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版临终关怀态度调查量表的跨文化调适

杨 红 ，陆宇晗，赵艺媛，谷友惠，张丽燕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暨北京市肿瘤防治研究所 a.护理部；b.胸部肿瘤外二科；c.消化肿瘤内科；北京 100142）

中文版临终关怀态度调查量表的跨文化调适

杨 红a，陆宇晗a，赵艺媛b，谷友惠a，张丽燕c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暨北京市肿瘤防治研究所 a.护理部；b.胸部肿瘤外二科；c.消化肿瘤内科；北京 100142）

目的对英文版临终关怀的态度调查量表(Frommelt Attitude Toward Care of the Dying，FATCOD)进行跨文化调适，形成中文版量表，适用于临终关怀照顾者的态度评价。方法通过严格的跨文化调适程序将英文版FATCOD修订成中文版；对265名肿瘤科护士进行现场问卷调查，对数据进行信度、效度分析。结果中文版FATCOD语言通俗易懂，绝大多数受调查者能在20 min内完成，量表有效回收率94.6%。信度检验：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α系数为0.805；折半信度系数为0.697，P<0.001；效度检验：量表KMO值为0.780，经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协同日文版该量表的因子分析结果，共提取了护理濒死患者的积极态度和对患者及家属为中心护理的感知2个因子。结论修订的中文版FATCOD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为调查中国肿瘤科护士对临终关怀的态度提供了有效的评估工具。

濒死患者；临终关怀；态度；FATCOD；信度；效度

临终关怀是近代医学领域中新兴的一门边缘性交叉学科，不以治愈疾病、延长生命为目的，重要的是维护临终患者的尊严，提高临终患者生命终末期生活质量，同时予以家属支持[1-2]。癌症作为居民首要死因之一，严重威胁患者的身心健康。肿瘤科护士与癌症患者尤其是处于疾病终末期患者接触最多，研究表明，护士对临终患者的照顾态度和对待死亡的态度可以直接影响护理服务质量[3]。国内外研究者对护生[4]、护士[5-6]等的死亡态度进行调查，显示大部分受调查者不能正视死亡，与患者及家属谈论死亡不自然，照顾临终患者易引起负面情绪。这说明肿瘤医护工作者对待临终患者的照顾态度不尽理想。作为一种心理学特征，采用信效度良好的量表对临终关怀的态度进行衡量，将有助于制定相关的干预措施，进而达到提升临终患者照顾质量的目的。临终关怀的态度调查量表 (Frommelt Attitude Toward Care of the Dying，FATCOD) 由美国 Katherine H.Murray Frommelt于1991年公开发表，用于测评护士照护临终患者及其家属的态度[7]，2003年，研制者为使量表适用于更广泛的人群，进行了量表的更新,形成了FATCOD-Form B(Frommelt Attitude Toward Care of the Dying-Form B)，研究数据表明改版后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8]。据研究者统计，截至2008年，已有79个美国院校、健康护理项目组，16个其他国家应用该量表，并被翻译为除英语外9种语言版本[9]。本研究对FATCOD进行跨文化调适形成中文版量表，以期为调查护士对患者及家属的临终关怀态度并为以后的干预研究提供良好的评价工具。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研究于2015年5—6月对肿瘤专科护士培训班及肿瘤姑息护理培训班上来自全国百余家医院的肿瘤科护士采用方便抽样方法，研究对象纳入标准为：自愿参加本次研究的肿瘤科护士。正式调查现场共发放问卷280份，回收268份，回收率95.7%,问卷录入过程中,排除条目回答不及80.0%或答案选项均一致的无效问卷3份，有效回收率为98.5%。研究对象81.9%来源于综合医院的肿瘤相关科室，28～35岁占 63.0%、36～45岁占 23.4%，99.2%的调查对象为女性，84.6%的调查对象为本科及以上学历，在临床工作6年及以上的占88.3%，近3年来照顾终末期患者小于3例的占60.0%，没有系统学习过终末护理、临终关怀或姑息护理的专门培训课程，仅上过部分内容的调查对象占54.0%，而没有接受过任何课程培训的调查对象达到了27.6%。

