图的情形亦与贾政子贾环的情形相合

小说第七十五回一处讲到“贾赦”对“贾环”说:“……将来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这里,“贾赦”为何要对“贾环”说这样的话?有些读者对此甚是不解,认为“贾琏”一者是“贾赦”自己的嫡生子,二者相比“贾环”,年龄要大些,能力也要更强些,再加之“贾环”仅仅是“贾赦”侄子,因此再怎么也应该是“贾琏”袭“贾赦”的爵才对。有人甚至还以此认为前述“贾赦”之言是《石头记》作者的败笔。与此看法不同,笔者认为若从前拟,以鄂伦岱对应“贾赦”,“贾政”对应夸岱,则“贾赦”之言,实无难解之处。据史料,鄂伦岱从乃父袭来的一等公爵,因自己犯事,于雍正三年五月被黜,同年同月改由乃弟夸岱袭,至雍正八年九月,纳穆图得从乃父夸岱袭[5]5309。可见小说中的“贾环”应即纳穆图。如此,“贾赦”对“贾环”之言亦可坐实。至于“贾赦”在《石头记》作者笔下何以前知,笔者的看法则是:每个人把别人的“脉”或者很难,但把自己的“脉”,也会很难吗?

11 解贾家为佟家,贾元春是谁等问题可明

最后一个问题,小说中的“贾元春”是谁?若“贾政”即夸岱,则依小说中的相关介绍,她应是夸岱的女儿才是。可是夸岱有没有这么一位入宫为女史且后来是贵妃的女儿?如果没有,自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笔者前面以“贾家”为佟家的观点错了;二是小说没有照实写。先来看夸岱有没有一个入宫为女史且后来是贵妃的女儿。笔者看到的《佟氏家谱》因未载女儿适配情况,故其无法为判断依据。不过,因为我们要查的毕竟是一位贵妃,因此倒可换个思路,先找与夸岱同辈或较夸岱下一、两辈的皇帝,看他们有无佟佳氏贵妃,如有,再去看其有无可能是夸岱的女儿。如果认为《石头记》中“贵妃”一词不一定真是指皇上的贵妃,也可能仅是指皇上的妃,甚至嫔一类,或者有人认为还可能是亲王、郡王妃的话,那么我们只需把搜索范围扩大一些即可。鉴于无论是皇帝的妃、嫔还是亲王、郡王的妃、妾只要是有一定级别的,都可从史料中查明,笔者认为上述后一思路应该可行。考虑到康熙称佟国纲为舅,则与夸岱同一辈的皇帝是康熙帝玄烨。而比夸岱低一辈的皇帝是雍正帝胤禛,再下一辈的是乾隆帝弘历。同辈或低一、两辈的亲王、郡王较多,此处就不一一罗列了。笔者现查得的结果,康熙帝有两位佟佳氏妻子,一是孝懿仁皇后,二是孝懿仁皇后之亲妹,谥为“悫惠皇贵妃”的佟佳氏。雍正、乾隆二帝没有佟佳氏妻子。亲王、郡王中仅有多罗安郡王岳乐的第十五子多罗安悫郡王玛尔珲有继福晋佟佳氏。很遗憾,找到的这几位无一位是夸岱的女儿。前两位是佟国维的女儿,也就是夸岱叔父的女儿,是堂姐,后一位是佟国纲的女儿,是夸岱的亲姊妹。可见,夸岱应该没有入宫为妃的女儿,更不用说贵妃了。既然如此,接下来应该分析的问题是,究竟是《石头记》作者没有照实写还是笔者的推断有误?关于这个问题,读者当然是最好的裁判。不过,笔者既为当事人,还是想为自己申辩一下。笔者想说的是,《石头记》作者没有照实写的可能性很大。依据有三:一是从作者欲“真事隐”的角度看,他如果对别的人物还可让作品中的描写与现实中的情况按亲属关系一一对应的话,这“贾元春”可是万万对应不得的,因为在朝为妃尤其为贵妃的,即便放在整个清朝的时间范围里也就那么多位,只要一一考较去便可得知《石头记》之所写。故在“贾元春”这一问题上,如果作者实有所指,其势必要改了她与其他人物的亲属关系方可。二是小说第二十八回的一段话让笔者觉得作者改动亲属关系的可能性很大。请看是回“贾宝玉”说的“……如今谁承望姑娘人大心大,不把我放在眼里,倒把外四路的什么宝姐姐、凤姐姐的放在心坎儿上,倒把我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我又没个亲兄弟、亲姊妹。虽然有两个,你难道不知道是和我隔母的……”,按小说第二回一处对“贾府”“荣公”一支的介绍,不是明明说“贾政”之“王夫人”头胎生了“贾珠”,第二胎生了“贾元春”,第三胎才生的“贾宝玉”吗?“贾珠”其时死了,自然可不算在“贾宝玉”还活着的亲姊妹里,但这“贾元春”其时未死,如何没被“贾宝玉”视为亲姊妹?这里是不是小说初稿原本是按真实情况写来,只是后来的稿子才把“贾元春”的原型改为了“贾宝玉”的姐姐?或者是作者初稿本就改动了亲属关系,只是偶然疏忽没能处处维护自己的改动以致于二十八回有漏?总之,第二十八回上“贾宝玉”的话表明,作者在“贾元春”问题上没按真实亲属关系写的可能性很大。三是小说第五回针对“贾元春”的判词“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更是要让笔者认为作者没照实写“贾元春”了。作者写的“贾元春”原型,依笔者之见,应是“贾宝玉”的姑姑,即我们前面所说的悫惠皇贵妃。理由除了前面所作分析外,还有这么几点:一是笔者另有依据可推断《石头记》的时间背景是康熙最后二十二年,而在这个时期,康熙帝唯一只册封了孝懿仁皇后之亲妹为贵妃;二是判词中的“二十年来辨是非”,唯在“贾元春”原型为这位贵妃的情况下,方良可理解。所谓“二十年来”应是指胤禛即位后至这位贵妃于乾隆八年去世的时间段。这个时间里,虽然随着胤禛的承位,大势已定,但此前的纷争、是非是否失影于人们的记忆了呢?没有!特别是这位自小生长在可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家的佟佳氏,这位虽出身高贵然其时一已失夫,二无后代,三是再无家族人员可为依靠的贵妃,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让岁月带走记忆。她经历过,会触景感知,也会扪心思辨。三是贵妃辞世于1743年,这年或正是《石头记》作者起构小说的始点,今谁又知道作者当初不是敏感于这年皇贵太妃的离去,而最高度、最有力量地写得了千古一记之《石头记》?

[1]颜也之.勇晴雯病补雀金裘——索额图定界尼布楚[EB/OL].[2005 -01 -06].http://bbs.openow.net.

[2]佟明宽.满族佟氏家谱总汇[M].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10.

[3]周作人.周作人自编文集之“书房一角”[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4]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雍正朝起居注册:第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93:894-895.

[5]赵尔巽.清史稿:第十八册[M].北京:中华书局,1977:5308-5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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