1.2 研究方法 根据美国矫形外科医师学会循证学委员会(American Academy of Orthopedic Surgeons，AAOS)推荐的跨文化调适过程的指南[10-11]，第1阶段跨文化调适包括正向翻译、综合、回译、专家评议、预调查5个步骤：通过临终护理教育组织（End-of-life Nursing Education Consortium，ELNEC）项目组征得授权后引入英文版临终关怀的态度调查量表(FrommeltAttitude Toward Care ofthe Dying，FATCOD)。由2名护理专业硕士、1名英语专业硕士、1名心理学专家对量表的英文原版独立进行翻译。由研究者作为调解人，经过与4名翻译者共同讨论后，确定中文翻译初稿；再将综合后量表交由2名回译者进行回译，1名是来自某医院护理专家，1名为来自某医院心理科主任。回译程序如同正向翻译，以修改有出入的条目，直至回译稿接近原稿。多轮翻译与回译后由研究者综合获得的信息，最终得到中文版FATCOD初始量表。由临床护理、心理、临终关怀及语言学4个领域专家组成的委员会对初始量表就等价性和文化适应性进行专家评议，就初始量表，将源量表、正向翻译稿、初始量表及初始量表的回译稿进行咨询，委员会对初始量表进行评议，研究者根据专家意见调整、修订部分条目后形成预测量表。以某肿瘤医院护士共30名为研究对象进行预调查，评估其对预测量表各条目的表达和语义是否清楚、有无理解困难，将研究对象意见反馈给专家委员会，进行二次修订，形成正式量表。第2阶段应用中文版FATCOD的正式量表对研究对象进行调查。

1.3 研究工具 （1）一般资料。一般资料包括研究对象的人口社会学资料，如年龄、性别、最高学历，所在单位基本情况如是否专科医院、所在科室、临床工作年限，以及与临终患者关怀的态度直接相关的（近3年）照顾终末期患者经历、课程之前是否接受过关于终末护理/临终关怀/姑息护理的培训或教育。（2）中文版FATCOD。FATCOD共包括30个条目，量表由含有等量的正向与负向词句的条目组成，即量表的正、反向题目数量相同，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由“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正向题如条目1“为临终患者提供护理是值得学习的一种经历”按1～5分计分，反向题如条目3“与临终患者讨论将发生的死亡，我觉得不舒服”按5～1分计分。量表总分范围为30～150分，得分越高反映出调查者临终患者关怀的态度越正向[12]。FATCOD源量表内容效度（content validity index，CVI）为 0.98，重测信度为 0.94、0.90[7]。

1.4 统计学方法 对中文版量表进行正式量表项目分析，通过内部一致性及折半信度分析考核量表信度，在源量表具有良好内容效度基础上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进行结构效度评价。取双侧检验，检验水准 α=0.05。

2 结果

2.1 量表的跨文化表达 在源量表中涉及到词汇“Non-family caregiver”，作者本意指“专业或非专业的对临终患者提供照护的非患者家庭成员”，经翻译及回译阶段后，初始量表中名称为“非家庭成员照顾者”。经过专家委员会进行评议认为，从翻译等价性上符合要求，但考虑到测评人群及文化适应性，建议直接采用 “护士”这个词语代替 “非家庭成员照顾者”，避免答卷过程中对语义产生疑问。预测量表当场发放并当场收回，在被试对象填答完毕后，询问其在填写过程中有无理解困难，题目表述是否有不清晰等。30份问卷全部收回，完成时间为（13.45±3.29）min，整个调查过程中无受试者提出量表难以理解或占用时间太长，各条目语义都比较清晰，保留所有条目形成FATCOD中文正式版本进行正式调查。

2.2 量表的项目分析 本研究对量表采用极端组法[13]进行项目分析，分析量表中每一条目的质量。取各调查对象总得分的选取总分分数较高的前27%左右为高分组，总分分数较低的后27%左右为低分组，用独立样本t检验求出高、低2组在每一条目上的平均差异显著性考察高、低2组在各条目上的差异，表1可见条目30决断值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条目的决断值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且CR值均大于3.0，说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项目区分度，提示可保留所有项目。

表1 中文版FATCOD的量表各条目决断值（CR）

2.3 量表的信度检验 经正态性检验，量表总分符合正态分布，内部一致性信度用Cronbach’s α信度系数来描述，α=0.805；折半信度为 0.697，P<0.001；2个指标表示中文版量表信度较好。

2.4 量表的效度检验 本研究使用探索性因子分析进行结构效度的验证。265份数据的KMO值(取样适当性数值)为0.780，表示偏相关性弱，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此外，Bartlett球形检验卡方值为1667.301，df=435，P<0.001，代表相关矩阵间有共同因素存在，适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日本2个研究中[13-14]将该量表分为了2个维度：护理濒死患者的积极态度及对患者及家属为中心护理的感知，且得到了源量表作者的认同，本研究为协同一致，主成分分析以确定是否存在2个因子维度，进行极大方差旋转，因子数目设定为2。结果显示，2个因子共解释了变异的26.00%。共有15个条目落在公因子1，15个条目归属于公因子2，不同于日本研究者的结果是：本研究中未除外条目10，该条目与条目2语义有相近之处，且数据分析结果良好，同归为因子1；条目29（与临终患者在一起的家属常常会干涉护士为患者提供专业护理）从语义角度分析针对的是家属在临终照护中的定位，归为因子2；条目28（给予家属进行死亡和临终护理教育不是护理的责任）落在了因子1；条目1（为临终患者提供护理是值得学习的一种经历）则归于因子2；条目2、条目4、条目27及条目29在相应因子的载荷量均低于0.30。与日本研究者的因子结果对比详见表2。

表2 中文版FATCOD在肿瘤科护士样本中的因子分析（n=265）

3 讨论

3.1 中文版FATCOD的信效度良好 本研究通过跨文化调适的5步保证了量表的内容效度。从预调查结果来看，受试者均可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量表的填写，并对条目的语义表述予以了肯定。项目分析，即分析量表中每条目的质量，其目的是通过分析改进项目统计量进而提高测验的信、效度[15]，本研究中，30个条目项目区分度良好（P<0.001）。信度检验通过内部一致性系数及折半信度来描述。总量表的Cronbach’α信度系数最好在0.80以上，如果在0.70～0.80，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16]。本研究中α=0.805；折半信度为0.697，P<0.001。2个指标都说明中文版FATCOD具有良好的信度。就其效度而言，源量表的严谨开发过程、广泛应用都验证了该测定工具可有效地测定了它所打算测定的内容。量表在跨文化调适过程中严格按照程序进行，从中文版量表的因子分析结果来看，尽管与日文版结果存在少许差异，条目28（给予家属进行死亡和临终护理教育不是护理的责任）作为“护理濒死患者的积极态度”的组成部分是基于中国现行的临终关怀条件下，医护工作者将临终患者家属视作为临终患者的一部分而存在；条目1（为临终患者提供护理是值得学习的一种经历）则是归属“对患者及家属为中心护理的感知”，正是基于对患者为中心的护理的模式的一种认可，而条目29（与临终患者在一起的家属常常会干涉护士为患者提供专业护理）尽管在因子1的载荷度较高，但项目专家组分析认为语义角度而言，该条目调查的是临终患者家属在护士工作中的角色定位。

3.2 本研究的意义及局限性 我国研究者唐鲁等对FATCOD进行了汉化，已形成了中文版量表，但其研究中仅对当地一所三级甲等医院护士进行研究，样本较小[17]，且仅依托统计学方法进行因子分析，未结合其他研究者已有的维度分析结果，理论依据不足。本研究的意义在于通过严格的量表跨文化调适程序进行，通过对中文版FATCOD的信度、效度分析来验证其可靠性和良好的可适用性，为量化肿瘤医护工作者对临终关怀的态度及采取相应的护理干预研究提供理论和数据支持；通过对临终关怀的态度总体状况的横断面分析，希望能引起我国医护工作人员、教育者对临终关怀的态度关注和重视，从而致力于寻求有效的干预措施的研究。但需注意的是本研究的样本仅包含了肿瘤科护士，是否适用于其他护理工作者人群（如临终关怀机构、其他接触临终关怀情况的临床科室人员），有待进一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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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culture Adjustment of Frommelt Attitude Toward Care of the Dying Scale

YANG Honga,LU Yu-hana,ZHAO Yi-yuanb,GU You-huia,ZHANG Li-yanc
(a.Dept.of Nursing Administration;b.Dept.of Thoracic Oncology Surgery;c.Dept.of Digestive Oncology,Beijing Cancer Hospital,Beijing 100142,China)

ObjectiveTo develop a Chinese version of FATCOD (Frommelt Attitude Toward Care of the Dying)Scale after crossculture adjustment.MethodsThrough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and investigation, the Chinese version of FATCOD Scale was established．A cross-sectional study was conducted among 265 oncology nurses then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Chinese version were assessed．Results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FATCOD Scale was easy to understand.Most respondents finished the whole scale within 20 minutes.And the effective collecting rate of questionnaires was 94.6%．The internal consistency reliability evaluated by Cronbach’a was 0.805,and the split-half reliability coefficient 0.697 for the whole 30 items．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 and factor analysis displayed good construction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scale working together with the Japanese version and the Chinese version of FATCOD Scale was divided into 2 subscales: positive attitude toward caring for the dying patient(FATCOD I) and perception of patient and family-centered care (FATCOD II).ConclusionThe Chinese version of FATCOD Scale has good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and should be a good instrument for the assessment of oncology nurses’attitude toward caring for the dying.

dying patients;palliative care;attitudes;FATCOD;reliability;validity

R473

A

10.16460/j.issn1008-9969.2016.05.050

2015-09-09

杨 红（1986-），女，河北秦皇岛人，硕士，主管护师。

陆宇晗（1972-），女，黑龙江佳木斯人，硕士，主任护师，护理部主任，E-mail：lu_yuhan@sina.com。

吴艳妮]